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五十三章 赶路
“青山,扶我起来。”

一声虚弱的呼唤拉回了应青山的神,她连忙弯腰谨慎的把人扶坐起来,让何有依靠在自己身前休息,一边抬手轻柔的给他顺服后背,一边轻声柔缓的劝道;“千岁,你这会儿身子不舒服不宜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完你再去睡会儿吧,睡一觉起来也许咱们就到了。”

“不必了,现在喝了会吐,睡的我更难受,让我靠着你一会儿就好。”上半身乏身无力的靠在了应青山身上,全凭她双手带住身体才不至于下滑,何有软软垂了头,弱声拒绝了她的建议,说完不见她回答,自己又无力抬头看她表情,又反过来安慰她道,“不用担心,我只是不习惯罢了,咱们应该明日就到达凉州,到了就无事了。”

“可是,可是千岁你这样再不休息一会儿,我真的……”真的没法不担心,不心疼!

“………”

头顶上响起满含不愿与忧心的话语,似乎下一刻她就会是感同身受的哭语出声,且耳侧停靠的柔软胸腔里传来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咚咚心跳,声声宣誓着有人比他自己更难受痛苦,何有便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低笑了一声,语味不明。

“到了晚上,让十一寻处茂林停一停吧。”

吐出这句似是妥协,似是无奈的话语,何有再次昏了过去,只是这次昏睡过去的他靠在了应青山身前的脸上,嘴角含笑,隐隐暖意。

夕阳西沉,暖黄光线一根根的沉落山头,逐渐给五彩斑霞的天空染上暗色,百鸟归巢,万物静籁。

趁着天色未是彻底落下泼洒黑幕,前驱车马千米后,十一终于寻到了一座合适的茂密山头,马上火速带领后车疾跑进了林子深处。

熊熊火焰从火柴堆腾速冒出,滚热火光照亮了周围大半环境,重重深林,深深暗影,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鸟叫声,听的久了不免发憷。

十一等人在马车周边洒下雄黄药粉来驱赶森林虫蚁,再是设下了简单的陷阱以防有人或兽靠近,把所有事件准备齐全后,十一才请应青山去扶何有从马车里出来,顺便让众人都可以趁此好好休息一下。

见好不容易能得了松心修养的空当,千岁终于能休息一回儿,应青山高兴坏了,急忙应声去扶马车里昏睡未醒的何有。

刚把人半扶半抱起身,何有就被她的动作惊扰醒来,但手脚依旧无力虚软,神昏志荡暂时看不清外物,见他一时动不得身,应青山犹豫了下便直接把人打横从车里小心的抱了出来。

在场众人看自家一贯高高在上的主子如今竟像是个柔弱妇人,被个男子打扮的夫人抱了出来,明明颇觉两相矛盾,却是相当和谐,姿态亲昵的二人,瞬间被震撼的无言以说,呆呆瞧着应青山轻松抱着何有就径直往森林里走,竟是都未反应过来去制止。

等到他们回过神时,应青山已经抱着人往森林里走了一段路,很快看不见两人身影。十一极快的抬手拦住了跟着要往里冲的十二,嘴角抽搐的阻拦道;“不必去了,主子身边有夫…..公子在,许是公子想带主子到处走动走动,松活筋骨,醒醒脑子,不会出大事的,咱们安心等着就是了。”

毕竟主子身边还有随行的暗卫时时刻刻都在暗中守护,两人想出大事也难!

耳听丛林四周安谧的接近无声无息,眼前凭借天上明月洒下的月光堪堪照亮前路,点点莹绿飘动在空中,处在这个安稳无声的环境中,让人心都不自觉的随着萤火虫的飞舞而逐渐放松宽阔。

在此刻着实让人心安的奇特氛围中,应青山抱着何有慢步前行,双眼愣愣射向前方,她忽然就想不管前方去往何处,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路障,只是想就这样与心爱之人一直走下去,至今尽头。

“……青山,放我下来。”

正在怔楞的当儿,忽听一声闷闷命令,应青山闻声低头,便见这一路下来皆乖乖靠在她胸前不言不语的人直直抬头看她,眼瞳深邃,唇角紧抿,神色颇是不愉。

她只看不答,何有更是不快的皱紧眉头,呵斥道;“抱了一路,你还没抱满意?不像样子,快放我下来!”

这鬼丫头是吃什么长大的,分明人看着体态袅娜,身形纤廋,怎么抱着他一个成年男子走了一大段路连气都不喘一下!

