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附在广告纸最末端的一行小字，却看得叶凡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朝阳集团，这名字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叶凡的视线里了。在上平市的死亡杂志案中，《推理世界》杂志社宣布破产后，就是被朝阳集团给直接收购了。奇怪的是，朝阳集团收购了那间杂志社后，既不继续运营，也不推倒重建。他们只是翻修了当初被燃毁的编辑室后，就放任那间杂志社继续维持着破产当日的状态。即便对方是享誉世界的巨头企业，资产雄厚，压根不差钱，但这种“迷之操作”，还是让叶凡理解不了。而现在，专案组即将要调查的恨山精神康复中心，又恰好是朝阳集团资助。巧合连带着巧合，就绝不仅仅是巧合这么简单了。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多巧合存在吗？“你怎么了，叶凡？”慕容雪见叶凡看得入神，轻声开口询问道。“没什么。”叶凡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宣传单：“单从宣传.单上来看，恨山精神康复中心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地方。山清水秀，很适合康复疗养。”“宣传图都是假的，就像是方便面的宣传图一样。在宣传.单上画的越好，真实情况势必愈发糟糕。”听慕容雪说完，前座的图秀全抹了一把鼻子，顺势把宣传.单收好：“是龙潭，还是虎穴，不去闯闯怎么知道？总之，这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暴露身份，这样，我们才能最大限度发掘出恨山精神康复中心里隐藏的秘密。”慕容雪转过身子，坐回到副驾驶位上。“哎，说起来，也不知道老严他们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徐茂才死了，这样一来压力全都集中到我们这边。”“你们没觉得蹊跷么？”叶凡少见的主动发言，让图秀全和慕容雪一同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先是丁艳，然后是徐茂才遇害了。严梦则是被催眠，什么也记不得了。和那间精神康复中心有关的人，几乎都出了问题。”“对，所以我们才要去调查那个地方。”“不，慕容雪，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叶凡沉下来，开口道：“丁艳，徐茂才再加上严梦...如果真有人害怕他们会暴露出康复中心里埋藏的秘密，那么一开始为什么要放他们出来？”慕容雪听完，微微点了点头，附和道：“无论丁艳，还是徐茂才，那些家伙，根本不可能通过正常的精神测试。”“对对对，这些都是我们接下来要弄明白的东西。”图秀全看了眼车载导航，顺势右转，将别克车开向了另一条道上：“如果那地方真的违规，咱们搜集好证据，尽快找有关部门给取缔了，省得继续祸害人。”“说起来，恨山精神病院还有多远？”“不远了，显示还有20公里的路程。”“20公里...在那座山上么？”顺着慕容雪手指的发现，依稀可以看见一座高耸的山峰，立于群山之间。眼下正值夏末初秋，大山里的气候相对较为潮湿，冷热交替之际，群山之间遍布着雾气，给人缥缈虚无的感觉。越是深入山林腹地，雾气愈发严重。而恨山精神康复中心所在的那座大山，直耸云端，周围全是雾气缭绕，根本看不清样貌。“这周围，看着好像就没有人烟了。”“是啊。”图秀全瞥了眼车窗外面，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就近先找个地方休息，等明天天亮，再上山。”“也对，大晚上去那个鬼地方，怪渗人的。”“那么问题来了，这附近有旅店么？”“导航显示前面1公里左右有间民宿，咱们今晚就住在那儿吧。”图秀全按照导航指示的位置，再度发动了别克车：“这家民宿距离恨山精神康复中心很近，住那儿，我们也能顺便打探一些关于恨山精神康复中心的情况。”顺着山路继续朝前开上一段，雾气淡了，周围也渐渐不那么荒凉。片刻后，一座民宿呈现在专案组三人面前。六层高楼，装修的十分精致，门口的柿子树，以及民宿外侧的花圃，颇有些小资的韵味。眼前的民宿，和之前住过的招待所，环境简直是天壤之别。图秀全停靠好别克车，又喝了几口水，顺势朝着民宿内走出。民宿是由一对中年夫妻经营的，两人都十分和善，见有客人进屋，顺势端上了水和食物。大厅处正好有一伙人在办理入住，看打扮都是些大学生，青春洋溢。他们一边四处拍照，一边喋喋不休讨论着当地的风景名胜，以及风味小吃。看见叶凡他们进来，几个年轻的女学生也是主动上前搭话打招呼。叶凡没什么兴致和这边学生闲聊，倒是慕容雪主动接过了话茬，聊了起来。“姐姐，你们也是来这里旅游的么？这间民宿很有名的，好多人都在这里住过。”为首的马尾辫女孩，二十岁上下，性格开朗大方，办好入住后也不急着回房间，而是直接留在大厅和慕容雪聊了起来。“啊..对，我们算出差吧.....”说着，慕容雪指了指图秀全在前台满口袋翻证件的图秀全：“那大叔是我们的领导....这地方是他安排的。”“也挺好的，初秋时节，山里气候正舒适。石景山后的瀑布，现在正是最美的时候。”“嗯嗯，你们都是些大学生吧？”“对啊，我们是当地美院的，我和黄扬今年大二，正好带着今年刚入学的学弟学妹，过来这里转转。”“这样啊，这里算是你们当地的风景名胜了吧。”“对的，我们每年都会带新入学的学弟学妹过来，这也是我们美院一直以来的一个传统。”女人的友谊，似乎很容易便建立在闲聊和美食上。慕容雪和马尾辫聊着聊着，越聊越投缘，竟然些停不下来。图秀全照例开了两个房间，见慕容雪没有上楼休息的意思，索性先把房间钥匙留给她了，随后带着叶凡先上楼了。奔波了一整天，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尤其是图秀全，在山路上奔波了一整天，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进房后，稍微梳洗一番，便直接上床休息了。“嗯，叶凡你还不休息么？”“我还不累。”“哦，那正好，有个事要你帮忙。”说完，图秀全再度掏出了那张恨山精神康复中心的宣传.单，丢给叶凡。“照着上面电话打过去，就说我们是朝晖日报的，明天一早过去采访。详情我之前已经沟通过了，你再和对方确认一下具体时间和行程安排。”说完，也不等叶凡答应下来，图秀全便翻身倒头大睡。沉重的呼噜声，顿时响彻整个房间。留下叶凡一个人，满脸黑线。“你这...睡得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