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穆忆雪邬修毅 > 第3章:一路可往,死亦不可负
邬修毅许是早已忘了还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必定光彩,目光不及处在这所院落里便卑微如尘埃;嬷嬷可以随意使唤她,连最下等的丫鬟也能给她使眼色,穆惜霜是这座宫苑的正主更是不必说,打骂只是日常所行之事,馊掉的饭菜,阴暗之处的污秽动物,打扫不完的院落,劈不完的柴伙。

整座大院都在排斥着她的到来,当日父亲的话还犹在耳畔,她不得不拼尽全力待在这里,完成父亲交代的,攀上邬修毅,产下毅南王府嫡子,才得功成身退。

只是那日,携她回府后她便再未见过邬修毅。

发神间,一根粗柴被狠狠砸向穆忆雪的蝴蝶骨,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

“穆忆雪,你又在做什么凤凰梦,刘嬷嬷怎么看管的,拖出去杖打二十给本王妃消气。”穆惜霜冷漠的声音伴随着粗柴落地,砸的穆忆雪生疼。

穆惜霜享用着毅南王妃带给她的权力,为她卖命的嬷嬷生死亦不过她一句吩咐而已。涉及到穆忆雪总能触碰到她及鬓那年的往事,使得她越发阴狠不留情谊。

“你可知刘嬷嬷为何平白挨了板子?”灵动的蝴蝶步摇一走一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穆忆雪低着头,福身请安,继续劈着手里的柴伙。

她自是知道嬷嬷因她受罚,若她答了去,穆惜霜必会更加鞭挞府里无辜的仆人,那便由自己的无视换取穆惜霜的怒火吧。

“反了你了穆忆雪,你胆敢无视我。妄图夺取王爷宠爱的女人都该死,你也不例外!”

穆惜霜是真的恨透了这个庶女妹妹,儿时穆忆雪的母亲夺了本该属于嫡母的宠爱,身为嫡女的穆惜霜也跟着受了冷落,后来母亲夺回大权,自己却因此失去了为人母的资格。

而这些都是拜穆忆雪及她的母亲所赐。

本就温婉精致的她,竟然被父亲派到自己跟前,妄图夺取自己夫君的宠爱;她,不能忍。

穆惜霜不知疲惫的抽打着穆忆雪,咒骂声不断。殷红的血侵湿里衫渗了出来,如朵朵血蔷薇配上穆忆雪精致雪白的面容,更显妖艳。

穆惜霜看的眼眶充血,直到打到累了,才罢手。穆忆雪趴在地上如被踩烂的血玫瑰,拖着再次扔进那冰冷的柴房里。

“母亲,小女定会让毅南王爱上我,请你一定要等我。”

一连两日,背后的伤口已经干涸,血污将里衣和雪肌覆在一起,一动便扯的生疼。

地上没有发馊的汤水,也没有干不完的活儿,穆惜霜就这么突然放过了她,仿佛邬修毅一般,再不曾见过。

穆忆雪看着窗外偶尔飞过的雁鸟,眼底总有抹不去的怅然。

未到这儿之前,护国府她便是不受宠的庶小姐,母亲与她的待遇已算下下之人,到了这里,万人敬仰的毅南王府,却更是不如当初。

孤雁南飞皆知心之所往,目之所及。

而自己,唯有忍耐一路可往,死亦不可负。

东方的一抹肚白刚显,穆忆雪便被仆人拉起,有条不紊的洗漱、梳理。

积满污垢的外衫和里衣尽数褪下,伤痕累累的胴体在乳白色的温汤里滋养,终是恢复了往日的雪肌。

“你们这般是何故?”穆忆雪的声音很低,带着体力不支的无力。

女仆手脚麻利的为她梳妆打扮,却是无人接话。

梳妆整齐天已大亮,穆忆雪随着丫鬟被引至主厅,堂上主座坐着一身正服的邬修毅,刚毅内敛与初见时有些许不同,远远看着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下座坐着自己的父亲——护国将军穆隆山,旁边挨坐着护国府嫡母——穆惜霜的生母,雍容华贵,一点也看不出府内时的恶毒,嫡母对穆惜霜几近嘘寒问暖,真切的模样好生温馨,穆忆雪呆愣的看着,接着木栏门栏的遮掩,羡慕着母女团圆的画面。

穆惜霜偶尔说上两句话,总能引得父亲爽朗的笑声在厅内回响。

引路的丫鬟已经离去,穆忆雪的脚步却是再难移动半寸。

直到厅内传来穆隆山宏厚的嗓音,夹带着她的名字,她才猛然回神。

崭新的绣花鞋跨过门槛进了主厅,福了福身,尽可能的将头压得很低。

“忆雪见过南王,见过王妃。”

“见过父亲,母亲。”

行了礼,却无人应。穆忆雪只得保持着行礼,不敢起身。

“免了。”低沉的嗓音带着独有的声线。

“谢南王。”

退到一边穆忆雪微低着头,只看得自己崭新的绣花鞋出神。

她知父亲及嫡母此次前来的目的,她进南王府已有半月,却再为见过南王,穆隆山需得亲自上门,为她求一席之地,方能完成任务,功成身退。

“小女忆雪来府中看望霜儿已有半月,姐妹俩从小便熟络,幸得南王照顾,穆隆山在此谢过。”

“将军既有意送予本王,何须感谢一说。”

“南王说的是。雪儿!”邬修毅的态度让气氛一度有些冰冷。

“是,父亲。”

“既然南王不嫌,今后你便留在这儿与你嫡姐共同服侍南王,需时刻谨记所需所做,你可记牢。”

“忆雪谨记,谢南王。”起身站在邬修毅的身侧,与第一次不同,这个男子的气场比这渐寒的天气更让人颤栗。

“今后小女就拜托南王照顾了,北面敌患还在叨扰,我且回去了。”

“将军请便。”邬修毅依旧慵懒的坐着。

“雪儿,你母亲在府内一切安好,你和霜儿需互相扶持,其余不用悠心。”嫡母的话里满是关怀,眼里却尽是警告。

“雪儿谨记母亲教诲。”

是啊,她的母亲还在他们的手里,她需的乖乖做这笼中之鸟,捧着穆惜霜这只骄傲又易怒的金丝雀。

父亲与嫡母已走远,大堂突然安静下来。

“王爷,听闻南苑的红桂开了。”

“你身子弱,需多休养。”

“我身子已无大碍,想多陪陪王爷,臣妾方可身心舒透。”

“我若想,自会差人唤你,我喜静,你该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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