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

“小姐,你醒醒……呜呜……”

苏清浅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到敛秋的身影。

原来是敛秋。

等等!敛秋?

不久前敛秋不是在战场上为了救她,被敌军乱刀砍死了吗?

她猛的瞪大眼睛,坐起来。

敛秋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惊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二爷请来的大夫说,你至少要等半个月后我们回到京都,才能醒过来呢!”

苏清浅又是一震。

这些话,很是耳熟。

她想起五年前,她从从小寄居的京都舅舅家里——安宁候府,回青州老家为母亲奔丧时,返回走水路,一路上她依然悲伤不止,哭晕在船上……醒来之后,她的贴身丫鬟敛秋便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难道……

她想到什么,猛的强撑虚弱的身子,冲过去拂起帘子。

果然,外面江水浩瀚,水雾缥缈,宛如仙境。

她重生了!重生在五年前!

意识到这一点,她瞪大的眸子骤然绽放出寒光来。

慢慢的握紧拳头。

前生那血海深仇的一幕幕……涌入她的脑子里,她牙关咬紧,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差点就忍不住要冲回京都,将薄云霁和萧灵儿那对狗男女撕成碎片,为她和她的洵儿报仇雪恨……

“小姐,你怎么了?”

敛秋惊愕的声音响起。

苏清浅这才回过神来。

她来不及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重生,立刻想到另外一件事。

“敛秋,今天是什么日子?”

敛秋愣愣的回答,“四月初九啊!”

苏清浅美眸中寒芒微闪。

果然。因为出发时她心情不好,又身体不适,所以让行程慢一点。结果前世到了五月初三才回到安宁候府,却发现错过了另外一件大事,并因此改变了她的命运……

“敛秋,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苏清浅强忍着愤怒、仇恨的心情,一边平静吩咐敛秋,一边下了床……

如她所愿,七日后,他们的船终于抵达京都码头,回到了安宁候府。

因为路上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激动的萧止煦不等管家通报就冲进前厅。

“父亲!我和清浅表妹回来——”

萧止煦这才看见,坐在上方的不是侯爷,竟然是……太子和两位皇子!正要闭嘴却来不及了。

侯爷果然怒不可遏,“混账东西!没看见太子殿下,和四殿下、六殿下都在吗?赶紧滚出去!”

“是、是……”

萧止煦吓得正要屁滚尿流滚出去,却听见太子薄云卿讶异道。

“清浅表妹?是苏清浅么?”

苏清浅的父亲,也是侯爷的妹夫,是曾经为景国立下赫赫战功的镇国公,侯爷这才想起来,苏清浅和太子,是当年皇上指腹为婚的。

“回太子,正是。”

薄云卿俊美、温和的脸上,黑眸微微闪光。

“这么巧……那就让她进来吧!本宫还从未见过她呢!”

侯爷只好让萧止煦叫苏清浅进来。

当苏清浅低眉顺目走进来时,所有人只觉眼前一亮。

凭良心而言,苏清浅算不上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但是因为刚刚为母奔丧,穿一袭雪白素缟,衬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她不施脂粉,却更让人惊艳于她清纯精致的五官,细细品味,越发耐看。

她就站在那里,让人脑子里浮起“遗世而独立”这句话,就像擎在蒙蒙烟雨中的一枝洁白梨花。

“不愧是父皇为二哥指婚的太子妃!”

一道低沉而清澈的男人声音响起,苏清浅下意识抬头望他一眼。

霎时却仿佛五雷轰顶,全身僵硬。

并非因为说话的男人六皇子薄云深,而是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四皇子,薄云霁!

记忆中那狰狞的面容翛然出现在面前,伴随着自己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粉身碎骨的画面……都在她脑子里盘旋,逼得她几乎一口血喷出来。

畜生啊……畜生……

正吃茶的薄云霁看见她,也被惊艳到了,黑眸一闪。

他一向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所以很快收敛目光,深沉似水。

不过见到苏清浅盯着他的目光,他又愣了一下。

是他的错觉吗?她一闪而过的目光,竟含着一丝……恨意。

应该是错觉吧!他和她从未见过面,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哪有什么仇什么怨?

“苏姑娘这一趟路途遥远,车马劳顿,辛苦了!”

太子薄云卿越发温柔的声音响起,苏清浅才蓦然从仇恨中清醒过来。

她安静的望他一眼,恭敬道。

“回太子殿下。母亲在世时,臣女未能承欢膝下已是不孝,如今操办母亲的身后事,吃些苦头是应该的。而且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曾说在家若是尽孝,为国方能尽忠。臣女有婚约在身,虽然没有机会为国尽忠,但能做到在家尽孝,尽一些绵薄之力。”

“噗——”

侯爷震惊的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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