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三十八章 诱人
良久,头上传来一声叹息;“我以为你明白的。”

“明白什么?”

“从你说你喜欢我那一日,从你昨日与我云雨一场起,你就应该明白。”何有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我何有这条命由不得我做主,这条命是早就给了皇上的,他要我活,我就能活,他要我死,我就毫无办法,至于你,除了这条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那后面我去求皇…..”她皱一皱眉头,急急开口。

一只冰凉长骨抵在了她唇上,把她要说的话压了回去,接着何有俯腰低头,偏首在她脸上抚慰的亲了一亲,与之动作温柔相反的是他声音冷凉的没有温度。

“不用去求皇上了,那没有用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退无可退,除了稳稳的坐好这个位置保持不变,真的没有办法。”何有温热的唇滑过她耳侧,软麻酥痒的近乎挠人心肝,引得她呼吸浓重间,听见他温笑细语的能勾魂摄魄,“所以青山,趁着我还活着的时候,你想向我索要任何东西,任何条件我都能依你,只要你…..不过分。”

熟悉的话语再次回响在耳边,她便想起昨晚之事,应青山脸立刻红了大半,目光却直往他身上瞟,见他身着白衫薄袖,中裹红腰,身段欣长高挑,眉目阴柔寡淡,散落的缕缕长发搭在脸侧,更显柔情百转,惑人心肠。

忽然应青山就想起了之前她隔着数丈的距离望见亭中的他,长发水泄,烟波千里,背影如云淡缥缈的仙家天官,此时天人却是眉目低顺的低腰含笑,眉目流转间皆是暖水春来,耳语低鸣温柔的过分,心下便是一阵羞涩大跳,连连偷看何有,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见状,何有一边给她绑纤纤腰间的流苏素带,一边出言调笑她;“我才说了两句,你就这么激动,那要是我再做的过些,你是不是就要羞恼的上天飞地了?”

“千岁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你主动勾……调戏我,现在还反过来怪我不禁逗!”应青山及时把荤话收回,然后不满的嗔了他一眼,她身材高挑细长,与何有相差不多,眼对着眼,肩挨着肩,所以她凑头过去在何有颈边咬了一口,力道不重,留下了一个浅淡的印子。

咬了一口后她也不离开,大吸了一口后不假思索的探舌在何有颈上舔了舔,嘴中兀自不休的天真问他;“千岁,我早就想问了,你身上一直好香啊,你又不熏衣,这是哪来的香味?总不能是你身带奇香吧!”

昨夜何有把宫中发生的糟心事都与应青山说了,唯有桂花香一事他没与她讲,一是因为花楼最终未有得逞,桃花糕的事就不显得那么恶心遭厌,二是既然应青山十分喜欢这香味,那何必把这事告诉她,平白让她心里多了层隔阂呢。

“你一天尽胡言乱语,是因为我近来常吃的桂花糕,这糕点常食,便也会带的有这种香味。”何有习惯自然的由着她在自己脖间啃咬,“你若是真这么喜欢这香味,到时候你多吃一点,天天闻你自己去,叫你闻个够。”

他抬手按住她,单手掐了她下巴对着自己,阴森森的笑道,“刚才你想说什么,是我主动勾引你?”

别以为他刚才没听出来她急时改动的话,说他是勾引她,这丫头是真被他宠的过分了,什么混账话都敢往外面蹦!

“咳咳,没有的事,千岁你听错了!”应青山哪里看不出来他眼中的阴沉,忙反驳道,“是逗弄,绝对是逗弄我!而且要勾引,那也是我勾引千岁啊!”

看应青山变脸如此之快,何有被逗得笑了,之前还一副恨不得就地把他生吃入腹的色迷丫头,这会儿就急切的把罪过往身上揽,唯恐他是生气恼火自己,这哪里还能看得出来两个月那个温婉大气,重山稳泰的应青山样子,倒更像是个向夫君低声下气的认错小媳妇!

