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一张老照片
恩，我觉得自己已经说得非常明确了，但织梦直接给我否了，强行拉着我上山，一边上山，还一边碎碎念的。“睡觉，你可拉倒吧，你我还不知道，就喜欢各种搞事情，搞事情，你会安安生生地睡觉。”
我不会，但也不能跟着织梦冒险，乾元回来之后肯定会各种训斥我。
等等，我能不能活着等到乾元回来都不一定呢。
“你放心，这事情不但保险而且非常刺激。”织梦朝着我打了个响指，循循善诱的，可我觉得她是在诓骗良家妇女成娼，她拿出两个薄薄的白色斗篷，“等会我们把这个披上，一般人就瞧不见我们了，虽然只有三个时辰的功效，但怎么都够了。我们到山上，就让食梦兽吃那什么枯木大师的梦。”
她说完，还故弄玄虚地冲着我眨了眨眼睛，便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不是说他高深莫测，不知道是神是鬼吗？我们等会就进到他的梦里，他平日里再是冠冕堂皇，一旦进了梦里就得遵循本分，变成真实的模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就不想见见吧？”
我心痒难耐，已经稍微有些动心了。
织梦了解我，继续往上面加码。“你是不知道，这斗篷可真贵了，如果你这次不穿，以后可没有机会了。也别说姐姐我不关照你，你都跟着我混，我还能把你给坑了？”
进到枯木的梦里吗？
好吧，就经过织梦这么一说，我……我已经动容了，关键是这妹子在非常合适的时候又补了一刀。“小秋，你这横竖不答应的，是不放心我，觉得我护不了你？”
我已经从织梦的语气中读到了不善，她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就如果我不去的话，就是看不起她……
“我去，这总行了吧，不过如果之后乾元追究……”是时候在之前说明问题，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织梦就把袖子微微撸起，大拇指朝着自己的方向指了指，“如果他追究，你找我。而且这事情天知道地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他不会知道了，你就且放心吧。”
他这，已经给我保证了，我也稍微松了口气，就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我和织梦一起山上，走到寺庙门口她才催促我把斗篷带上，她则小心把食梦兽装进口袋里。“我要确定那和尚已经睡着了，才放出食梦兽，在此之前，不能让他闻到食梦兽的气息。”
织梦见我不是很了解，只特别走心地给我说明，让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们是翻墙过来的，织梦帮了我一把，我就不明白了，她是那么乖巧高大上的妹子，竟然连翻墙这种事情都做得得心应手，毫不费力。我呢，就比她稍微狼狈了些，但总算翻过来了。
翻墙过来，首先看到的是院子，那树桃花开得特别灿烂，却是吸引了织梦的注意力。“这花，开得真妖呀。”
她是这样说的。
那织梦简直是一大些的厉害，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这花不只开得妖娆，而且里面一定有好大好大的文章。我就把在梦里看到桃花树上挂满人面的场景同织梦形容了遍，那些人面笑着笑着，却是日渐衰落颓败，却是慢慢落下，和地上的泥土融为一体。
“人面桃花。”我说得复杂，但织梦用这四个字简单概括了。“你之前给我说枯木大师是出家人，还是他救了向悦。我现在想想，他大抵有那样的本事，只他如果自愿，我倒是想知道那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
织梦说完，竟然转身替我整理披在身上的斗篷，“这东西，你一定要穿好，一个角都不能露出来。若然被外人看到，我怕你吃不了兜着走，总之小心点吧。
“我……我知道了。”也检查了下身上的斗篷，确定一点风都不透的。
之后，才是心满意足地点头，跟在织梦后面攧手攧脚近了枯木大师的房间外。“织梦，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怎么进去呀？”
虽然我们现在距离枯木大师的房间只一墙之隔，但关键是我又不会穿墙术，怎么悄无声息地去到里面？
我表示，这是个问题。
只能默默地看了织梦一眼，巴望着他能给我个解决方案。她往上轻轻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办，守株待兔地等着呗，不然你还有其他法子？”
守株待兔？
我算是听明白了，翻译成人话大概是说在外面等着，等到枯木大师出来把门打开我们就能偷偷地溜进去了，这听上去不错，只……只是有一个相当大的bug。
就是如果枯木大师不出来，我们岂不是要在外面站一宿？
寒风瑟瑟的一晚，我想着就头疼……
