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三十四章 脱险
清新自然的空气不知何时吹了进来,没一会儿就冲散了充斥满屋的熏香,随着屋中的香味越来越淡,无力软瘫在床上的何有四肢慢慢复苏,神志渐渐也清晰了起来,等到他终于是能清楚视物后,他拥衣从床上半坐起身,扫眼往屋里一看,正好看到床下有人到地不起,昏死不知,旁边还散落了一些瓷器碎片。

认出那正是花楼,何有便愣了一愣,眼睛再往旁边移去,看到了有一白衣长袖的绝色青年立身站在了床边,手上还拿了一个有手臂高的碎了一半的骨瓷瓶。

那青年本是垂眼注视着地上的花楼不语,神态安静冷淡的犹如是佛祖冥想,此时余光瞥见何有起身,便抬头直直看向了他,见他愣坐在床上,衣衫凌乱,青年又立刻转开了视线,不敢再去多看一分,随即撩衣朝着何有跪下,尽管压制住迷茫低沉的冷静语调,依旧有些颤抖,他喊道;“草民江蓠,见过大人。”

他在这里顿了一顿,蓦地眼光只看向何有阴沉深黑的脸,道;“草民现有几句话,望大人屈尊忍怒听一听!”

何有的脸色霎时铁青。

夕色黄昏时分,何府的内院进了一辆马车,两名护卫胆战心惊的护着一人快速进了何府的主院。

一进了房内,何有就把身边一脸惶恐不安的十一十二厉声赶出了房间,命令他们今晚不得靠近这个屋子附近,就算是听见了里面有任何声响都不得进来一步!

先前十一十二两人刚赶到了公主宫时,正好看到面色极为阴沉青黑的何有快步走了出来,更为离奇的是主子一看到他们手中抱着的那一堆礼物时神态愤怒无比,夺过来就开始在地上通通砸碎,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在外性子如此暴戾狠伐的十一十二吓得不轻,也不敢多问半句,然后奉了何有的命令去暗自准备了一辆马车,低调无息的出了皇宫一路回到了何府,还是偷偷摸摸的从内院进来!

这进自家宅子像是做贼一样的举动还是第一次,十一十二心中都十分疑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但随后何有就把他们赶开了,还命令他们不得靠近的命令更令他们错愕万分,要知道何有可从没有无故赶他们离开过!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十一两人都知道这问题肯定是出现在了自家主子在公主宫里呆的那一段时间里,只是他们如何也想不出来这公主宫里能有什么事招来主子这般大的火气和这么奇怪的举动!

不过这纯属正常,任是他们想破了脑袋怕是想不到何有竟然险些出事,而且竟没有当场发难,反倒是一路避人耳目,忍气吞声的回了何府!

若是他们知道了这事,绝对会倾尽全力的跑回了皇宫把那昏死过去的花楼拖起来千刀万剐,以此来洗刷他们主子受屈的耻辱!

赶了十一十二出院门后,何有啪的把房门重重的摔上了,但由于他用力过大,那木门又反弹了回来,拿这木门显然还不够他出气,于是他转头把桌上的一应文笔纸墨通通扫下了地,噼里啪啦的物体坠地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后,何有心中终是平静了一点,于是他朝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大吼道;“给我滚出来!”

话音一落,四名青衣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齐刷刷的跪在了何有的面前,正跪在了何有面前的男子恭声喊道;“天一携天二,天三,天四拜见主…..”

不待他说完,何有甩手就是一耳光极重的打了过去,立时把那自称天一的男子打的脸部肿了大半,他却是躲都不躲的生生受了这一耳光,见他被重打一巴掌,其余三人皆是身子一颤,也不敢为其开口求情,纷纷垂首不语。

从听到了何有叫他们滚出来的那一刻起,他们皆是知道这一次他们出了祸事,也许主子大怒之下还会处死他们!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主子就是他们的天,就是他们的地,随口说一句就可以轻易定下他们的生死,而他们从无反对的余地!

且早前宫里出的那一场事情,当时他们就知道自己要出事了,所以都是做好了心里准备来的。

“你个贱皮胆子,主子,我还是你们主子吗?!我是吗?!”何有盯着面前的四人,怒极反笑,恨声道,“哪家的主子出了事情,死士不仅不救,竟是连人都不出现吗?!你们就是这样对主子的?!”那时也是他被花楼逼的狠了,又急又怒之下竟是都忘了自己还有暗士护着,所以忘了唤他们出来相救,而他们竟是也从未出现过,这叫他如何不气!?

说完何有气的极了,回手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天一的鼻尖当即流出了血,他也没去擦拭,仍是直矗矗的跪着,字字清楚道,“属下们受过训练,非主子性命堪忧时方能出现,其他时候便是不存在的影子,那下人只是…...轻薄主子,并未有伤主子之意,主子也没有召唤属下们,是以属下们不能出现!”

主仆五人在屋中闹得声量不小,且各是心中他想,因此都一时没有察觉到门外渐渐走近的轻盈脚步。

“你管这个叫轻薄?!”何有怒笑反问,“好样的,你们不愧是我的好属下,我被‘轻薄’成了这样你们都可以全然无视!那我是要被逼到了哪一步,你们才觉得我是被…..?让所有人都看见才是嘛!”那个字眼他一点不想提起,感觉一提起就能回想起之前的那恶心的一幕,和那个混账东西!

