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
“很简单，你们警察不是自诩为正义的化身吗？那好，就一命换一命，公平且合理。”
“你想怎么换？”张成龙不停说话分散着叶循的注意力，我知道，他是在为远处的狙击手争取机会。
只是，叶循实在太狡猾了，他的脑袋始终紧贴着顾如芳的脑袋，根本不给狙击手开枪的机会。
反侦察技巧，谈判技巧，甚至是躲避狙击的手段。我们不知道一个老师是从什么地方学习到这些常人根本接触不到的手段。
叶循听完张成龙的话之后，突然用右手指了指我。
“这家伙不是号称一周以内能抓住我么？那就让他来，换我老婆的命。还有，用你儿子，来换我儿子的命！”
“什么意思，那小男孩现在在楼上？”
叶循点了点头，对于我的询问不予置否。
“他，他现在怎么样？”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阁楼里那个伤害累累的男孩，近乎绝望的眼神。
如果当初我们能强硬一点，坚持一点，甚至不惜违反纪律....那么结局或许就会截然不同了。
抓捕行动进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小男孩始终没有出现。
即便小男孩是叶循的亲生儿子，也难保叶循不会对小男孩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毕竟，已经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眼前这个男人了。
“不知道，嘿嘿，要不，让你们张队长的儿子亲眼上楼去看看？”
张成龙攥紧拳头，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叶循，他尝试尽自己最后一点努力，唤回面前这个男人的良知：“叶循，你是个老师，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生命是很珍贵的，对于你老婆，你儿子，甚至是你自己来说都是这样的。”
“我同意你的话，生命是有意义的。”叶循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说道：“所以，我们才要充分利用有限的生命。在我看来，杀人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叶循，相信我，只要你现在放下刀，我可以在此保证你的人生安全。”
“打电话叫你儿子过来。”叶循盯着张成龙，平静说道：“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刀刃死死抵住顾如芳的喉咙，稍加用力后，血珠便顺着顾如芳白皙的皮肤不断淌落。
我们有理由相信，叶循会随时割开顾如芳的喉咙，对于他而言，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像玩偶一样不值一提。
这些后，叶循拖着顾如芳重新进到屋子里，根本不给张成龙缓冲余地。
机会稍纵即逝，在没有绝对把握情况下，远处狙击手依旧没有贸然开枪射击。
抓捕行动进行到现在，叶循始终表现得很平静，这才是最让我们害怕的地方。他平静的实在太过可怕了，根本就不像是个亡命之徒。
现在，叶循手上还有两名人质，任何不理智行为都有可能造成人质伤亡。叶循那个疯狂的家伙似乎是铁了心要将这场“游戏”进行下去。
樊局、刘局，以及调查组其他成员在接到通知后，纷纷赶到现场。期间，刘局又安排了一个谈判专家和叶循进行接触，结果依旧是无功而返。
叶循指名要见我和张成龙的儿子，否则绝不肯释放人质。为了暂时安抚嫌疑人，在和组里其他人商量过后，我们决定暂时先满足叶循的要求。
行动已经成抓捕叶循，变成了优先保护人质安全。周围房间的居民都被驱散了，远处几间房子里更是增加了狙击手。
期间，张成龙叫来了自己的儿子，小孩刚上初中，但眉目已经和张成龙有些相似。尤其是说话口气，几乎一模一样。
虎父无犬子，在听完情况后，男孩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他更是开口保证一定会救出房子里的小弟弟。
“小孔....”在进屋前，张成龙特意把我叫到一边：“你放心，我就跟在你后面，随时准备好行动。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并且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另外，我儿子就交给你了，你.....”
“放心，张队，我绝对不会让小枫出事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干完今天的活，咱哥俩可得好好喝一杯！”
答应万张成龙后，我拍了拍小身边男孩的脑袋，在穿戴好防具后，率先走进房间里。
别墅里异常黑暗，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霉臭味，应该是很久没有通风导致的。
调查组同志们已经占领了别墅一楼，紧张进行作战部署。我们已经确定张成龙就在二楼卧室里，顾如芳和小男孩大概率也在里面。
“小枫，你怕么？”
我摸了摸身边小男孩的脑袋，将他紧紧护在身边。
“叔叔，我不怕。爸爸说当警察，要抓坏人。叶老师是坏人，对待坏人，我没什么好怕的。”
“好，小枫，等会儿你一定得跟在叔叔后面，不要轻举妄动，听明白了吗？”
“嗯！”小男孩重重点了点头，随即跟上我的脚步。
楼道口黑暗异常，二楼几乎所有窗户都被人用木板从里面封上了，仅仅有着些许光亮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射进房间里。
二层楼梯口有着一道鲜红色的痕迹，一路延伸至二楼主卧里。通道两边放置着形状各异的人形陶瓷，左右也是用鲜血画着不同图案，就像是国外邪教的祭祀典礼。
无论是人形陶瓷，还是那些神秘图案，都已经留了一段时间了。这里就像是叶循特意布置的恶魔巢穴，此刻正在欢迎我们到来。
“小枫，别怕，跟紧我！”
顺着那些人形陶瓷和图案，我走到长廊尽头。深吸一口气，继而缓步上前推开了半掩的主卧房门。
叶循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他依旧用刀抵着顾如芳脖颈，那把剔骨尖刀似乎从来没有放下来过。
卧室里家具什么的，全都被清空了。和外面长廊一样，房间里面也是画着各种不同的古怪图案。
地面上用红色颜料画着一个巨大倒五角星图案，五角星每一个角上都放着一盏蜡烛。那个小男孩此刻就平躺在倒五角星正中央，面色惨白，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