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三十六章 一室生暖
这事可以暂时丢下不利,而今最为重要的是把怀中这个比他更委屈的小祖宗哄的不哭才是大事!

退个万步说,这事要哭也该是他哭啊,这小祖宗又没受苦,又没受委屈的,反而还再三的迫他说话坦诚,如今竟然还委屈伤心的泪水直流,他还要反过来安慰她,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何有无可奈何的又拍了拍怀里人的脊背,或许是他的谆谆劝慰终于是起了作用,怀中的哭声逐渐的小了,转而是一两声小小的哭后抽气声,许是之前哭的有些厉害了,抽气声里还带了低低的打嗝。

耳朵里听到这几声带了音小打嗝的抽气声,何有只觉好笑,深觉自己这抱着的哪里是往常的那个从容胆大的应青山,简直是抱了个向长辈诉苦后又撒娇的幼童!

松开了一些怀里的人,何有扭头看向了顺着他推开的力道,从他脖颈处哭够后抬起头的一张面孔,便见她似乎是因为了不好意思微垂了头,眼角处泪痕明显,一双眼招子因为刚哭过而水润润的,看起来楚楚可怜,着实惹人心疼。

“你啊……”何有无奈的笑叹了一口气,心念一动,情不自禁的头往前靠,在应青山诧异的目光中,微微垂眼,偏脸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何有第一次主动亲近她!

除了那次她用了松竹香拖住何有出门去赴宴,送他回房后衬着他神昏身软的时候得亲了一次,再后来任由她是如何的厮靡玩赖,何有就很少肯与她亲吻,正是因为他始终不与她太过亲近,把她逼得急了,那次才强制抱了他上床,结果惹得何有大怒,之后两人冷战一月,再无亲近半分,直到今日才第一次亲了她!

“傻丫头,我败给你了,以后好好的,别动不动就哭!”何有瞥了分外欢喜的她一眼就转开了眼,脸色有些窘迫,“只要你不哭不闹,我什么都允你,”

这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他现在对应青山是个什么态度,当即明白过来的应青山欢欣鼓舞的猛力点头,她也没想到何有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妥协,而何有是个答应后就必然会遵守的性子,因此她心下十分惊喜,只是喜意过后又是忧虑上头,她迟疑的看了何有一眼,忽然很郑重的问了一句,“千岁,你这次真是心甘情愿的吗?”

这突然的问话是承接上次那时,她对何有许下的誓言——若非他愿意,她绝对不会强求他。

一听这话何有便是一怔,随后也想起了那事,他忽然挑唇一笑,伸出手轻柔的摸住了应青山表情极为认真,眼底却有几丝忧心的脸庞,扬起下巴在她左脸上印下轻轻的一个吻,然后应青山就听见他低柔沉哑的嗓调搔刮着耳畔,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与坚定;“我对你,从来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所以不悔,亦不后退。

“但我…….”口出两字过后,何有顿了一顿,话头徒然一转问了她个牛马不相关的问题,“青山,你今年是二十有三了吧?”

应青山点了点头,突然问她年纪做什么?

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不解,何有慢慢的露出个嘲弄的笑容,难得的目光直直望进了她眼睛深处,字字定声道;“青山,我必须提醒你一下,我今年已是三十有七了,将近不惑之年,算起来我都足以当你叔叔了,你真的就不介意吗?”

因为他多年来享尽荣华富贵,食用的皆是顶级顶好的衣食待遇,保养得体之下外貌才显得年轻一些罢了,若是时日一长他年迈色衰,而应青山正值风华年貌,难保她不会嫌弃他!

而他,最不能忍的就是好不容易有朝一日心上人青睐与他,却是因了这事转头而把他丢弃开!

“介意什么?我不早就是千岁你的侍妾了嘛!”应青山毫不在意的撇嘴,其实这真要算起来还不知道谁更老呢!

上一世她死去时候已是将过半老徐娘,再加这世年纪,比起何有大了不知多少,要说谁看不起谁,她还担心何有看不起自己呢!

何有惨笑道;“那不一样,你虽是我府中的人,但是我…….未召过你宠幸,你的身子还是清白的,若是今后离开了何府,可以再寻良人另嫁。”当然,除非是他快死了,才会放手应青山与旁人双宿双离。

“千岁,说的像是你宠幸过别人一样!”应青山淡笑一声,“之前府里的侍妾美人这么多,你就没有召唤过谁去你房里,你那卧房里,除了侍婢,就是我一个女的去过而已吧!”