何有挑出食指点了点应青山的秀挺鼻尖,笑说了一句鬼丫头,正巧门外有人来报花厅晚膳准备好了,来请他们入席,何有便牵了她的手往外走。

两人一路笑笑言语的到了花厅,一张八仙桌上占了半壁江山的精致小菜,汤水佳肴,却只有何有与应青山独享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何有在主位上落了座,应青山也亲密的挨着他坐下,两人凑坐在一起温馨贴切的说着闲话,早就等候一旁的林二见他们两人还在谈天,便拿了公筷上前给何有布菜。

林二做的自然,何有也早就习惯他的细心伺候,因此两人都没有什么太大感觉,唯有应青山看的心下有些不是滋味,而这种怪异的滋味直到林二的布菜完毕,送上了银盆给他净手,又重新拿了一双筷子挑了桌上鱼肉,放在了碗里细细挑拣时,心里的惊叹和莫名的恼怒便止不住的漫开了。

正低眉喝茶的何有忽听身旁的应青山压声喊了一声千岁,他嗯了一声后没听到回话,便放下茶杯看去身旁人,正见她面色怪异,紧紧抿唇盯着他瞧。

意识到他的这位小祖宗又是心里有事了,何有苦笑了一声;“这又是怎么了?”

“千岁,今后由我给你夹菜吧!”应青山默了半响,突然就丢出这么一句话,

何有顿了顿,无奈一笑;“可是这些事无需你做啊,青山,我身边自会有人做这些,何须你亲自动手。”

应青山郑重其事的道,“挑鱼刺,剥虾壳,这些麻烦的东西我也会,我也想对千岁好!”

正在挑鱼刺的林二手一住,他抬眼看向了应青山,正好撞上她射来不甘的视线,他便愣了一楞。

两人的神态全部落进了何有眼里,心中大概清楚了些什么,便摇了手示意林二退下,然后眼光挑趣的看向了一脸不甘示弱的应青山,笑应道;“好,那你来挑吧。”

于是应青山兴致勃勃的把林二未挑完的鱼肉盘子端了过来,拿了自己的筷子细心的去对付那块鱼刺甚多的金纹鱼身,何有瞅了她一眼,不免暗下低笑一声,自顾自的开始吃着碗中林二布好的菜式。

吃完了半碗饭后,应青山欢快得意的把盘子推到了他眼前,何有看了看面前一盘东烂西碎的鱼肉渣块,险些胃里没了食欲,但他面色不变的伸了一筷子送进自己嘴里,鱼肉的鲜美与菜汁的浓郁在时间的流逝中去了大半,留下的只剩了原本的浅薄腥味与温冰的口感。

“恩,是挑的很仔细,青山第一次就做的很好。”何有笑弯了眼,回视着应青山邀功得意的精亮目光,又伸了一筷子进嘴,刚咀嚼了两口,下一刻他就捂嘴低头咳了一声,吓得应青山与旁边的林二一跳,皆拥上前关心追问他怎么了!

何有没说话,皱眉接过林二递来的丝帕,捂嘴吐了一口,再打开鲜白的丝帕上面血丝缕缕,血丝中间有个尾指骨半长的透明鱼刺,想来是这鱼刺细又骨色通透,应青山一时没注意挑出,而何有刚好吃到,便被扎了舌头。

前一秒才夸了一句她挑的仔细,后一秒何有就被扎了嘴,这打脸的速度委实太快了,偏偏不知道打的是谁的脸。

把染血的丝帕丢在了一旁,从林二奉来的水杯吞水漱口后,何有嘴里还在犯疼,却先扭头来哄了自家情绪低糜的小祖宗两句,安慰几句见不顶用,又故意叹了口气道;“好吧,看来青山手脚不细,确实不适合做这种小事,下次这些事还是就林二来吧。”

“不行!”果不其然,应青山当刻生龙活虎的一拍桌子,定定盯着他下誓道,“千岁,这些小事我也会!你等着,我迟早也可以做的很仔细,挑鱼刺我肯定能行!”

一语落地,满屋沉寂了下来,所有人心中都是一个念头——这不过是挑个鱼刺,怎么听起来是要上阵杀敌一样的铿锵沉重啊!

林二无语的看她,事已至此,他哪能还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夫人是吃醋耍性了,不过这吃醋的源头他没搞清楚,就因为他帮主子挑鱼刺?!

何有身后站立的十一十二也看的心中清清白白,他们极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同时暗戳戳的觉得自己今后恐怕也要受到这种委屈了,谁叫他们时时刻刻是跟在自家主子身边呢,迟早这位小心眼又有着奇怪占有欲的夫人会闹出事!

