厉冷玦不得不承认，季晚枝说对了很大一部分。
不过这些只适合留在心底的话被季晚枝这么直截了当地揭露出来，厉冷玦难免有些不悦，“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就好好养伤，不要做出些丧失理智的事情。”
要是季晚枝真的想不通，以自残的方式或者说故意不配合的话，事情会变麻烦很多。
厉冷玦不愿意承认的还有，他不想让季晚枝因此受伤，虽然这样的想法稍纵即逝，还是被厉冷玦给抓住了。
他蹙了蹙眉，因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有些难受，而季晚枝却是将这个皱眉误认为了是不耐烦。
丝丝凉意从心底泛起，季晚枝唇角的笑意?越发地冰冷了去，她静静地看着厉冷玦，还是苍白的唇张张合合，“不用厉总担心，但是我妈那边，麻烦帮我圆个谎，否则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整容的。”
她受伤的消息现在在网络上传疯了，季晚枝现在是无比地庆幸，沈姨还没有醒过来，不然沈姨肯定会担心死的。
整容成季漫漫的样子，那就代表着她不再是季晚枝，而是顶着季漫漫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自己不再是自己，那应该算作是什么？
季晚枝不知道，同样的，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考虑这么多，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在这之前，多争取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她毫不怀疑厉冷玦的手段，很多时候生怕自己闭上眼睛忍不住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办成了另外一个人的面容。
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倒不如冷静一点，谈好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再接受。
听见她这么说，厉冷玦不由得多看了季晚枝一眼。
之前季晚枝还和他吵，和他闹，现在竟然这么冷静了。
“只要是你提出来我可以做到的条件，我都会尽力做到。”厉冷玦缓缓地开口，与其说是对着季晚枝的承诺，倒不如说是对着那个即将到来的季漫漫。
随后，女佣被赶了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房间内说了些什么，但是后面女佣发现，季晚枝不再抗拒吃饭，也不再拒绝睡觉，一切的一切，好像就已经尘埃落定，一切都只等待着时间给出答案。
同时厉冷玦也给了橘子通知，季晚枝就此离开娱乐圈，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
至于那不可抗力因素，自然就是季晚枝被毁容的事情，毕竟这件事已经在网上传疯了，季晚枝本人也没有出来辟谣，很显然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杜汝敏也没想到厉冷玦竟然会这么决绝，直接把季晚枝给弄了出去，她之前还以为季晚枝会整容复出，结果就这么退出了。
一场被杜汝敏卷起来的风云，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季晚枝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也迎来了自己换脸的一天。
……
三个月后。
季晚枝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中缠满纱布的脸，深吸了一口气，身后一双白皙纤长到无暇的手解开了她脸上的纱布。
一张柔美精致的脸蛋出现在镜子中，熟悉中又带着陌生，只有那双透亮的翻涌着星辰的眸子是她熟悉的模样。
“很完美，简直就是她了。”欧阳景玉满意地勾起唇角，笑眯眯地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眼眸深处带着几分怀念的光。
听见这话，季晚枝心中却是格外地不是滋味，在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恐怕已经没有人还记得她了吧？
这三个月以来，大大小小做了无数的整容手术，就为了完美地变成季漫漫。
而季晚枝也没有忽略沈姨的情况，可是后者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整个人好像已经彻彻底底陷入了长眠一般。
季晚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细腻光滑，之前脸颊上狰狞的伤口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说是天衣无缝的整容也不过如此。
就好像她本身就长这个样子。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欧阳景玉站在季晚枝身后，问道。
“没有问题，”季晚枝站起身来，冲着欧阳景玉微微一笑，伸手撩了撩自己柔顺的长发，露出了皓白的手腕，“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身上所有的伤痕都被彻彻底底地掩盖了，现在的季晚枝，不是当初毒妃中那个令人心惊的恶毒女配，也不是星眸的总裁夫人，而是季漫漫。
一个从未在邺城出现过的女人。
“说什么辛苦，”欧阳景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季晚枝的脸上，向来潇洒张扬的神情有些怅然，“刚才你笑起来的那一刻，我好像真的重新看见了她。”
欧阳景玉也认识季漫漫，这是季晚枝这段时间知道的，而且看欧阳景玉的样子，似乎对季漫漫了解不少。
“能和我说说么？”季晚枝问，“说说你和季漫漫的事情。”
欧阳景玉看了她一眼，“你之前不是很抗拒么？”
虽说是和厉冷玦达成了条件，但是作为季晚枝的主治医生，欧阳景玉几乎每天都要和季晚枝相处，自然是知道季晚枝很抗拒季漫漫，现在怎么突然又想听了？
季晚枝耸耸肩，顶着季漫漫的脸露出嚣张的神情着实是有些奇怪，“没办法，好歹我现在顶着她的脸，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总应该清楚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欧阳景玉怎么都感觉有几分不对劲。
但他也没有多想，而是随手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我、厉，还有漫漫是大学同学，当初我们在同一所大学进修。”
大学时期的爱恋？
看不出来厉冷玦还这么深情。
季晚枝暗自想着。
欧阳景玉的话还在继续，“当时我是被家里给硬塞进去的，而他们俩不同，两人都是学校的天之骄子，两人成绩优异，样貌出众，待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天合之作。”
“他们都这么好了，你还出现当电灯泡么？”季晚枝冷不丁地问。
欧阳景玉瞪了她一眼，“小丫头别打岔！”
说完，欧阳景玉又陷入了怀念的记忆中，“那时候不是年少轻狂么，看见美女就想凑上去，结果谁知道凑上去是凑了，但是也招惹了不该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