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二十五章 解惑
“真没用!你们这些懦夫,怂货!”

应青山愤恨不屑的甩了他们一眼,竟是气的爆粗口,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憋不住的笑声,她立刻回头狠狠瞪去旁边人——展临水正拿袖掩唇遮住了嘴角扩大的弧度,一见她回眼瞪自己,他连忙心虚的转开了视线,还偷偷的往旁边躲开了两步,免得惹火烧身。

瞪了他一眼后应青山就收回了目光,继续转向了自己面前的一群垂头不语的孙子属下们,她越看越是生气,越看越是失望,正是要再说些什么时,眼光忽是瞟见了群群人头中唯有一人直视着她,眼暖带笑,是隐有满意赞叹的目光。

正是先前展临水说的那两人打斗中的那黑衣男子,当时她故意扯话,令展临水混绕视听的人——颜远,她先父的忠心将士,是她之前要他去当兵入库,重新去建立勋章强功,好为之后的事情铺一条能走的道路出来。

不成想她一朝成为了朝廷军官,而他正好投入了她掌管的练兵营,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她的下属,好似是多少年前他成了她父亲的将士一般,当真是天命弄人。

应青山回视了他一眼,便浅淡的移开目光,镇定的对众人下了命令;“今日在场的人都加一项五公里跃跑,三千次刺刀,不做完不需休息!”

即使应青山的命令明显是迁怒他们,众人却都不敢造次反驳,乖乖的应答后就全部各自散开做多余的训练去了。

只有颜远一人还停在了原地没有离开,反而还跨步上前向应青山稽首抱礼,然后又向一边的展临水行了礼,整个过程下来衣摆无风,举止风雅,不像是个武义粗鲁的莽夫,倒像是个世家子弟的尔雅公子。

“应中郎,你队下新调来的这人真的很不错,不仅武义高强,而且又知礼懂节,颇有君子之风!”展临水十分感叹的望着面前翩翩有礼的颜远,不禁向她微笑夸道,“这般文武皆佳的人物现在实在是难得了,你能得他做属下,当真是你的福分啊!”

“我也这么觉得。”应青山扬笑附和。

他们两人当着面就这么直白不讳的夸奖人,反倒是让颜远颇是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又抱手对两人尊敬的行了一礼,谦虚道;“两位大人说笑了,我区区一个普通兵卒,能得两位大人夸奖已是忏愧了,哪里还能说是应大人的福分之事?折煞我了呀!”

“恩,君子受夸,不骄不躁,浅笑泯之,的确是个好苗子!”展临水两手拍掌,笑的更是满意了,忽是偏头给应青山扔去了一个玩味的目光,“应中郎,这样的好人才,可得要抓牢些,这丢了可就是丢了个倾城之宝啊!”

潜台词的意思就是要应青山好好的珍惜人才,尽心尽力去教导训练他,不要亏待了人,也许今后就是个将国栋材!

应青山心思灵敏聪慧,自是一听就懂了他的话中深意,便也回了个肯定的眼神给他示意她知道了让他安心,心中却是暗自好笑,这人本就是她的属下,哪里还需要她去笼络人心了!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对展临水说了,而展临水也不知道她们两者之间的亲近关系,因此他便短暂的同应青山说了两句今日营中的安排,嘱咐好了一切后他便打算是把后面的时间留给了这两人磨合关系了,自己则是转头去了后营查看今日营中的帐事。

在他看啦,只要应青山多与这新来的能材将士沟通探讨几句,想必凭借应青山的独特手腕和敏慧心思,哪还愁这人不对应青山忠心不二,不对国家忠心报国!

可如果他要是知道了颜远本就对应青山忠心耿耿,只要应青山不会出事,颜远自然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又会是个什么复杂心态呢?