意识到何有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应青山说不清心底是高兴多,还是失望多,乖巧的应了一声哦便把他放了下来,扶他站好在地面上。

“你真是太妄为张狂了,我你也随便这般抱么!”一想起自己是被她当着奴才属下的面前抱着一路到这里,何有气极生笑,两根长骨揪住了她白嫩的脸颊微微使力,恨声骂道,“应青山,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你以为我百般纵容宠爱你,就能忍你对我这般折辱玩弄了?你这是在不要命的惹火我!”

以往两人私底下,房门关起来她喜欢对自己做些什么出阁之事,他能忍就忍了,可她现今竟敢当着属下们的面就这样削他的面子,要他以后拿什么去震住差使他们?怕是这混世丫头真认为仗着他的宠爱就能恃宠而骄,颠倒上下了!

“哎呀,疼疼,疼啊老爷!我知错了,我错了呀,我又不是故意的!”

脸上细白的嫩肉被何有用力掐住,疼的应青山哎呀呀叫痛不断,忙是双手握住了何有揪她脸的手,却不敢使力拽开,唯恐被拽的更加疼痛,只能口中一个劲的呼错叫喊,向何有求情丢手。

虽并不把她所谓的呼错道歉放在心上,可听着她的叫痛声难免软了心肠,手上的力道刚减小几分,恰恰何有听了她的理由是一声冷笑,咄咄追问道;“不是故意?这次不是故意,那上次趁着我刚睡醒糊涂,把我抵在屏风上亲吻扯我衣服,上上次半夜跳窗入房,捂住我的嘴强与我欢爱呢?你告诉我,你哪次不是故意的?恩,哪次?”

越说越气,越想越火大,何有刚松开一些的手又是加大了力气,甚至比起之前更是有过不及,这可把应青山疼的眼泪汪汪,头点的犹如啄木鸟似得,连声道歉道;“老爷,我承认我次次都是故意的,老爷,但我发誓后面不敢了,不敢了啊!”

“真的?”何有眯了眯眼,目光审视,“你保证后面不再任性乱来?”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呢!老爷你快些松手,我脸都要被你掐废了!”

话音刚落,揪住脸的手就松开了,应青山立马双手捂脸,往后小退了一步去揉自己饱受摧残的好脸,一面轻轻的揉一面眼神又是委屈又是可怜的盯住何有,满是责问愤愤。

何有横眼瞪她,口气恶劣威胁道;“再瞪我一眼试试,小心另外半张脸也让我给你掐废了!”

应青山立马怂了,低头埋首不敢再瞧他,只是微低下去的面孔上嘴唇蠕动,无声嘀咕些什么。

懒得管某人又是小孩子脾性发作,何有举头扫视了周边一圈又凝耳听了一会儿,忽然抬脚便往左手边的一条草丛小道里走去,应青山不知这荒林森中他要去哪里,唤了两声也不见他回头回答,她便在原地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急忙也跟了上去。

小步跑了数米后,应青山追上了前面的何有,看他伫立同是荒草一片的岔路上走了几步便停一停,再继续往前走,心中很是不解,她两步并上一步的跃到了他身边,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皱眉问道;“老爷,你要去哪里?咱们要是离得太远了,我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息声。”何有回头扫她一眼,看她不解的神色一顿,奇道,“你听不见什么声音么?”

“声音?这是深山丛林,多得是野兽鸟虫,有鸟叫兽吼不奇怪啊!”

话虽这么说,应青山仍顺言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这一听才模糊听到前方透来的吵闹声,其中夹杂着几声兵戈拼击。

看来今夜这荒郊野外的不止她们这一群人在这里落脚了,凭借应青山以往在江湖行走几年的经验看,这些并不是来追杀她们的人,而是绿林里正常的江湖纠纷,江湖之中一向讲究道义,不关外人的事旁人不能无故插手,死伤自负,这是早就定下的规矩。

因此应青山阻止了何有正要前往的脚步,劝道;“老爷,前面的与咱们无关,你不能去的,再说那里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你就不好了。”

江湖与朝堂一向渭水分明,互不干扰,何有的脚步一顿,顿悟过来;“原来是江湖那些草莽,我还以为是十一他们那里出了事!那走吧!”说完,他牵了应青山的手反路走回,准备离开这块是非地。

“老爷,敢情你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啊?”应青山诧异道,“我以为是你早就清楚了,才要往前面赶着去呢!”要不是何有提示了她一声,她自己都没注意到那边发生的事情,这才让她误以为何有早就听清楚前方拼斗之事,是因为好奇心要拉着她去看!