至于主子嘛,他们很清楚主子只要一对上这位夫人,那就是无条件的纵容溺爱,拿她时刻当宝供着哄着,才不可能会帮着他们呢!

根本不知自己的属下们心中在天人交战,纠结难过成了什么样,何有打量了应青山半刻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越看面前气鼓鼓的人,越觉得自己像养了个长不大的孩子,以前那个胆大温婉,敢与他公然对抗的人现在跟他好了起来,反倒退步成了个动不动就任性又玩闹的孩童,倒让人无从下手!

难道真是如了某人所说,情爱乱人心绪,毁人心性?

何有低低笑了一声,暗道,也罢,毁就毁吧,总归也是在自己面前耍耍性子而已,他连装弱扮假都做了,让着她闹腾些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好了,你要怎样都好,都随你。”抚慰的摸了摸应青山的脸后,嘴里犯疼吃不下饭的何有便推桌起身,合掌拍了两下,门外两个侍婢应声入门,乖巧的站到了应青山身后供她使唤,他才回头含笑的看向了目露不解的她,解释道,“我已经饱了,你便在这里继续吃吧,我要回去批折子,等你吃完了再来书房寻我吧。”

“啊,可是…..”可是千岁你才吃了没几口啊!

不待应青山说完,何有已经扭身接过了林二送来的薄披,披上后他俯身又拍了一下她的头,这才踏步出了花厅门口,顷刻间跟着何有离去的侍卫奴婢去了大半,就剩了应青山与两名使唤丫头与护门侍卫在。

想一起共食的人走了,任是满桌喜欢的菜色也顷刻间失了美味,应青山手捏筷子无趣的戳了戳碗中的米饭,眼光扫了一圈桌上基本没动过的菜肴,顿时更觉失望,正要丢了筷子也追着何有而去,她身后的两名丫头立马凑上前劝阻。

“夫人,这一桌子菜都是老爷叫厨子专门给你做的,你好歹要多吃些,不然多浪费老爷的一番苦心啊!”

“就是,而且夫人筷子都不动两下,后面老爷知道了,会以为是奴婢们与厨子做的不够好,都会挨打训斥的!”另一个丫头惨兮兮的看她,淳淳劝道,“夫人,你不能为难咱们这些小的呀!”

听到这里,应青山哪还能忍心离开,只得再次拿起了筷子意味阑珊的吃起了饭,两名丫头看她兴致不高,各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一个逗她发笑,一个殷勤的把她喜欢的菜色放到了她眼皮下,热情至极的劝她多吃。

在这两名机灵又会说话的丫头陪伴下,应青山终于食欲大起,欢欢喜喜的一边吃饭,一边同两人笑言不断。

她一向待下人温和宽厚,柔言细语,不像何有那般的言辞严肃,脾性暴躁,便很得两名小丫头的私心相授,打心眼里真心欢喜这个貌美性温的夫人,暗想自己要是能被调派给了这位夫人做事该有多好,再不用日日小心着老爷那个易怒易怪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惹到了老爷就身首异处了!

还算是欢喜满意的吃完了一顿饭,应青山转头就往书房里赶,快走近时就看到书房里的景象,此刻何有并没有在批折做事,而是侧身站在了屋里的灯架前,手里捏了一张半折起的信纸,他身后站的十一正启唇无声的说着话,林二则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了桌案后面,垂首不语的几乎没有存在感。

站在了烛光前的何有面色恬淡,暖色明黄的烛光洒在了他脸上,半明半寐下能清晰看见他纤长的睫毛根,面白无须的脸孔原本有些阴沉柔气,但这时在暖暖的烛光下便显得温柔许多,眉目低垂,唇角含笑,不复一丝平日里的阴鸷暴躁,瞧着似乎能直直暖到了心窝子里去。

正赶步往前走的应青山脚步一住,心在这一刻大动了一下,犹如打鼓被重打了一下,响亮的咚声能震得人耳目险些失聪!