尽管她以前不在意何有的时候,心里也是明镜一样的,何有根本就不喜旁人靠近自己,是以纵使府中妾侍满堂,但一个靠近他床边的人都没有。

即便听到这话里不带恶意的讥讽意味,何有也未有生气,只是诡异的沉默了,心里暗自有些纠结,他是未有召唤过侍妾来自己房里伺候,但谁说召唤侍妾必须在自己房里呢?且他虽不能真刀上阵,但稀薄的欲丨望总是有的,他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么!

虽然那次数极少,基本可以忽略,但该不该告诉她一声,自己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纯粹无知无欲的人呢?想到这里,何有神态奇异的瞟了应青山一眼,见她正笑语晏晏的模样望着自己,等他开口继续下文。

这副纯然无辜的姿态看的他心中愧疚,终究没能把这心里话说出来,何有便咬牙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话。

罢了,反正以后身边唯她一人了,那便当做前事尽消,大不了今后他多依着她一些就是。

若是花楼此刻看见了估计得要呕死,他心心念念奢望的人被他强制带上了床,后来自己不仅没有得手,还被明里暗里的怒吼暴打,没得了个一分半点的好处,而他现今却是自愿摊开一切把自己给交付了出去。

两道人影双双倒入床里,纱幔深深,重重模糊的人影措措倒映在纱帘上,模糊不清。

窗外的天色早便黑沉无色,但夜还很长,还有足够的时间供人消磨初次得以拨开云雾见月明的热情欢心。

第二日清早,朝中正值三日休沐末头,无需上朝,两人折腾了一夜后,何有疲乏的厉害,腰酸背疼的直不起腰,昏昏沉沉间由了应青山生龙活虎的爬了起来,又按在着亲热了两回,而后神昏意乱的沉沉睡去,应青山则是迅速的披衣下床,裹了披风风风火火的往外面跑。

何有因为休沐不用上朝,她却要赶回兵部里查阅收拾兵籍,再修订户籍人口一类繁琐的相关事宜,这是上面一件件吩咐下来再三嘱咐的,必须趁这几日休沐把事情处理完后送交吏部交接。

其实她一个小小的中书侍郎,本不用负责这些由一门置官处理的事务,她的主要职责是与展临水一起训练那练兵营里的三千兵士,只因为她身份特殊,又是开国以来少有的女子为官,上上下下的总有些心眼小,心思迂腐的人看不惯,要故意为难她,遂能坐等着她哪一日哀苦连天,办事出错,便可以上奏天听说她身娇体弱,拈轻怕重,终究不适合当官为国办事,该是驱逐出朝!

应青山自从应家破灭家败,在民间流落四年后性子趋于平淡自制,冷淡随性,已而贯来不愿与别人抗嘴发火,两相毁脸。

她如今被上司官员们多方为难之下也会愤心不甘,恼怒生怨,可为了何有没有后顾之忧,以及不能辜负皇上的托付,应青山就不肯甘愿由着这个祸事发生,便一味忍了下来尽心做事,她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告诉那些想要看她笑话的官员们,她从来不是一个甘于后退的人,他们迟早有一日会看见她能凌立众山之巅,傲笑苍穹,势必一雪他们看轻女子为官的耻辱!

只今日着实令人不快,她昨夜才与何有互表心意,颠龙倒凤一晚,今日早间却连温存都赶趟的心急火燎,连同人好好说两句贴心话的空挡都没有就赶着上宫做事,教她怎能心中快意?!

兵部中书内,兵书库。

“应中郎,你今日怎的又是个坏脸色?我没惹着你呀!”

站在身边的人一声轻笑,颇有苦意。

一身朝服的应青山身伏案面,手执墨笔在雪白宣纸上拓下一行娟秀却不失利落的字体,闻言头都不扭旁边人一眼,语气平静;“方大人,你要是得闲有与我扯话的功夫,不如快去那边的架子上找出需要重新编绘的兵书,快些做完了咱们也好早点回去了!”

她还念着何府里她的千岁呢!