再一回想应青山觉得不对了,何有并没有武功,不像她是个武人那般触觉敏锐,那为什么隔得这么远能听到那边的响动?

下一刻何有就给了她解释;“我一路昏昏沉沉的被你抱过来,如何知道哪里是哪里?只是我耳力天生好,总能比旁人听得飘远清楚些。这荒山之中人烟稀少,我刚才听到那边隐隐传来的闹声,以为是又有追兵赶来,这才赶着往那边去。”

听着他解说,应青山想的却是其他,犹犹豫豫了好半响才嗫嚅问道;“…….老爷,那是不是我以前偷偷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就比如刚才她说的那些。

当自己刚问完这句话,应青山就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你说呢。”

何有皮笑肉不笑的回眼刮她,“你倒是能耐啊,私下说说也就算了,为什么次次非要当着我的面嘀咕?认为我听不见,可以光明正大的臆想幻梦?”

旧事重提,薪火燎原,这会儿何有不急着走了,扭身一下掐住了震惊呆立的应青山另外半张完好的脸,贴身凑近她,龇牙冷笑道,“青山,每次我十分清楚的听见你说得那些混账淫话,气的几次差点叫十一把你拖出去打断手脚,让你不能动那惹事的坏手废脚,再把你的舌头拔下,脑子挖干,让你不能说,不能想那些龌蹉不堪的心思!”

天晓得当时自己听见的那些浑话后,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抑制羞恼成怒的火气,勉强保持冷静的心情,没让十一进来把这胆大无比的混账东西拖出去乱刀砍死!

怎会不知自己以前当面乱想乱说的那些心思,有多糟糕羞人,现在的情况就有多尴尬危险,应青山大为窘迫的朝何有傻笑两声,不敢阻拦他掐住脸的手,吞吞吐吐的为自己强行辩解道;“老爷,这不能完全怪我,你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的,又老是忙于公事抽不出空陪我,我闲的无事只能自己逗乐自己嘛!”

毕竟那些话要当着面说才更有刺激新鲜感,可她要是知晓何有竟是早就把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鬼才敢当着他的面说那些话啊,她很惜命的好嘛!

说到头了反是怪他了?这倒打一耙的辩解险些让何有大吐一口血,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让他喘不过气!

默默加大了手中力道,往肉内里旋转,何有亲眼见她痛的扭曲了五官,双眼盈上热泪,却嘘声不敢言的心虚表情,沉声道;“所以,这就是有几次你突然把我按在了桌上的原因?青山,你是真被我宠坏了,短短几日你就惹怒我多回,怕不是我命硬能忍,我都得被你活活气死在了这里!”

明明是你在跟我旧账新算,哪里是我惹怒你了?!应青山心里大喊委屈,不过这些祸事的确是她所做不假,真说委屈自己也委屈不到哪里去,现在她只能任由何有拿自己的脸来发火泄气,期望他泄愤之后能与自己和好如初,不计前嫌了!

明眼瞧出了应青山的苦肉计打算,何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的笑声,淡淡陈述道;“别指望这么轻松我就能原谅你做的那些破事!我告诉你,后面凉州一行你不能靠近我太多,自己要独住一间房,夜晚你也不能进来我屋子,直到回去京都之前你都必须紧守规矩,洁身自好,时刻谨记你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正好趁此段时间让你清心寡欲,收敛一下你那些熏心欲念!

一听何有定下的要求,应青山立马不满的叫开了;“凭什么我不能跟你住在一起,甚至不能靠近你!我是你的人,凭什么不能靠近你!”

这凉州一行肩上的责任重大,轻易一月半载是回不去的,若是办的顺利便是三四月的时间,若是困难周折,那少说起码要个一年半载!

而今他们两人互相确立心意不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在这时让她清心寡欲的过个几日都是折磨了,现在竟是要她起码半年多不能自家情人亲近生情,那不是要她死嘛!

不甘愤懑的叫嚷声太大,在森密安谧的林间回荡了开,惊的何有一跳,下意识的松手改而捂住了她嘴,皱眉喝道;“嘘声,你叫声太大了,要是惹来前面的注意,咱们路上会多出无罔之事!”