四人皆是静默不语,垂首屏息的像是个死人一般。

他本就心下暴怒,再看这四人皆是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险些要气的昏死过去,怒火之下再是忍制不了,用尽全力的一脚干脆踹在了天一的胸前,下一刻天一就被踹的滚地出去,后背直接撞向了旁边的桌柱,当场吐了一口血,他不敢躺在地上示弱,又拼力爬了起来在原地挺腰跪下。

另外三人见他如此,皆身子轻微一抖,把头埋得更深了。

其实他们这群死士个个武功不低,武功修为皆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何有只是个普通男子,又因为去势之后力气比起常人不及,就算是全力一下的一脚也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死士训导中要求一旦是主子发怒朝他们发火,他们是不得驱功抵抗的,只能凭凡夫肉体生受主子怒火,是以何有这一脚才把他踹的口吐鲜血。

踹了一脚后见那死士吐了血,何有好歹是按压了一些怒火,深深的大吸了几口气才尽量忍住了心下大火,扭头看向了面前还跪着的三人,冷声问道;“好,这事也就罢了,那为什么花楼趁我睡觉时给我烧松竹香的事情,你们也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从今日的情况,和花楼说的话来看,这事是发生过不少次了,而天一他们一直跟在了自己暗处,当然是从头到尾的清楚这事,若是他们把这事提早给他提一声,他何至于到今天这个狼狈样子!

四人闻言皆身子一顿,跪在了何有身前的三人与天一极快的抬起眼交换了个眼神,从中皆能看到慌乱与后悔,随后又是沉寂下去,那三人中的左边一人便头皮抓紧的低声回话道;“属下们受过教导,若不是危急主子性命的事情,若非主子问起,属下们不得多嘴!”

其实他们也知道这话理亏在先,若是何有知道这事,又岂会有今日之事?

“你,你们……”何有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跟了他整整十年有余的四名死士,比起跟他最久的心腹何仲宣还要来的岁月长久,因此他对他们贯来是深信不疑,把他们作为自己最后的一道防护牌给予看重信任,不想今日却是在他们身上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从未如此的恼火却又无力!

想要就地拔剑杀了他们泄愤,可念着他们数年来的忠心耿耿与多次舍身相救,以及这终究是那人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他又始终是下不去这个手!

可是不施与重罚,他这无故的受辱该是由谁来承担负责?

百般纠结矛盾下何有又怒又恨,既是怒自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过于信任他看重的人,先是折在了错被他当自己孩子养大的花楼手上,接着又栽在了他信任无疑的死士上!又是恨这几名死士的呆板至此,深信不疑那些条条框框,害的他本来无需受这一苦难!

身上一阵阵涌来的无力感令何有感觉脑仁在一抽抽的犯疼,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头,怒火仍是不散,刚要开口再狠骂这群呆板无脑的属下几句,门口处忽然横插进来一道冷冷的女声质问;“什么被轻薄?什么趁着睡觉烧松竹香?”

屋中众人听到这多出来的一道嗓音,皆是神色大变,尤其是何有听见这声熟悉至极的声音,面色更是惨白一片,到了最后时竟还微微犯了青。

主仆五人的视线齐齐向半开的门口看去,正好看见有只绣了并蒂莲花的秀鞋踏了进来,随后就是一名着了绿衣春袖的高挑女子推开了另一扇门走入,眉目如画,鼻尖挺拔,俊秀好看的眼角紧紧的挑起,去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英气,堪若天子降世。

“谁,又叫花楼?”女子眉头紧皱,嘴角向上勾起,神情冰冷又微妙,“千岁,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除了是来何有卧房如进自己屋子的应青山还能有谁。

她今日吃了晚饭闲来无事,便从自己庭院里出来在府中散步,正好看见了主院外守门的十一十二,她知晓了是何有回来了,因此不顾十一十二的阻拦就欢快的往这里走,才走近一些就听到主房里传来何有的怒斥暴吼,她以为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才招惹了何有的怒气,便放低了脚步挨近,想要瞧瞧是什么事情又能惹来何有的火气。

谁想越是走近,她逐渐听见了一些不得了的字眼,到了最后时她听见何有大骂之后打人的声音,她就知道是真出了大事,再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猜测,推门而入来追问答案了!

自从应青山进来后,屋子里就陷入一阵死寂,四名死士紧闭唇口不言,何有则紧皱了眉头望着门口的应青山,脸色泛青,他沉默了一会儿便转开了头,避开了应青山质问的目光,沉声道,“没什么,不是大事,你听错了。”

他不想把那些事说与应青山听,既怕是脏了她的耳朵,也怕脏了自己的嘴。

“千岁……”应青山还要再说话,便见何有像是躲避不及似的转开了身子背对着她,冷声朝那四人斥道;“还跪在了这里做什么,想我砍了你们的腿吗?滚出去,今晚都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任何一个!”

那四人得话像是死里逃生般的松了一口气,不敢多言一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一人扶着受伤的天一出了门,他们四人经过应青山时都不敢抬头去看她,忙从她身侧擦边过去,应青山却是拧眉瞧着天一被打肿了大半的脸,见他嘴边一口鲜血溺出,看样子分明是受伤不轻。

何有不会无缘无故的把火气撒到了属下亲信身上,更不用说是虐打肩抗他性命忧康的死士,这只能说明是这几人犯了大错,才让何有怒不可遏的暴手打人!

联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话,应青山心里便起了一个诡异到极点的念头来,她却不敢确定,便踩过地上的碎物,向何有走了几步,口中喊道;“千岁,刚才……”她话还没有说完,何有头都不回,径直转过屏风进了内屋,只传来一声些许慌乱的命令;“我说了没事,你无需多管,今日我累了,你先回去自己院子吧。”

可是不得到答案的应青山又怎么会轻易的离开?更不用说她和何有是一个月余没正常说过只字片语,此时便是无事也不肯听话出去,于是想也不想的跟着跑进了内屋,刚一进屋便看见何有站在了衣柜前,正在伸手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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