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青山多妩媚应青山何有 > 第七十七章 佯作无事
“老爷?!”见到人的应青山又喜又惊,三步并作两步的跃上前,双手死死握住了何有两臂使劲晃了两下,急声质问道,“你去哪里了这么久不回来?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啊?!”

相比急的快骂人的应青山,何有冷静如常,不急不躁的给了她一个安慰笑容;“我不小心走错路了,又没找到人问一问回来才费了点功夫……我又不是乱打乱撞的小孩子了,你们瞎担心什么?”

他一动不动的垂手站着,不像以前那般的给予应青山拥抱安抚,只是笑的温柔入骨,温柔的都令人生恐。

看着自家主子一眼望不尽底的笑脸,十一和子安莫名的脚底发凉。

不着痕迹的推开了离他太近的应青山,何有侧头扫了一眼西南角的隐隐火光,貌似半点不知后院发生了何事,皱了皱眉头;“后厢出了事?”

“恩,好像是某间厢房着火了。”应青山没来得及细究面前人的微妙变化,“我们是不是要…….”她以为遇上了这种事,何有定然是要查一查的。

何有含笑插嘴,颔首道;“恩,我们是要回去了,这里既是出了事,咱们久待不妙。”

说罢不管应青山作何反应,何有抬脚跃身走过她,率步返回原路。

话语的发展徒然一个转折,应青山愣了愣后诶了一声,顾不上多想,二头摸不着头的急忙回身跟上了何有。十一和子安跟在何有身边多年,短短片刻已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家主子这会儿的心情不佳,也不敢多言一句,只默默跟上两人。

走过偏厅时,何有敏感的直觉有一道视线从斜对面远远射来钉入后背,带着森冷的窥探,他当即偏头远望,只看到昏沉夜色下重重屋檐,树影被吹来的风打的婆娑,摇曳不停,风声沙沙,并未看到有人。

他脚步停了半拍,回过头又平静无事的继续前行。

四个人尽量低调自然的出了城主府,这会儿城主府的后院起火已是乱成了一锅粥,外院大门见他们是之前进出过的客人就没过多询问阻拦,自放他们离开了,忙着支人援手去救火。

回到凤苑后,何有二活没说的赶了应青山回房,要求她把今夜所听到看到的东西事物一字不漏的通通写下。

何有极难如此郑重严肃的对她吩咐一件事,对待大事一向识大体懂事的应青山便把之前的疑惑暂时揣进兜里,打算过后再问不迟。

等到应青山一走,何有立即吩咐下人备水要沐浴,于是守在水阁门口的十一亲眼见到屋里进进出出的换了几桶水,又听到里面传来漱口不断的吐水声,一声接一声,里面的人简直恨不得把一张嘴都吐没才觉得干净似的,他一时心情复杂难言!

一个时辰过后,应青山端着托盘进了主卧,托盘上放了字迹遍布满当的七张宣纸,是她伏案写的手都差点抽筋的成果。

彼时,整个人洗的白里透红的何有,从头到脚换了一身干净单薄的内袍,正靠着软塌的柔枕休息,他耐心的听完了应青山半是撒娇半是哀怨的诉苦,不无心疼的宽慰她;“青山今夜委实辛苦了,明日我就叫厨娘给你做黄金彩鱼,龙肝凤胆,白汤凤爪补一补,你还有什么想吃的都提出来,我吩咐她们尽量去做。”他歉意的看着应青山,“这小城偏远地瘠,能做出的好东西不多,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吃的又不挑,很好养活的。”怕他误会自己要求高不好养活,应青山连忙摆手,又忍不住哀怨的小声咕哝,“我又不是为了口腹之欲才跟你说这个的。”

我倒宁愿你是为了口腹之欲来向我撒娇的,别的我也不好给你。何有瞅见后心底直无奈叹气,只当没听见这话,转开视线看向了手里的几张宣纸,一张一张的细细观看,看的同时心里也在九转八弯的想着别的事情。

由于何有一做正事就如老僧入定,不管世间外物杂陈,挨着他坐的应青山一个人便闲的无所事事,转头转脑的四处张望以此来打发时间,可看来看去也没什么东西能比身边人更好看的,于是她又把注意力放回了何有身上。

这一转,她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许是因为何有今日洗的力道有些大了,半透下的肌肤是白里透着红,滑嫩的如刚做好的豆腐脑,又像是娇艳欲滴的如同春夏时节里将开未开的红蕊莲花,娇嫩轻脆的轻轻一掐就能捏碎了!

