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臻臻,臻臻……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倪威见怀抱里的韩臻臻已经疼得晕厥过去,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高高隆起的腹部晕染了一滩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吓得他心跳都快停止了。

如果不是察觉到她的鼻端还有一丝微微的呼吸,倪威会真的以为韩臻臻就这样……死了。

他飞快地移动脚步,就要冲出洗手间。

柳含倩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倪威死死地抿着唇异常沉默地走出去,忍不住伸手拉扯住他的黑色西裤裤脚,微弱地喘着气,“倪威,求求你,顺便把我送去医院吧,我好疼,浑身快要疼死了,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好不好?”

听到她的苦苦哀求,倪威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讶异,随即就被憎恨和厌恶取代。

那是柳含倩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倪威用那种厌恶的表情看自己。

“对不起,咳咳,我不是故意要伤害韩臻臻的,我就是,就是嫉妒你喜欢的人是她而不是我,嫉妒她快要给你生孩子……”

柳含倩抓着倪威的裤腿,磕磕绊绊地痛苦地想向他解释,他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旋即挣脱她的拉扯,高高地抬起一只脚,用尽全力狠狠地踩上她的手臂,声音冷酷,“就因为我不喜欢你,你就要对无辜的韩臻臻下毒手,就因为我讨厌你,你就要伤害她肚子里无辜的孩子?

柳含倩,我真恨自己对你仁慈了一次,竟然让你把韩臻臻伤害到了这种地步,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曾经受到的痛苦,我会要你加倍承受的。”

倪威的嗓音,压抑愤恨,那种狠辣的语气,恨不得将柳含倩杀之而后快。

“啊!”

柳含倩的手差点被他碾压断了,痛楚地皱紧眉头,听到倪威这样说。

他当时看着她的眼神,让柳含倩觉得像有人从她心上开了一枪。

“倪威,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不要,不要那样对待我……”

她喉头哽塞,狂乱地摇着头,倪威却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背影决绝。

“……倪威。”柳含倩气息微弱地轻唤,嘴角溢出一缕妖娆的血色,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板上。

无人应答。

“倪威?”

“倪威!你不能那样对我,不能……”

柳含倩猛地睁开湿润的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明白这一次如果没有弄死韩臻臻,该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倪威抱着昏迷不醒一身血泊的韩臻臻疾步在走廊上,心急如焚。

夜羽凡陪同在羁景安身边,看见这一幕,吓得两腿发软,语无伦次地说道,“臻臻,臻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会流那么多的血,孩子,孩子怎么样了?快……快把她送医院啊!”

羁景安伸手握住了夜羽凡颤抖的肩膀,镇定地开口,“倪威你先送人去医院,我进去看看。”

“景安,伤害韩臻臻的人是柳含倩。”

倪威狠狠地闭了闭眼,冷冷地笑了,“妈的,把她送到了那种地方,都能逃脱出来,还真是小看她了!这一次,我要她一辈子躺在床上,再也站不起来!”

羁景安望着满脸愤恨的倪威,神色淡淡点了下头,然后牵着夜羽凡缓步走进了洗手间。

密闭的空间上空,弥漫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

夜羽凡一眼就看到洗手池附近残留的几滩血迹,还有一把掉落在地上的雪亮匕首,心脏狠狠地揪了起来。

不用多想,肯定都是韩臻臻流的血,流了那么多,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孩子有影响……

该死的柳含倩,怎么能这样心狠手毒呢?

夜羽凡忿忿的视线,落在狼狈躺在地板上的女人脸上,愤怒地说道,“柳含倩,你居然歹毒到对一个孕妇动刀子,简直太过分了,你还是人吗?”

“呵,我歹毒?夜羽凡,你以为我想变成这幅可怕的模样吗?还不都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作为我的亲生哥哥和嫂子,有谁是真心对我好的?没有,一个都没有,都把我当成了负担和累赘,甚至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羁景安,你不顾兄妹血缘关系,派人活生生打断了我的两条腿,以至于我吃喝拉撒都在轮椅上,整整坐了快两个月,还有该死的倪威,我喜欢他,爱上他,有错吗?他居然……居然把我送到那么恶心的场所,不仅每天每夜要受到一群肮脏男人的糟蹋,还让我染上了可怕的绝症,我恨你们,恨不得你们一个个的都去死!为什么你们都可以活得有权有势有滋有味,我却一定要活得这么卑微下贱?

羁景安,我不信倪威把我送到那种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可是,你们都是怎样对我的,任由我日夜煎熬,对我的痛苦视而不见,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好过呢?这一次,我能捅死韩臻臻,下一次,我就能找到机会捅死你心爱的女人夜羽凡……哈哈哈,我没有活路,你们也别想有活路!”

柳含倩疯狂地大笑,嘴里的血沫顺着嘴角,喷涌而出。

那副狰狞疯癫的模样,令人作呕。

“柳含倩,到了现在,你居然还在责怪别人,为什么不先想一想你曾经对我和韩臻臻做了什么?”

夜羽凡低下头看着半死不活的柳含倩,缓缓地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倪威,更怨不得我的丈夫!”

她非常了解羁景安以及他的一干朋友,如果不是柳含倩的所作所为触及了他们的底线,肯定不会这样对付柳含倩。

柳含倩三番五次的想要置自己和韩臻臻于死地,说实话,落到身患绝症这种悲惨的地步,夜羽凡一点都不同情她。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世间真的很公平。

羁景安满意地看着夜羽凡对他的维护,勾着嘴角看向柳含倩,眉眼间有不同寻常的狠戾。

“最后看在我们那一点血缘的份上,我给你两条路选择!

第一,从今以后你一辈子瘫痪在床上;第二,我马上给警局那边打电话,把你丢进监狱直到你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听完羁景安的话,柳含倩绝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双唇瑟瑟颤抖,歇斯底里地嘶吼,“不,我不要瘫痪,也不要坐牢,哥,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啊,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羁景安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神色淡淡地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很快,来了一行医护人员,不顾柳含倩的挣扎尖叫,抬起她的两条手臂拖出了洗手间。

夜羽凡被羁景安揽在怀里,也跟着走了出去。

她的心里担忧韩臻臻的状况,连声催促,“先不回家了,我们马上去医院看看臻臻吧。”

“好。”

羁景安看着夜羽凡抿着泛白的唇,情不自禁搂紧了她颤抖的身体,沉沉地说道,“放心,有司迦在,韩臻臻不会有事的。”

可任凭羁景安怎么安慰,夜羽凡心底涌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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