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挡住了要闭合的电梯门。
柴雪珍依旧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看到是我，淡淡地问：“褚小姐还有事？”
我暗暗吸了口气，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客虐我千万遍，我待顾客如初恋。这些年来的销售经验可不是白得的。
我微笑着，声音平静：“柴秘书，听您刚才的语气，好像在公司里权利很大？那这些话跟您说肯定是管用的。”
我微笑着说：“这几天我在严总监的带领下，对公司的销售情况做了系统的了解，发现公司的销售情况真的太糟糕了。我分析了下原因，您听听看。”
我看到柴雪珍的眉头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闪耀：“固然公司的销售人才不足是一个原因，我觉得公司决策者的失误也是一个重大原因。尤其是一些人越权管理，外行人指导内行人……”
“够了！”柴雪珍突然打断我的话。
我笑容一收，换上一副真诚的表情：“柴秘书您年纪大了，千万别太激动。我知道您一心想为董事长解忧，事事以董事长为先，碰到这种事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是吧？”
“我根据销售报告发现，跟尚氏合作的那个磁共振宣传企划，实在是做的太不专业了。我听说尚氏负责这个case的就是您侄子尚一竣？那我们更应该把这个合作案做好才对。”
“我这种小角色见不到董事长。您那么关心我，还望您能帮我在董事长面前提个意见。”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既然已经是菁华的员工，那处处得为菁华考虑。”
柴雪珍脸上再也没有了上位者的处变不惊，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气得估计都快抖起来了。
我冲着她眯起眼送上一个大大的微笑，松开挡着电梯门的手，转身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老妖婆，气不死你！
我刚才说的那个磁共振企划案就是柴雪珍牵线拉桥的。
我本来也是想试探一下，但看到她刚才的反应，提出这个糟糕企划案的人估计是她的人。说不定这个磁共振合作案本身就有猫腻。
柴雪珍当秘书是不错，但现在却有越权插手运营的嫌疑。被我这样指桑骂槐的指出来，她当然要急了。
估计现在已经恨死我了。
我本来还怕辞不了职，现在多了一个神助攻，老妖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正当我回销售部的时候，前方忽然有个人影闪过。
“方曼曼？”我皱眉，但只是一晃眼，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她。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如果真是她，不知道她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褚敏静你魔怔了！”我拍了拍脸，怀疑自己是不是这阵子受刺激太多，有被害妄想症了。
回去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发现方曼曼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打电话约客户，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小静。”这时候，王玫叫了我一声，拿着杯子示意我去茶水间。
我也就没继续想方曼曼的事，刚才被柴雪珍说了那么一通，心里正窝着气下不去，也想找个人说说话，就跟王玫去了茶水间。
一到茶水间，王玫就关上门小声问我：“是不是董事长派人来威胁你了？”
我一愣，笑道：“王姐，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董事长那么忙的人，哪里有功夫理我。”
王玫听到我的话也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说：“那就好，我还怕你受欺负。”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问：“柴秘书找你说什么事了？你告诉我，王姐替你参谋参谋。”
我下意识地起了一丝防备。
王玫是不是太过热心了？毕竟我们认识也不过几天而已。
但我面上依旧没表露什么，只说是为了之前我教训那两小姑娘的事情来的。
“小静，也就是你。要是换了我们，早被人事部开除了，哪里还会有董事长秘书亲自来开解。”王玫一脸感慨地说。
我讷讷不言。
有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对于自己的不幸，我向来不喜欢拿出来说。
王玫见我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就建议我说：“我看严总监真的挺关心你的，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跟他说说，别自己憋着。”
这个话题我更没法聊，随意地应了几句，故意说我就靠严启越了，哪天他不管我了，我就辞职走人。
这倒是实话，我巴不得严启越让我滚。
随后，我跟王玫两人窝在茶水间里，又讲了两三分钟家常，就各自忙去了。
我还是感激她没有打听我跟严启越的过去，毕竟是我在这家新公司里感受到的唯一温暖，我是珍惜的。
出去的时候，不巧撞上了外出回来的严启越。
我想起刚才柴雪珍那番话，又想起她打电话时提起的那个女孩子，心里膈应的厉害，没给严启越什么好脸色。
柴雪珍羞辱我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严启越被他笑话。但不代表我不生气！
哪知，一回到办公室，他就问我：“你言语攻击柴秘书了？”
我心头一紧，心想那老妖婆告状告的还真快，头一昂，认了：“她敢越权，就不敢让人说？”
严启越坐在他那把新办公椅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半眯起眼打量我，没有说话。
我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倔强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就在我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扔给我：
“她不是你能动的人，看点你现在能看的东西，别学她越权。”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动她？”我皱眉，望着被他仍在桌面上的文件，心里闪过很多个念头。
我能看出柴雪珍的把戏，严启越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严启越明显不想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把文件扔给我之后，就让我召集销售组长开会。
又开会……
我来这么几天，已经开了不下五场会议！
但严启越的行动力确实让人震惊。
每开一场会议，销售部就换一副面貌。这才几天而已，部门效益就提高了一倍！
我才发现他那么有商业头脑。
他正式入驻菁华的时间，大概是我小产那阵子，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却已经让整个销售部大变样。
在这之前，菁华集团总部的销售部门，已经连续两年销售下滑。
严启越上任一个月，就将销售业绩提高了五个百分点！
唯一让我不爽的是，他带着我显摆的越来越过分。
去饭局带着我，去参加宴会带着我，还处处给我挡酒。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销售总监，他是我助理。
他越是这样，我越不安。
我一直在等，等他给我致命一击。
可一连七天，他处处护着我，陪我熟悉业务。
我也是后知后觉，这么几天我竟然被严启越逼得掌握了公司全部的产品以及重要合作伙伴的情况。
“这就是你的目的？你以为让我熟悉了业务我就不会辞职了？我告诉你，我要走还是会走！你赶紧找接替我的人吧。”
在一天下班之前，我受不了地冲到严启越办公桌前，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