屋内烛火通明,色调暖暖,掩映在温黄烛光下的何有微微低首看纸,沉静好看的面容好似一副被水打湿了的水墨画,晕染了整片山水川河,却又能清晰无比的看见他垂下的每一根睫毛,润湿的两三根睫毛上凝结了小小的水珠,在他眨眼的时候便承受不住的弱弱坠下,砸在了他轻轻捏纸的指骨,白玉修长的手指,红润如胭的指盖。

应青山顺着何有的手腕往上看,便见他些微散开的领口露出了凸出的锁骨,挺拔的骨头鼓起薄薄的皮,撩人的紧,撩的她甚想咬两口,可惜只能眼巴巴的干望着。

他们两人离得极近,紧紧相靠而坐带来的好处是她能轻而易举的闻到何有身上传来的淡淡桃花香气,能蛊人心神的好闻,应青山忍不住更加凑近些何有,既方便她欣赏的更清楚,又方便她与人亲近。

她最喜欢与何有亲密无间的肌肤相亲,只要能与他碰触靠近,她才会觉得心里舒坦放松。

对于想和心上人无时无刻亲近的渴望,她想应该每个陷入情爱中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吧!

靠到最后时,应青山干脆整个人就赖在了何有身上,头靠住他的肩头,手松松的抱住了他的腰,十足一副没骨头的懒散样子。

其实应青山靠着他也就靠着了,何有本没什么在意,只是随着她越靠越多,直到把整个身体重量丢了过来,他旁边又没别的后力支撑时便有些撑不住的往旁侧倒,注意力也就被迫扯回了一些。

可他没空搭理这会儿撒娇的某人,眼都不看的低声喊道;“坐好。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歪七八扭的没个坐样,成什么规矩。”

“我不喜欢坐的规矩,再说我这会儿也不是个姑娘家!”应青山满不在乎的回他,抓了他散下的一缕头发打结玩耍,“老爷你坐的规矩就好了,我靠着你才觉得舒坦呢!”

算了,真是被他惯得坏了。

随便扯过了旁边的两三个软枕叠成一摞,两人的身体重量有了托付不至于歪倒,何有便不再多言,右手拿住宣纸向后一翻,眼睛看住第四张纸上满篇娟秀不失大气的黑字。

靠了何有不过小半盏茶的时间不到,应青山闲的更无聊了,把手里折腾的分叉打结后乱成一捆的长发随手甩开,脑袋就一拱一拱着何有的肩膀给他闹事了。

闲不住的某人张牙舞爪的咬他肩膀,也没敢咬的多重,就希望他能把注意力施舍给自己两分,不过显然这小小的怨妇做派对何有无关紧要,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见咬他的小招数不顶用,应青山又不敢闹腾太过耽误何有做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瞅着面前只能看不能吃的美色望梅止渴,看了片刻后她忽然伸手轻摸何有的侧脸,一摸竟是爱不释手了,她一面摸一面睁大眼珠颇为感叹;“老爷,你的皮肤好滑好嫩啊,比我的还好,像豆腐呢!”

她本以为自己的皮肤很嫩很细了,没想到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何有的皮肤比她更嫩更细,凑近看都看不到毛孔,简直就和前几日她在城东吃的那家豆腐西施做的白豆花一模一样的嫩滑白细!

难道太监的皮肤都这般好吗?!

正要翻纸的手一顿,何有终于偏头淡淡的甩了她一眼,抬手掀开脸上的咸猪手,似笑非笑道;“这是要我把皮剥下来给你了?”

老爷,我就随口夸了一句,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吓死我吧!应青山被他的话震的抖了两下。

要不说应青山在招惹何有这事上已是千锤百炼了,当即知晓刚才自己不过脑子的一句话是刺到了何有软肋,收回了手笑呵呵的打哈哈;“老爷故意吓我,我哪里舍得啊?你让我咬两下脸就好了!”

“……我全身上下哪里没被你咬过!”何有顺口回了她一句,本意是嘲讽她的,说出来却大变味道,分外有种旖旎的意味,因此他说完便转回头盯住纸稿,不再理会胡言作为的某人。

何有这一句不止把他说的羞愧烧心,饶是向来胆大的应青山听后也俏脸熏红,心房乱曲,她悄悄偷瞄了佯装认真看书纸的何有一眼,眼尖的瞧见他一派镇定无事的面色,发丝里的耳尖却实诚的红了!

