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太多痴男怨女,爱而不得。

于君琬琰、于云恒、于怀瑾。

古语曾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可是这个在爱与不爱里,从来没有投桃报李这一说。兰庭遵从君子之约为小王爷在江湖之中奔波来回左右周旋,来来回回已经早就过了五年的期限。

怀瑾姑娘没有嫁入王府作妾,但是她也没有等来兰庭的迎娶。

姑娘家的岁月在最好的年华里一点一点的逝去了,怀瑾姑娘这个时候倘若还未曾出嫁那已经是个老姑娘了。那些当年玉树临风的富家子弟们如今早已经有了家室,而年长的或许就是娶续弦。

怀瑾姑娘的勇敢,已经无处安放了。

最好的容颜,最好的怀瑾都留在了那个时光里,或许那时怀瑾姑娘一生的勇敢都已经用光。

听君怀靳说兰庭从离开十里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不愿再面对。

可是他到底不想面对的是什么呢?

是那一段被家族众人诬陷的晦暗日子,还是这个为他耗尽心力勇敢无畏的怀瑾姑娘呢?

喝醉了的兰庭其实并没有醉,行走江湖了这样多年他在怎么样不胜酒力也不至于区区几杯温酒便醉了。可是人若是不醉,心里的窒息感又该怎么缓解?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去推开窗。

天气很冷,冷到几乎能把人的血凝结成冰块。他看着朱红色的穿廊柱子,想起来当年怀瑾姑娘总是坐在静静的站在一旁,浅浅的笑着,有时候会望着漫天流云,望着细细雨丝,望着杏花纷飞的杨思呆呆的出神。

不一会唤他的时候,便转过身来面上是如同三月春风一般的梨涡浅笑。

屋内的炭火似乎是要被风熄灭掉了,一点一点的火星子慢慢的熄灭退成灰烬。而后最后一丝火焰跳了跳终于就剩下了一缕青烟,慢慢的向上升起。风声呜咽。就好像是离别人的眼泪一样。

兰庭苦笑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只长笛来,放在唇边轻轻吹起。

被中睡着,侧耳倾听似乎是有人在吹笛。我虽然对笛子知之不多,但是却听得出这曲调清冷孤绝,百折千迥,萦绕不绝,如回迷人月。

“是《轻商怨》”君怀靳好像也被这笛声叫醒了来。

“是兰亭?”

“恩,只怕是提起了他的伤心事了。”君怀靳说着。

我问道:“可要去看一眼?”

“不必了。”

一曲过后又是一曲,可是与前一曲截然不同的是这曲子的声音却干脆清峻,低迥绵长。洒脱之人是真的洒脱,可是这份洒脱里又有着多少不能与旁的人说的无奈呢?有些事情并非亲身经历的,其中的轻重酸楚滋味总是不能得以体会。

这笛声悲伤是悲伤,可是到底吹笛之人的内心洒脱,笛声中也会少了许多哀怨。这一晚的雪埋下了许多事情,包括那些年已经逐渐模糊不清的许多面孔和感情。

兰庭的笛声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停的,我也不知道。

梦里都是兰亭的笛声。在君怀靳温暖的怀抱里,我渐渐入睡一夜无眠。可是兰庭本就五层痊愈的身体经过一夜的折腾之后终于还是病倒了。

第二天,兰庭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但是大雪封路,我与君怀靳的府邸位于郊区,寸步难行。

君怀靳还是决定去请一位医者,天地茫茫之中君怀靳与两名暗卫一同出了府了。我与两名婢女一同照看着兰庭。几乎是过了很久很久,君怀靳带着医师回来了,兰庭的状况很不好,已经到了迷迷糊糊说话的地步。

“怀瑾......怀瑾......”

医师摊开药箱,细细的把脉。皱着眉头沉吟半刻。

“医师,兰亭怎么样了?”君怀靳有些着急,问着。

医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身体伤势本就未曾痊愈,更何况又受了这么重的风寒,即使是身体上的病痛能够一直,那心里的伤痛又该怎么医治呢?”

医师叹了口气:“我一会给他施针使他大概能够在明日清醒过来,倘若这位兰庭公子能够咽下汤药,那大概就能好。但是若是本身就没有求生的渴望,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他怎么会没有生的渴望!”君怀靳说道,“兰庭这样的人,一直就想要把天下大义当做自己的任务,医师你一定要想尽办法让她醒过来!”

我看着君怀靳一脸严峻的脸色,心下有些担忧,我知道君怀靳在想什么,以他对于兰庭的了解程度,必然是知道兰庭只怕是存了死意的。

“别太担心。”我握住了君怀靳的手,示意他安定下来。他毕竟是兰庭,他还有他要做的事情。

医师开始施针了,我想了想如果要激起兰庭的生意,只怕这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那就是怀瑾姑娘。

“君怀靳......我有话对你说。”

君怀靳与我一同离开了房间:“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我们去找一个人,只有这个人能够救兰庭了。”

“谁?”

“怀瑾姑娘。”

君怀靳沉吟半刻:“这样,我去......”

“我与你一起去。”我看着君怀靳认真的一字一句说着:“我与你一起去找怀瑾姑娘。这一路上的经历我要与你一起去,风雨共进。”

君怀靳认真的看了我许久:“好吧。”

事不宜迟,我们将兰庭托付给暗卫和侍女们,决定启程去找十里城的怀瑾姑娘。

我总觉得,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或许十里城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兰庭,或许,怀瑾姑娘真的还没有嫁做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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