站在后面的十一正说着话的中途,目光一移瞥到了门外呆愣不走的应青山,他便把原本要说的话悉数吞了回去,上前半步给何有低言了一句,然后拉了林二一同退下出了屋子,两人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口,安分守己的很。

这是自从两月前何有与应青山的关系出了意外的发展后,顺其自然定下的规矩——只要应青山来,他们就不能待在了屋里。

彼时,何有听完后声色不动,只用了余光瞟了一眼门外,之后收回视线平静的把手中的纸页往前一递,转眼间火舌一燎,薄薄的纸页遇火成黑,片刻灰飞泯灭,几点黑灰上下翻动的绕过何有细白指头,渐落在地。

烧完纸后,何有收手回身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门口单手扶门栏,眉目弯弯的望向了应青山;“青山,你呆站在了那里做什么?过来!”

这时应青山才回过了神,轻轻的答了一声好,才快步走近了何有面前,由他拉手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后,应青山顺手关了门,再转身走向了桌子后已经落座的何有身边,因为凳椅宽大足够容得下两个人同坐,她正要亲亲热热的挨着何有坐下,眼光一斜时却瞥见先前何有站的位置,那地上还飘散了几块小黑灰,身微轻量,会随着屋子里吹进来细微的风四处飘动。

她突然就想起来今日白间,寻到何有时正好撞见他在与暗卫说话,而那时她看见暗卫给了他一个东西,想来就是这页被烧成灰烬的纸页。

“青山,你在看什么?”

耳边响起一声轻声的询问,应青山忙低头看他,却见何有头都未抬起,只手执朱笔在一份打开的折子上写写划划,好像他刚才是状似随口一问。

“没,只是觉得火光有些暗了,怕千岁看着眼昏。”

鲜红的笔尖在纸面末尾再画了一个圈,表示准许其中的建议,这便是处理完了一份上奏城内水道修建的折子,何有这才仰头看向了她。

应青山的面色一如往常,眼底暖意不减,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欲言又止的犹疑姿态,他却低眉讥笑一声,直言指出道;“青山,你藏事吞言的功夫在我面前不到家,你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就直言,藏着掖着这种事不适合你。”

闻言,她微微一笑,否认道;“真没什么,千岁,我也不会问你什么。”

“也不会问我?”何有沉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目光晦涩不明的看她,又淡淡撇开视线,“青山,你何必如此自持?我的事情你都可以过问,都可以予以置评,除了…….”

即便心里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能参与和询问何有任何的事情,应青山还是被这一句未完的话勾起好奇;“除了什么?”

“除了皇上吩咐下来的事,以及某些机密之事不能外道,我就不能告诉你,甚至还要背着你做。”何有扬了扬下巴,眼光闪烁,其中几分审视,“那么青山,你是希望今后我编了谎话糊弄你呢,还是实话实说的告诉你,这事你就不能碰?”

应青山不禁皱眉,为了这个难回答的问题沉默了。

并不介意她的沉默,何有看向了那片落有黑灰的地面,又是笑道;“就比如刚才你看见的一页纸,那的确就是今日晚些时候你看到的死士给我的东西,但因为是我奉命私下探查的重事,我就不能让你知晓一星半点,你又会怎么做?”

“既然信纸上的东西千岁不能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

“一次可以装作不知,那两次三次,七次八次呢?”何有直接出声打断她,淡声道,“青山,我现在与你是成了真正的夫妻了,本来夫妻之间就不该有欺瞒之事,而我已经当着你的面隐瞒事情,你还要故作眼瞎看不见,两相互瞒这事我倒是无所谓,可你真能忍受这种事的再三发生吗?到时候咱们中间出了隔阂,你是拿来为难我,还是为难自己?”

短短几句话就噎住了应青山的嘴,她怔了好半响,过后才闷闷道;“我…..只是不想千岁为难罢了。”

何有说的话不无道理,她确实是心里介意何有有事隐瞒,而她顾及着何有,甚至不能去询问,还要装着自己浑然不知情。

恰如今日她回来时就被十一十二拦住不让她靠近,现在又看到何有在烧书信,短短一日就撞上了两次,即便她心胸再阔达也会心有不满,更何况还有今后那么长的一段日子,任谁也不能容忍自己最亲近的枕边人对自己有多事藏着瞒着,却对属下侍从一类的人物知无不言,行事坦荡!

这无异于赤裸裸的欺辱诛心行为,谁能忍受?而她不仅要忍,还要在遇见这类事件时,主动视而不见,恍若不知,这更是叫人心里憋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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