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小摸的事儿好像不归中纪委管吧?”思瑶居然认真思索了彭磊的话。
彭磊嘿嘿直乐，没再说话，开始整理那些资料。待到整理完成，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晚饭期间，我跟他们几人讨论了入侵?Vanessa电脑的方案，但现实的困难却是比较难克服。如果Vanessa始终坚持机不离身而且永远不接入公司以外的网络，那我只能在公司的内网里做手脚，维护公司网络的那几个家伙，没一个是好对付的，稍有不慎，我就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真的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这困难让我也想去找短笛，我猜他一定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高防网络，且不留痕迹——麦克尼的防护网络是业内一流的，但在短笛面前，显然还不够强。
“有没有一种可能……短笛是麦克尼公司雇佣的？”我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
老米想了想：“这不合理。如果短笛是麦克尼的人，他们不应该对自己的客户下手，至少不应该只黑自己的客户。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撇了撇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短笛他们技术太高了。”
“要是水平不高，不可能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没让人发现。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都想找他。”老米说。
“美国有挺多这样的黑客。还有的十来岁就开始黑别人机器。跟咱们起点都不一样，要是在中国谁家孩子十来岁就黑别人机器，搞不好家长都能给送医院治网瘾。”彭磊的语气颇有些忧国忧民。
“对了老米，麦克尼的机房，你有什么资料么？”彭磊问老米。
老米双手一摊：“什么都没有，我们得从头开始。”
“如果让短笛去入侵麦克尼的机房，你们说他用不用进到机房里面？”思瑶问我们。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如果让我想，我觉得强行突破不太可能，麦克尼做了这么多年网络安全，他们的防护很全面，单个机器安装的麦克尼软件倒是有可能找到缺陷，服务器就不一样了。他们这种公司，一年都不知道要受多少攻击，里面的员工都不好对付，要单纯从网路上黑进去，确实是太难了。不要说麦克尼，就连我们公司的网络，自从量子盾上线以来，还没有谁能从外面强突进来。”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在入侵系统这件事情上也是一样的。代码和进程同样可以构建坚不可摧的堡垒，让入侵者束手无策，但如果你身在系统内部，那状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你可以用更高的权限去寻找更多可以利用的漏洞。
“要不然明天我们就去龙岗踩踩点儿。”彭磊提议。
“反正明天没事，先去熟悉一下地形也好。我还从没去过坂田。”我说。
老米扬了扬眉毛：“现在去不去都行，去也就能看看大街。喔，对了高迪，如果我们把麦克尼的数据放到通天塔商城上，你觉得可以卖多少钱？。”
“你想顺手把数据卖掉？”我问老米。
老米手插着口袋：“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白忙一场。”
“价格的话，要看我们最后拿到什么样的数据。如果是全部核心数据，说价值一千万也不算贵。一般数据的话，几万，几十万都有可能。关键还得看数据质量。”我跟老米解释。
“你说的对，数据质量。现在我们对麦克尼基本上一无所知，得去了解一下……”老米说着陷入了思索之中。
一旁的彭磊忽然提议：“不如我们先把企业法人的数据分一下，然后找个买家，捞几个钱，我也好去买……”
“你不是都攒够买镜头的钱了么？”我问彭磊。
“我想给无人机全换上高清镜头。”彭磊说完顿了一会儿：“要不然怎么说摄影穷三代呢……”
“麦克尼中国分公司是什么时候注册的？”老米忽然问。
我反应了一下：“你是说在企业法人信息里查麦克尼的企业法人？”
老米笑了起来：“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理解能力。”
于是，我打开了刚买来的中国企业法人信息数据库——虽然这里面记录了超过7000万条企业以及企业法人的信息，但比起动辄上百亿条交易数据的金融类数据库，算是小的。源罪的处理能力，轻松应付，导入的时候就像在本地倒入一个稍大一些的数据文件，并没有遭遇令人沮丧的卡顿。
我们根据麦克尼官方网站上的公司中文名，很容易就锁定了对应的一条记录：麦克尼信息服务（中国）有限公司，2011年在上海工商局登记注册，股东是美国麦克尼公司，麦克尼在深圳的分公司七个月前成立，法人是一个叫朱康年的。
“不错。”老米看着屏幕说：“至少现在我们对麦克尼深圳分公司的了解多了一点。不如我们就从这个朱康年开始查。”
朱康年身份证上的地址是湖南湘潭，我们很快查到了他的电话号码和其他一些信息，但这次状况和之前查黄丰标的公司不同——上次我们的目的是要查出黄丰标和陆离的关系网，所以个人户籍和电话号码信息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但这次我们的目的是获取更多有关麦克尼的信息，所以朱康年的户籍信息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绕着朱康年研究了一会，我们还是没找到方向。
“不如我们先去拿大厦的建筑图纸，就像上次一样。”彭磊提议。
“大厦本身的设计图纸没有意义，他们做机房肯定会重新装修，我想要装修后的图纸。”老米并没有赞同彭磊的提议。
“如果拿不到图纸，我们至少也要知道现在机房里有多少员工。”老米随后说。
“那我们打电话，装成税务局做调查的人去问朱康年。”彭磊不假思索的说。
“理由是什么？他们的税务都会有特定对应的人，你打过去他肯定会认为是诈骗电话，而且，这种大公司，法人自己不知道公司有多少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老米说。
看来还真是有些麻烦，我们几个人不由得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