绕过练武场的东边百米外就是兵丁们练习弓箭的弓道场,那里来往的人较少,而且周围建筑稀少,是为了能让兵丁们毫无顾忌的射箭练习专门开辟来的宽阔场地,最是适合两人密密谈时无需担忧隔墙有耳的好场所,因此应青山便领着人慢慢悠悠的往哪里走。

应青山浅笑含望左手边的颜远;“我看你今日与那人对打,姿势轻巧轻松,下盘稳当深重,每次出力又快又准,要是你认真些与他对打,他根本不能在你手下走过十招!”

“小姐妙眼,确实如此。”颜远微垂了头,低笑道,“只是属下现在的身份就是个普通兵卒,武功太高定会惹来怀疑,现在这样便已经很合适了,况且要不是这样,属下如何可以安然无忧的待在了小姐身边?这样就不会让小姐太过忧心属下了!”

“你一向心细周到,跟你比起来,我简直都是个半点事情不懂的黄毛丫头啊!”应青山颇为感慨的望天,难怪她总是能惹火何有,她做事向来是由心随性,根本不会考虑太多后事结果,比如这次皇帝封官的时候,她想的只有自己会能有更多的能力护住何有,以及可以借此暗查当初应家叛变的真实原因,至于别的是一丝半点的没有多想!

可何有的想法便于她大相径庭了,他知道朝堂人心算计太多,有多少人就是心肝不够用才死在了那一口黑锅之中,便是深谋其算的老狐狸在这口吞噬人心的黑锅之中尚且要前后思量,何况是她一个半点心机不懂的女儿家,还是顶着破坏祖宗礼制的女身入仕,想当然的是这后面的道路决然不会好走,稍不注意踏错一步便被人吞的连个骨头都不剩!

就算她是进了大多是是武夫将领,没有太多阴谋算计的兵部,也如他所说一般,那里鲁莽之夫太多了,真是个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反还倒帮人数钱的那种!

因而在兵部待着,也不比在那些老谋深算的文官中待着会安全几分,因为就算是你没做错什么,也许就因为哪个蠢货犯了事牵连你下水,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最为重要的是,她本身身份是何有府中的侍妾,如今却是突然一日就成了开国少有的女子为官,任谁心里都会震惊万分!

固然皇帝没有明言口令说出过她的身份,但当初她为什么会和何有一起救了皇帝的这个事情,那些朝廷官们不是傻子,难道不会去查嘛?更不用说那些朝廷百官里有些人还与她是面对面的见过,就在以前少数几次她出现在何有摆宴上,说不定当时在朝堂上一见到她就认出来了。

而何有纵有无际的人脉关系,却也没有通天贯彻的能力能完全遮掩住他们两者的关系!毕竟他不能去把在宴席上见过她面的官员们全部弄死,先不说是有那些人见过了她,就是能被何有宴请的官员职位就不会太低,他再是胆大凶恶,也不能一举灭除那些朝廷大员们!

举国祸患的大宦官本就是个岌岌可危的存在了,再加上了一条宦官侍妾为官祸乱朝堂的罪名,便是有十颗八颗的脑袋也不够砍啊!

现在的应青山与何有就是坐在了一条波涛暗涌的小舟上,谁也料不定哪个时候就会有一波风浪刮过来,顷刻间就把两人葬身海底!

而应青山,就是那风浪来临前的一颗不定时火弹。

估计那时候何有就是立即想通了这一关键,才大怒的险些掐死她吧!偏偏她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护他,应青山想到那时的他怒到了极点只是甩袖离去,而不是当场活生生的打死她,是真爱她爱到了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也只得无可奈何的地步呀!

说是要保护他的人,正好就是后面随时会害的他粉身碎骨的罪魁祸首!说出来就是个莫大的讽刺笑话!

至此终于恍然大悟的应青山暗骂了自己一句,就这样她竟然还想奢望何有能来与她和好,怕不是脑子被驴踢坏了吧?!