瞧着明明羞涩了还强装冷静无事的何有,应青山越看越觉他有趣可爱,心底笑的不行,面上又不敢表面出来半分,免得某个要面子的人恼羞成怒之后没她的好果子吃!

不过美色当前不能动手摸爪,她怎么都有点不甘心。

“老爷,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让不让我咬啊?”应青山贼心不死的摇他手臂,一面偷摸贴近他更多好顺道占便宜。

何有两眼直直看住眼前,坐姿稳重如山,语气更是平静如冬日水面;“别闹了,还真当我是豆腐啊。你这一口咬下来,过后几日十一十二会给你好脸色看么?”

十一十二对何有这个主子是维护看重的多厉害,周围的人都有目共睹,所有能对何有产生一点实质性的危害因素都被两兄弟当做头号仇敌,尤其是应青山这个害的何有伤口不断的主要祸首,更是被他们严防紧控,时时刻刻紧跟何有身边,深怕他们一个不注意时何有就会被应青山蹂躏致死!

话固然说的过分了,但他们对应青山这个名义上的夫人主子,却当做猛兽瘟疫一样的防备着,哪怕之前连何有看不下去了劝他们收敛一些对应青山的戒心,他尚且不至于弱到被应青山吸干精髓,挖干精元,他们也仍未松心太多。

他们两人的身份卑微,没有资格也管不了两位主子的房中私事,再加上时日一长习惯了不少,所以他们更能理智的对待应青山这位夫人,主要方法就是一旦何有身上哪日多出个伤口,或是受伤了什么的,他们就恶狠狠的瞪着她不吭声,且整日不理会她,冷脸相对一直到何有的伤好为止。

老实说,那两兄弟实在太懂制服人的招数,每每应青山被四只充满斥责控诉的眼珠子瞪着,都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像是犯了多大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心里莫名一阵惶恐且愧疚,便心虚的躲着他俩走!

而她一躲着他们走,便意味着要躲开他们日夜相伴身边的何有,这便达到了他们本来的目的——驱离夫人,保护主子。

“哎呀,老爷你可别提他们俩了,一提我头疼的很!”提起这糟心的两兄弟,应青山的兴趣大减,哀怨的垂下头连连叹气,“老爷,你能不能同他们说一说,下次别那样像看罪大恶极的放人一样的看我吗?我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本朝国法言明,伤害三品以上官员叛死罪,三族流放;伤害皇亲侯爵者,全家诛杀,妻女充官妓,六族流放。”不料何有一听竟是就事论事的说起国法,头头是道,字句清楚,他说的顺然自坦,好似这严厉吓人的法令与此无关,只是他无意一提而已。

乃至说完后,何有斜眼瞟了身边人一眼,亦假亦真的笑问道;“两条罪名你皆占了,按国法你都不知该死了多少次,竟然还敢提下次?下次信不信我真的把你交出去?”

“交吧,有什么大不了,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应青山在他面前放肆惯了,也知他是故意拿此打趣自己,便满不在乎的一甩头,话不正经的怼了回去。

闻言,何有神色一僵,某个令人生厌的片段一闪而过,他默了一默后别眼道;“……下次再敢提起这句话,你就抄《三千女德》五遍。”

应青山一脸懵逼。

为什么直接从《女德》升到了《三千女德》,而且还加到了五遍,这是要她抄到死吗!?应青山感觉自己很无辜,她就说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而已,比这还浪荡无礼的话她也说过,何有也没这么生气在意过啊!

这句怎么就惹到他了?!死活想不通的应青山只好把这事归根到何有龟毛又喜怒无常的性子。

碎碎腹诽了他两句,应青山便揭过此事不提,看他继续专心专意的对付那张宣纸,心里不满加深,压声不甘的问他;“老爷,这破纸上的东西有这么重要?明日看不行吗?”

她这个大活人坐这里多久了,有得到他正眼看过几次?只要他与自己说说话,要知道什么自己说起来不比他看的轻松嘛?

他只需要看着自己就好了呀!