被她称作方大人的是个青色朝服的男子,本名方园,是为书令使,因为他是应书皇考进士,自小学习兵法三千,谨慎细心,所以负责兵部中一类文书起草事宜,往日里这些兵籍处理的事务就是由他们一屋兵书房的中书郎负责,这次却是上面的要故意为难应青山,就剩了他们两人负责起满库兵书的整理。

因了半月来应青山常被派来兵书库中做事,两人便经常接触同事,一来二去后他们便迅速熟络起来,方园丝毫不介意她的女子身份,只一心一意把她当做一个做事仔细靠谱的同僚,偶尔她还能同他开个玩笑两句。

“是咯,应大人的要求,我怎敢不听呢!”

讪讪无趣的丢下这句话,方园顺着她手指指的方向走去书柜,在上面一阵翻捡后怀抱了一堆的旧书放到了桌上,他甩了甩胳膊,闷闷抱怨道,“也不知道上面的都是怎么回事,尽把额外的事务派发给我们,害得休沐的日子咱们还要伏案赶工,这是欺负咱们位低人轻,不能上告他们嘛!”

手下不停的勾笔收手,指尖移开后便见宣纸上字迹满布,应青山抬手平静的换了一张白纸,再次俯腰下笔,浓墨点上宣纸,黑白分明,方园听得她轻软的调子徐徐道;“抱怨有什么用?他们是朝中从二品的官员,咱们兵部刘尚书都惹不起的高官,咱们还能怎么办,自然得听之从命了!”

方园嗤笑一声;“你说的倒是天生安命,那你怎的这几日皆一副谁都欠了你银两没还的样子?尤其是今日,你去外房水里好好瞧瞧,你那脸色难看青黑的哟,就好像是有人逼着你成亲第二日就上阵杀敌,丢了小娇妻在家里一样!”简单直白点讲,这就是欲求不满了呗!

执笔的手一顿,应青山似笑非笑的回眼看他;“你再说一遍?”

话粗理不粗,但要是千岁听到了这句话,估计这出口没个把嘴的人活不过今天!

“咳咳,失礼失礼,我说错了,错了错了,应中郎别在意啊!”方园忙抬手把嘴假意咳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他认为是自己说错了比喻,跟着她做了多日的同僚,看她做事干脆磊落,说话大方得体,竟是一时晃神把她当做了男子对待了,这才脱口出言打趣她像对待平常的男子同僚们!

斜眼瞅他略显尴尬的神色,心中便明白他想的是其他,应青山眼波寥寥的甩了他一眼,接着收回目光继续盯着手下的字,淡淡的启唇道;“方大人,下次可得仔细些,这话当着我说也就罢了,要是正好九千岁在场,会是以为你是故意讥讽他吧?到时候,你的官帽还要不要啊!”

她不好直言说明与何有的关系,只能拐弯抹角的从另一个角度劝他别乱言得罪人,不然到时候按着何有的火爆脾气,怕是当场就要被恼怒的何有罢官革职了!

果然,方园就理解成了她是好意劝解自己不要提及那朝堂之上一手遮天的人物痛处,讪笑的直点头说明白。

等到他们两人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半个兵书库的记载文献时,朱红门外半阖,束束光亮从半边大开的门前撒入,西沉的橙黄阳光挥散了满屋的一股沉闷泛旧的书卷气,添了几分活气进入。

抄了一下午的书籍,两人手脚僵硬酸痛的险些感觉不到是自己的,在各自喝了宮婢们送来的一杯润喉清茶休憩后,方园与应青山一同出了兵部,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宫大门,在宫门外说了几句闲话后才分手离去,两人一北一南的走向相反方向。

骑了马快速赶回了何府,一进了府邸,应青山就奔着何有卧房飞奔而去,满心欢喜的以为何有会在屋里一如旧往的批折看卷,不想进去后搜罗了一圈除了看到重新摆布好的卧房,屋中冷情安静,没看到半个人影!

在卧房没见到人,应青山掉头又去了书房,而书房里依旧人影空荡,只有几名奴婢在忙事做活,应青山一连两次找不到该在的人,心下生烦,便不耐烦又带了几丝紧张的询问其中一名奴婢,千岁在哪里,是不是又出府了!

她心里很是担心何有临时生变,会因为某些原因与多疑的心思再次拒她于门外,而她不知道这次自己又要花多久,才能真正握住了他那颗漂浮不定的心!

任是应青山的心再坚硬如铁,信念坚定,她终究是个女儿家,哪里经得住心上人一次次的怀疑疏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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