此时此刻应青山突然有点想自杀谢罪,她对不起何有实在是太多了。

许是看应青山面色越来越难看阴沉,到了最后时已是阴黑如墨般的暗沉颓废,神色难过的好像是天塌了一般的绝望难过,颜远虽是不知道自家这小姐经历什么成了这样,但结合前面她感叹的那一句话,心中便隐约有了猜想,于是放低了嗓音安慰道;“……小姐,你还年轻,年轻犯些错是正常的。”他顿了一下口,又笑道,“小姐已经知错了,只要今后小姐多多考虑一下你在意的人,多细想一下后果得失,想来后面小姐就不会再这般的粗心大意了。”

“真的?”应青山期翼的看他,默了片刻又苦了脸色,“可是我已经做了好大的错事,他生我气了,怎么都不肯理我,我这知错了又有什么用?”

听罢,颜远的眼皮猛力跳了两下,他记得自家小姐身边好像就没有过什么熟人能让她如此的在意,而且她现在没做过什么事能称得上是错事,只现在这为官之事却是有点出阁特殊,谁人听了会不在意,但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没有对谁有太大的伤害意义。

数来看去这事最大的受害者,且能让小姐这般在意他高不高兴这事的,又和小姐最为亲近的,貌似只有一个人选啊…….

颜远忽觉喉咙一口腥甜涌上,奋力把那腥味压回了肚子后,他一面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那不可能,肯定是自己想岔了,一面脸上尽量装的若无其事的扯出抹强笑来;“……..无事的,小姐,那人生气肯定是暂时的,小姐只要去好好道个歉,服个软,他一时心软就会体谅小姐了!”

“会吗?可他脾气不好,老是容易发火,我要是又说错了话,他更生我气怎么办?”应青山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过多了,只一心一意在自家忠心属下这里找求人原谅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小姐便别说话了,给他送个礼物去讨他欢心就是了。”那个人的脾气的确是差的有目共睹,听着与他所想之人是越来越谋和了,颜远只觉自己心脏某处被万千根钢针轮回猛扎的血流成河,却又死活不愿去承认那似乎已经定死了的结果。

“礼物?”

“就是投其所好。”

“可是……我已经做了啊。”看向了一脸震惊错愕的颜远,应青山伸手指了指自己,眉目清亮又无辜,“我听了他干儿子说的,把我送他了呀,他不要啊!”

“………”

“呀,你怎么吐血了?!”应青山忽然惊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扶住了低头猛吐了一口血出来的颜远。

颜远虚弱又无力的拍了拍应青山扶住他的手,眼底空洞,面色麻木的反安抚她道;“没事的,小姐,我会习惯的,你后面也会习惯的。”

“?”应青山一脸疑惑不解。

正好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弓道场的附近,那道场中的兵丁们正在练习射箭术,不想与应青山继续就着刚才那个糟心的话题谈下去,颜远趁机指了那场中的兵丁们一一给应青山看,悄声告诉她那里面的兵丁们都是他们的人,是按照当初应青山的要求下全部掩藏身份进了这练兵营里当兵丁,但私下里大家都不会过分密集,只在有事时才会由颜远出暗号聚集在一起,是以这可是少有聚在一起让她认认人的机会。

那本颜远给的记名册应青山后来是单独抽空看了的,里面的人名与生平所述皆记了个大概,因此在颜远的一一指示下她也没费多大力气把人与名字对上,在把他们大致记住后,正巧有小兵寻来找应青山去做最后的练枪训导,她便辞别了颜远与小兵离开了这里。

在把今年新入的兵丁们各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后,应青山才终于是舒爽了之前就想与人打一架却无人敢应战的失望之心,随后喊了大夫来为其中几个伤势较为严重的兵丁治疗伤口,然后在被打趴的兵丁们畏惧又痛苦的目光中款款离开,改道去了展临水的掌管地练剑房。

应青山旁观了好一会儿展临水训练新兵们的方法——两两对战,输的那一方就要抄楚辞三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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