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呼吸缓慢，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满满的心疼。
“阿宝，”老人声音逐渐有些微弱，她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看向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阿宝来了?”
轮椅上的女人微愣，她快速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周青李，然后又笑着看向老人，一边推着轮椅靠近，一边温声说话。
“奶奶，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人缓缓回复道：“很好，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阿宝，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女人不知道周青李会怎么回答，所以就按照自己的性格，温温和和地说：“你是我奶奶呀，这些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奶奶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想带你多出去玩玩呢。”
老人轻轻点了一下头，“好。”
周青李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什么痛苦怨恨全都被抛之脑后，她一心只想着奶奶该要怎么办。
女人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孙建斌嗤笑一声，他挑了挑眉头，坐在床上，拿着手里的五百块甩了甩，“趴在地上学狗叫，把我叫高兴了，不止五百，说不定还能再多给你几百块呢。”
清脆的响声似乎让周围所有的动静都停了下来。
他是孙建斌的朋友，案发当晚，他过去是一同享受周青李的服务。
检验后，那指纹确实是属于投案自首的男人。
周青李咬了咬牙，突然朝着他露出了一抹笑，她特意放软了语气，道：“孙哥，就求求你了，别扣我着五百的，我最近挺缺钱的。”
不过在知道奶奶并看不到已是鬼魂的自己后，周青李松了一口气。
孙建斌一边穿衣服，一边嫌弃地说：“你服务的我不太满意，得减五百。”
“我有一个女儿，有了这些钱，她就可以拥有更好的发展资源。所以我答应了。”
这句话瞬间激怒了孙建斌，他脸上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愤怒。
沈安然站在警察局门口，静等最后的结果。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后，老人眼尾有一滴泪滑落，掩入了发缝之中，她睁着眼睛一直看那缕魂魄消失在房间里。
“在我租房床板下方粘着一个录音笔，里面是证据。”
周青李意识瞬间模糊，手脚失去了力气，额头钻心的疼痛传来，她张了张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力气说出来。
“啪”的一声。
周青李攥紧了双手，五百…五百啊……这是她奶奶一天需要的药费。
男人抄起床头柜上放着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向了周青李的额头。
“谁给你的胆子？！”孙建斌嗤笑一声，“你是有多贪财呀，连500块都要费尽心思的抢过去。周青李，要不我包养你，一个月给你三千块，你什么都不用做，只好好的服侍我就行。”
那晚的监控显示，这个男人当时进入了孙建斌和周青李的那间房。
上面还有周青李的血迹。
似叹息，又像埋怨，“就五百块而已……”
周青李道：“阿宝是我的小名。只有我奶奶一个人认为我是珍宝了。”
周青李不接受，“明明是已经谈好了的价钱，不可以少！”
俗话说，杀人容易抛尸难。
她的目光变得深远，像是看向了很遥远的地方，“我奶奶对我很好，但不是溺爱，她教会了我很多为人处世，要待人和善，要多帮助别人，还要经常笑。”
她不想让奶奶难受。
只要肯出钱，什么事都会有人愿意干的。
经过彻查，法医在周青李的尸体上找到了一个残留下来的指纹。
孙建斌满是不屑，“因为我就不想给那个贱女人，还有，”他笑了一下，自信满满，“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任何人。”
男人在投案时，甚至还带来了凶器——一把刀和一个水晶烟灰缸。
审问的警察喊了两声他的名字。
一九二.二二七.二四九.二一八
周青李捂着冒血的额头，她狠狠地瞪着孙建斌，“我呸，”她勾了勾嘴角，“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短的一个。”
女人不敢多说，担心话说多了就漏了馅儿，便道：“奶奶，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周青李想到了奶奶，那位还在等着她回去的老人。
他攥紧了手中的水晶烟灰缸，一手摁在周青李，然后一下又一下的砸向了她。
“你奶奶真好。”
指甲划伤了孙建斌的手背，这引得男人勃然大怒。
孙建斌啐了一口，大骂了一声，“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服务结束后，周青李照常伸手去拿自己应得的钱。
他说：“我是来投案自首的，我杀了周青李。”
坐在床上的男人大声哈哈笑着，都笑弯了腰。
却被抽走了五张。
经过背景调查，男人之前的确有过犯罪前科，去年刚被放出来的。
说着说着，男人忽的一怔，整个人似乎被放空了几秒。
老人微弱地应了一声，“出去时要小心腿啊。”
但这对孙建斌来说，只是个小问题。
周青李也跟着女人出去了。
出了病房后，女人才敢和周青李说话，“原来你叫阿宝啊。”
但她始终都叫不出声来。
而通过检验，两个凶器上只有这个男人的指纹。
抓捕到孙建斌时，警察这样问道：“就为了五百块杀人灭口？这五百对你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吧。”
当晚，一名男人出现在当地警察局。
审讯室里。
想到这里，周青李缓缓跪在了地上，然后弯腰趴着地上。
男人却突然开口说道：“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孙建斌，他许诺会给我五百万，让我顶替这份罪名。”
周青李到底没能控制心中的那股恨意，她起身，趁着男人不注意，直接上手去抢那五百块。
男人被审问时，十分配合地详细描绘出了当时发生的场景。
逐渐陷入癫狂的孙建斌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女人，体内的嗜血因子疯狂的叫嚣着。
周青李垂下了眼睛，声音低沉，“所以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善良的人经历的苦难多呢?”
于是男人拿起了刀割开女人的喉咙，看着血像喷泉似的往外溅，他露出了满足的笑。
是周青李胡搅蛮缠想要多拿500块钱，最后他没控制住自己，就直接杀了她。
因为他有钱有势，是当地最富有的房地产老板。
说完这些话，男人猛地一颤，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看着一辆警车从警察局门口驶去。
沈安然这才起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