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乌黑的眼眸转个不停。
在众人的注视下，夜倾城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想必诸位都很疑惑我是怎么发现的，不知诸位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云小姐自始至终都在抓着自己的衣袖，诸位不认为她这个举动很奇怪吗？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云小姐一定是做贼心虚不敢随意乱动以免将袖子里的东西不慎掉出。”
而且云轻舞为什么会抓自己的衣袖，那是因为她那时暗中在云轻舞右手上撒了些痒痒粉。
因为云轻舞出身世家教养良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肯定不会不顾形象的乱抓，所以才会只是靠着紧抓衣袖来减缓痒意，这些都在她意料之中。
夜倾城镇定自若的解释完，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其中也不知道是谁路见不平的先作了证，“对，我刚刚看到云大小姐一直捂着袖子。”
“没错，我也看见了。”
“我也是！”
“还有我！”
有了一个，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人……
不出一会儿，已经有一半的人帮忙作证。
不过，这些人基本都是战王殿下的拥护者。
既然战王处处护夜倾城，他们也得支持。
而且看这情况，夜倾城很可能被是冤枉的。
他们可不会放过任何能讨好战王的机会，毕竟放眼燕皇的三个儿子，太子无能，三皇子有隐疾，也就战王殿下最有能力继承未来储君的位置。
“好，就算这一点可以说通，那在此之前呢？你又是如何能信誓旦旦的跟朕保证你可以找到真凶？”燕皇可不想如此简单的就相信夜倾城。
相比之下，他还是比较相信云轻舞的为人。
毕竟他是看着云轻舞长大的，他非常了解她，他不相信云家丫头会是一个阴险歹毒之人。
夜倾城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抿唇一笑，“皇上，其实这个就叫心里战术，我当时只不过是故意将话放出，然后看看所有人的反应，因为凶手肯定就在我们当中，而且在我说出我可以找出凶手时，只有云小姐的反应最过激烈，甚至不愿将手帕给我，因为她心里清楚手帕上并没毒，若一旦让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么她便危险了。”
燕皇怔住，夜倾城似乎说的有点道理……
其余人也像被洗了脑似的纷纷点头赞同。
“对，云小姐前后的行为实在有点诡异。”
“可不是嘛，如果她心里没鬼怎么会那样？”
“哎，现在看来，相府小姐一直被冤枉了！”
此时此刻，云轻舞已经傻在了原地。
那些议论声就像炮弹似的钻进了她的耳朵，击毁了她心里最后的防线，一点一点的崩塌。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差点就成功指证夜倾城是凶手，现在怎么反倒莫名其妙变成了她才是罪魁祸首？
而燕皇君傲天神色复杂，眼神在夜倾城和云轻舞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却是什么也没说。
孙楚楚看局势不对，艰难挣扎着站了起来。
由于耽误了不少时间，催泪粉的毒性到这时已然发作了一大半，孙楚楚的双眼看着更是恐怖，虽然鲜血已经凝固，但是眼珠表面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眼前还有时隐时现的重影。
再拖下去，恐怕她的眼睛真是保不住了！
与其等云轻舞扳倒夜倾城，她还不如自救！
“皇上，楚楚求您救救我的眼睛吧。”孙楚楚踉跄着步子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君傲天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孙楚楚的存在，“来人，赶快去把季御医请过来。”
孙楚楚眸色一喜，她的眼睛或许有救了。
季风，燕皇派给三皇子君萧然的御用医师，也是目前皇宫里医术最为精湛的御医，最擅长的就是解毒，只要他出手，一般的毒都没问题。
但孙楚楚并不知道季风根本没那个能力……
很快，一个身穿青色衣衫，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男子匆匆赶来，在路上他已经大概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路去脉，“臣季风，见过皇上。”
“免礼，季御医先替孙小姐看看吧。”
“臣遵旨。”季风答道。
“孙小姐，请把眼睛慢慢睁大。”孙楚楚倒也配合，努力把那双惊悚的眼睛瞪到最大。
围观的人闭眼的闭眼，低头的低头，望天的望天，总之都不想看到那令他们作呕的一幕。
季风见怪不怪的拿起湿布巾轻轻擦去孙楚楚眼睛外面的血痂，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检查。
过了一会，季风的脸色凝重。
这毒……看似简单，实际怪异又复杂。
根据他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孙楚楚这双眼睛多半怕是保不住了，至少他是束手无策。
只因这毒确实太奇怪了，他从来没见过。
“季御医，我的眼睛怎么样？”孙楚楚放低了平时千金小姐的姿态，小心翼翼的问道。
季风看着孙楚楚，随后摇头，“希望不大。”
希望不大？
孙楚楚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闻言，众人怜悯的看了孙楚楚一眼。
幸好人家季御医只说的希望不大，要说没希望，恐怕孙家小姐这会儿能直接被吓晕过去。
真是可怜哦……
君傲天皱眉，“季御医，这是为何？”
“皇上，恕臣无能为力，孙小姐中的这毒实在是太奇怪了，臣一时半会不能查明是什么毒，所以也无法替孙小姐解毒。”季风一脸惋惜道。
“季御医，如果给你提供原毒，你可有把握研制出解药呢？”君傲天看向夜倾城手里的瓷瓶。
季风顺着君傲天的视线，也看到了夜倾城以及她手里那个白色的瓷瓶，想必那应该就是原毒了，“皇上，这需要等臣检查之后才能知道。”
见夜倾城丝毫没有主动要给的意思，君傲天恼了，“夜倾城，你还不把东西交给季御医？”
夜倾城微笑着把瓷瓶递给了季风，“请。”
她配制的催泪粉可不是市面常见的那一种，她倒想看看这个季御医是不是真有几把刷子。
季风接过瓷瓶打开一闻，内心复杂。
原来竟是催泪粉在作怪？这怎么可能？
“启禀皇上，此毒像是催泪粉，又不像是。”季风又认真的确认了一遍，才告诉君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