但织梦不但人厉害，而且运气也好得不行，因为我们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枯木大师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踱着步子走到院子里，拿了扫帚清理飘落的花瓣，虽然只是个非常微小的举动，但特别细致特别走心……
虽然是个小动作，但也可以看出他的用心。只扫桃花树的时候，他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我想去听，但织梦却拉了我一把，在我耳边轻轻低语一句。“我们先进屋，站在床边等他进来睡下。你现在不进来，就怕之后想进屋，都没有机会了。”
“好吧。”我觉得织梦是对的，毕竟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所以须得抓紧了。但就为了表示自己在这事情上稍微有些主动权，我还是稍微补充了句。“可我为什么要站着，我就不能坐着等吗？”
鬼知道枯木什么时候回来，鬼知道他什么时候睡觉，我坐着等，总比站着等好吧？
“行。”织梦向来不拘小节，也是觉得这无所谓，便是点头干脆应下。我则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椅子是梨花木的，上面雕刻着还算精致的图案，只做工算不上精细，应该就出自于一般工匠之手。想着枯木大师不是擅长雕刻吗？怎么不自己给自己做一把椅子？
反正搁着我这，百思不得其解，也说不出其中的门道之类。
我们在里面坐了会，枯木总算从外面进来了，他把手里拿着的扫把搁在房间里，自己则寻了处地方坐下。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上面挂了锁，也不知枯木大师在里面藏了什么。
我以手托腮，还在各种琢磨，枯木大师竟然非常贴心地把盒子打开了，却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用手轻柔地抚摸过照片，神情专注，动作小心，如同在抚摸恋人的脸颊。
“他，六根不清净，有挂念的情人。”织梦摇头，开口时略微带着些嘲讽。
我是很好奇织梦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就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挪到枯木的身后，轻轻看了照片一眼。
“啊？！”只瞅了照片一眼，我便忍不住地叫出声来，织梦眼疾手快地伸手蒙住我的嘴巴，压低声音警告，“我不是告诫过你吗，让你说话小声些，你想我们被枯木发现吗？”
之前织梦有交代，说着斗篷虽然可以遮住身子，让他瞅不见我们，但它挡不住声音，所以说话要注意音量，不然还是要暴露的。
她的话，我当然记得。
只不过……
枯木手里的是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一二十出头，穿着碎花长裙小姑娘，小姑娘眉目清秀，也是漂亮极了。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
那女人我，我认识。
我把织梦拉到一旁，有压低声音，但压不住心里的紧张。“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叫那么大声吗？那张照片上的女人，我……我认识。”
织梦皱眉，冲我摇头，“小秋，你莫不是在逗我吧？等等，你真认识？”
她瞧我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也有些拿捏不准，却是稍微一顿，继续往下说。“这事情非同小可，你先说是谁吧。”
“我奶奶，覃朝雨。”我喘了口粗气，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稍微平复了心里的激动。“我之前见过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就长那样，一颦一笑，都没错。”
“你是说，那是覃朝雨！”织梦也有些激动，竟是抑制不住。
我赶忙把她嘴巴捂住，模样特别认真地往下说，“你小声点，我也被吓坏了，没想到他竟然认识奶奶，而且看样子，应该还是旧相识。”
“是旧相好。”上次聊天的时候，我就听出了织梦对奶奶的敌意，又听他刚才的语气，却是表露无遗。
“不是。”我反驳，这事情关乎奶奶的颜面，我是一定要争取的。那唯一庆幸的是，织梦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由着我说了算。“你说，枯木留着你奶奶的照片，对她又是念念不忘，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嘟囔了下嘴巴，突然觉得他有些龌蹉，并不像之前我想的那般正气凛然。
“看来，还是要进到他的梦里去。”织梦点头，往下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