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在彻底憋死自己之前，叶凡拼命爬出了浴缸。
他耷拉在浴缸边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重获新生瞬间，并没有收获太多喜悦，叶凡拼命回忆着浸入水中时，脑海里呈现出的画面。
濒死瞬间极大的增强了右手的神入，在生命临界点即将到来前，叶凡终于回忆起叶循和顾如芳的长相。
记忆从没有被遗忘，只是由于大脑自我保护机制被强行隐藏了。
在这之前，叶凡脑海中浮现出的记忆，几乎全是温馨美好的画面。
他记得叶循的笑容，记得顾如芳的宠溺，在那之前，他们本是一个美好的三口之家。一切的一切，都从那次叶循助学归来后，彻底改变了。
叶凡抹去脸上的水渍，顺带洗净从鼻腔内溢出的鲜血。
神入的效果越强烈，所对应的代价就越大。毕竟，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公平的。
叶凡拖拉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浴室，重新带上黑色皮质手套，并且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白色衬衫加上黑色牛仔裤，普通的穿着搭配。
回国这么久，叶凡依旧保持着手洗衣服的习惯，他实在不能容忍用机器，粗暴地清洗贴身衣物。
就在这时，身后酒店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叶凡犹豫了片刻，先是把那枚胸针放进衣服口袋里，随即转身打开房门。
门外，慕容雪带着黑色鸭舌帽，一脸疲惫的站立着。她似乎刚处理完工作就赶来这里，还没等叶凡开口，便迫不及待的冲进房间里。
“水，有水吗？”
听罢，叶凡指了指桌上排列整齐的矿泉水，开口问道：“怎么，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好歹你也是专案组的一员。”慕容雪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一口气喝了大半。
待口渴的感觉有所减轻，她才转身看着叶凡，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调查恨山精神康复中心。刚才在会上，老孔安排我们俩合作，所以我过来提前交换一下情报。
恨山精神康复中心，关于那个地方，你知道多少？”
叶凡打量着面前的慕容雪，倒没有直接开口回应。
包括叶凡在内，孔方平讲述的那起案件，冥冥之中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听完那些事情，再次面对慕容雪时，叶凡却有了不同的感觉。
眼前这个看似乐观向上的小姑娘，实际有着和叶凡一样悲惨的童年。顾如芳疯狂的一刀，造成张成龙的意外死亡，继而完全改变了慕容枫和慕容雪的人生轨迹。
之于慕容雪而言，她本可以不必这样的拼命、要强。
尤其是在慕容枫走入歧途后，没人知道慕容雪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什么。
或许是出于愧疚，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这次叶凡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近年来的调查结果，全都告诉给了慕容雪。
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信息，都是孔方平提供的。
“也就是说，丁艳和徐茂才，他们两人确实都进过恨山精神康复中心，并且还互相认识。”
叶凡点了点头，开口道：“对，所以我感觉，当初丁艳是主动寻死。他正好配合徐茂才，仿造《推理世界》杂志上的故事，完成了那起不可能的命案。”
“是徐茂才命令丁艳这么做的么？”
“徐茂才不可能命令丁艳去做某些事，我感觉是除他俩之外的第三个人，安排了这一切。”说罢，叶凡又描述了一遍当晚他被徐茂才绑架之后的经历。
过程中，徐茂才曾经和一个神秘人通过电话，过程中，他的语气态度，十分屈从。
想要命令一个有着严重偏执的变态杀人狂去做某件事，实在太困难了。对方能让徐茂才如此表现得如此顺从，由此可见电话那头家伙的恐怖程度。
无论是雨夜连环凶杀案，还是死亡杂志案，这背后都藏着秘密。叶凡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接近背后的真相。
慕容雪点了点头，赞成叶凡得出的结论：“不管那家伙是谁，我们都得把他挖出来。等到了那精神康复中心，再商量之后具体该怎么做。行，那你先忙着，我回去睡会儿。”
慕容雪转身，正想离开房间，可开门的当口，又被身后的叶凡叫住了。
“那个....”
“还有事？”
“辛苦了。”
叶凡猛不丁的一句话，反倒弄得慕容雪不知所措。她想不明白这个一向心直口快的直男，怎么今天突然变得会关心人了。
“不..不辛苦。”
“那你慢走。”
......
送走了慕容雪，叶凡稍微休息了一会，很快也离开了酒店。
孔方平的住宅位于H市老城区，和上平市之间有着六十多公里的路程。要是行动迅速，也许能在天亮前赶回市局。
兜里那枚胸针状的钥匙，其背后隐藏着孔方平这么多年来的调查成果。所以不惜连夜行动，叶凡也想要看到那些资料。
出了酒店，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叶凡便谈起了价格。
上平市在跑的出租车，多是司机从租车公司那里租来的，只要价格给到位，去也都行。
开车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大腹便便，带着黑框眼镜，有些谢顶。
晚班的出租车，倒也乐意拉人跑长途。主要是夜间打车的客人本来就不多，拉一趟长途，能省去中间大量闲置的时间。
谈好价格，叶凡便倚靠在右后座位上闭目养神。那开车的司机大哥是个话痨，从发车起便天南海北的瞎聊着，后来看后座的叶凡实在没兴趣搭理自己，才就此打住。
出了上平市市区，郊区那段的道路就有些糟糕了，出租车本身防震性也差，颠簸了一长段，叶凡滋生的睡意也全没。
本想睁眼看看周围景色，可就在这时，前座的司机大哥突然开口问道：“小哥....你是一个人么？”
“对...怎么了？”叶凡听完，心里一阵尴尬，我不是一个人，难不成还是一只狗么....
“那你瞅瞅，认不认识后面那辆五菱荣光。”司机大哥说的有些犹豫，不知为何，他看向叶凡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
转过身去，叶凡才发现当真有辆白色的五菱荣光始终在出租车后面跟着，不远也不近。
“我不认识，这车一直在我们后面？”
听见叶凡这么说，司机大哥才稍稍松了口区：“对...俺路过酒店门口的时候，这车就停在路边了。这都开了一路了，他还继续跟着，俺还寻思，你是不是和车主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