愤愤的一把拽下何有的手,也不顾脸上的疼痛了,应青山大为不快的瞪着他,咄咄质问道;“老爷,我任你掐也掐了,骂也骂了,该是泻火了吧?凭什么不准让我与你靠近,我喜欢你就想要亲近你,难道这是错了?!”

见应青山真是生气了,担心她的大声叫嚷惹来祸事,何有只得耐心解释道;“后面咱们要暗中查访,为了隐秘方便起见,你一直都会是男儿打扮,你怎么与我亲近?两个男子姿态亲昵,势必会招来许多注目闲话,更是容易引起有些人的有心探查,如果他们心有防备,咱们此行一遭肯定是一无所获!”

“那两个男子住一间屋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应青山不满意这个理由。

“你的身份是巡按大使,到了凉州后迟早你的身份会显露出来,一个巡按大使的屋子里有个男人一起同睡同起,这与前面的结果有何不同?”

说到这里,应青山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不答反问道;“那老爷你呢,你的身份是什么?”这一路下来她乖乖听由何有的吩咐做事,不问分毫,说要男子打扮就男子打扮,说称呼改变就改变称呼,倒是都忘了询问正事。

见今日她才想起来这事,何有颇是哭笑不得;“明王未曾见过我,因而到了凉州后,我明面上是你的叔叔,同你一起来凉州查访百姓生活,私底下则是皇帝钦点的另一名巡抚御史,负责与荆州各部官员核定这些年的税率记册与官员核考。”

这是他与皇帝商量的结果,除了应青山身上有个官员身份傍身作为遮掩,他这个主要负责暗中搜查罪证的,最好身上也放个稍大的官职,一可以作为他另外一重身份方便从中查找,二是给那些想对他下手的人一个警戒,顾虑着他是皇帝钦派的官员大将,不敢轻易对他出手。

听完后,瞬间把两人的矛盾上下分的清楚,应青山苦脸道;“明着你是我小叔,暗地下是我上司,确实无论公私,我都不能同你过于亲密了!”

“就是这样。”瞧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何有心软了,抬手摸住了她低埋的头,轻声道,“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前面几次我都随着你胡闹了,这几日你频频惹怒我,我也没有多怪罪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为了弥补她,前次在野外时他才轻易的挥退开暗卫,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允她乱来,为了补偿她自己都屈身放下身段了,谁知她那时大小姐脾气作祟,把他气的一走了之,可马车之中还不是由着她那般‘喂食’!

以及前面那一晚她半夜跑做的混账事,一桩桩一件件,他会悉数忍下,不与追究,这不全是为了安抚她嘛!

何有自认为他做的是仁至义尽了!

“半年多时间不能亲近,老爷就予了几次而已,这便让我心甘情愿的就此罢休?”应青山不甘心的瞪他,漂亮的凤眼中深墨逐渐晕染开,顷刻间滚黑的风暴溺满眼眶,“没这么容易的事!”

被她满是怨念的表情震得一惊,何有本能察觉到微妙的危险,刚往后退了一步要走开,下一秒就被应青山猛地倾身抱住,一下把他压在了旁边的树身上就要扯他衣物。

“应青山,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一面推拒应青山扯他衣物的手,何有一面急切的斥声道,“这是在野外,前面不远还有人,你真的不顾及礼义廉耻吗?!”

丝毫不在意何有的反抗,应青山依旧我行我素的扒他外衣,听他斥骂不过轻巧一笑反驳道;“我要是在意这些虚妄的东西,老爷你能成为我的?”

说着她单手攒住何有把她往外推的双手,绕至他身后免得妨碍她动作,另外一只手接着扒,顺便口里又没心没肺的建议道,“老爷既是担心前面有人来,那后面就小声点,免得真有人看见了,咱两都能被人嫌恶的唾沫唾死!”

既然你也怕,那你还敢乱来?!何有气的牙帮子嘎吱响,他不肯放弃的使劲挣脱了两下身后被束的两只手,但他几时又挣的动过,自然是毫无作用。

抬眼瞪住了与他距离极近的应青山,何有咬牙威胁道,“青山,我说过只要你别过分,你喜欢怎样都可以,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过!你如果真的在这里要胡来一场,你认为我以后还会由着你肆意妄为吗?!”

潜台词就是,要是她真不顾及人前德品,伦理羞耻,非要强迫他当着有人发现的危险的野外环境下做一次,让他颜面尽失,自尊受损,势必以后她连他衣角都碰不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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