“今日事今日毕,明日有明日要办之事,久拖无益,只会余生事端,这话我教过你的。”何有并不理会她的小脾气,眼睛一目十行的看过,很快就看到了最后两张纸。

短短两句话说的应青山哑口无言,更觉憋屈,她乌黑有神的丹凤眼直勾勾的凝望何有的侧脸半响,见他低眼颔首的面孔正与手中拿的宣纸相对,眼眸映射四面投来的烛光,眼底似有深涌星光,看的她心底忽起趣念,又与何有离得极近,索性便斜身顷前半拥住了何有腰间稳住身形,然后矮头偏身凑近何有迎了上去。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张薄薄宣纸。

何有一愣之后,便眉眼弯弯的笑了,视线沿着白纸边缘相觑咫尺距离的人面桃花,轻轻闭住的星眸白皮,纤长可数的睫毛,浓黑秀气的一字眉黛,当真是绝好的一张脸蛋,可英气可柔美,可洒脱可温婉,百变奇味各有好处,互补其差,正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隔着轻薄如蜓翼的宣纸亲吻,这滋味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两人之间隔了一层薄薄障碍物,进不去深处只能浅尝即止,反觉新鲜无比,令人心动。

正当两人亲的难舍难分的时候,何有忽然退开唇,甩了甩手上被他们二人亲出褶皱的宣纸,略为愁苦的笑了一笑;“坏了,这墨被我吃进去了。”

才写出来不久的宣纸字迹未是完全渗透,受了热气水液的墨字便晕染开,有字迹的那面对着何有,他自然是吃的一嘴墨汁。

墨汁的味道不好,又涩又苦,还有几分腥。

头次吃到墨的滋味委实难说,更没想到会是通过这种方式,何有简直哭笑不得。

没亲得满意的应青山红唇一咬,眯眼笑的艳丽逼人;“无妨,我帮老爷弄干净。”

吻到中途,应青山忽然张眼看他,明眸善睐的一双好眼熠熠生光,像极了夜色星河中最亮的那颗星辰。何有不过看的片刻晃神的功夫,腰间旦觉一紧,同时嘴前纠缠的暖意不舍退出,下一刻他就被应青山双手使力抱起走了几步,直接放落离两人身前不远的桌案边沿坐下。

应青山抱起他落桌的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太急,一气呵成,何有被她突兀一抱,手中松松拿着的数张宣纸没拿得稳就悉数撒了一地。

这会儿自是无人关心那几张不足轻重的纸。

两脚高高悬空离地,坐在了桌案上的何有双手撑桌,又气又想笑,他横了面前人一眼,低声斥道,“…..你真是胡来,这可是我写字批阅折子的桌案。”

“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弄乱了!”站在地上的应青山比他矮了一些,于是仰头大无畏的笑眯眯看他,还强自辩解她的理由,“刚才弯身扭头与老爷亲的别扭,我脖子都发酸了!这会儿不就方便许多嘛!”

听完这话的何有啼笑皆非,心想这所谓的坐着与他亲吻的姿势不便的理由真够烂的。

看出了何有沉默的退让,应青山高兴非常,便激动抱住他的腰身索要亲吻,只是刚要亲却发现这桌案过于高了,她即使垫了脚也和坐着的何有差了一小段距离!

横竖折腾了许久依旧是亲不到人,应青山头次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苦脸巴巴的望向他,恳求道;“老爷,你低一下头,太高了我亲不到!”

“亲不到就自己想办法啊,不是你要在这里亲的么?”何有不为所动的坐着俯看她,应青山的折腾他一直看在眼里,明明只需低个头就能解决的小事,他却故意不低头也不吭声,怀揣恶意的看着应青山瞎忙活一场。

意识到何有就是故意不让她如意,应青山气的双脚直剁地,又苦于不能拿他怎么办,只得私底下暗骂了几句泄愤。

骂归骂,可人还是要亲的。

“老爷,你别躲开我啊,不然后面我要跟你算账的!”凶巴巴的威胁了何有一句,应青山便站到何有面前,双手撑在何有身侧,努力踮起脚尖加长高度极力的凑近何有的脸庞。

她做的那么努力,双脚差不多都悬空了,只剩小小脚尖堪堪挨着地面,却还是与何有离了不过半指的差距,偏偏何有的脑袋如同是钉死在了脖子上直直矗立,一分一毫不肯低下,一味兴趣盎然的垂眼俯视她,嘴角噙笑,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冷眼俯瞰世间众苦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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