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混乱,比预想的人手多。

沈洛带人赶来,被人贩子的人阻拦在一侧,毫无还手之力。

“夫君,看情况,现在不是逃离的好时机。”

秦晴和陆景之只有两个人,冲出去必会硬碰硬,对己方不利。

“所以,要委屈夫人了。”

陆景之也是如此想法,感叹夫妻二人之间有那么点默契。

“那咱们……”

秦晴看向对面的怡红院,问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就是。”

在院中显眼,唯一能躲避的,只有怡红院内。

陆景之面色犹豫,他最讨厌浓重的脂粉气。

为不破坏计划,放长线钓大鱼,二人从一侧小门进入,很快上了二楼。

一般的花楼,一层作为待客的大堂。

一楼的几间房,作为恩客挑选花娘的场所,偶尔用来休息之用。

怡红院高三层,越往上走,代表恩客越富贵。

“夫君,你懂的还挺多的。”

秦晴发誓,她看了原书后,对陆大佬很敬重,甚至需要仰望。

自从设定剧本后,她条件反射地拍马屁。

“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陆景之挑眉,秦晴以为他是花楼的常客?

“为夫说的是常识。”

在京城里,官员们私下聚会,多半会选择花楼里喝喝花酒。

读书人,最是讲究风月。

陆景之从未去过,但香艳事他听过不少。

“哈哈,男子风流不是错,夫君不必解释。”

秦晴突然发现这个话题有点敏感,赶忙找补。

她是个开明的女子,也不善妒。

将来只要把儿子给她,秦晴随时欢迎被扫地出门。

大度,宽容,有眼色,理解男子,秦晴都快被自己感动了,太难得了!

陆景之噎了噎,瞬间沉默。

难得他主动解释,秦晴阴阳怪气不领情。

“咱们这身衣衫是不是要换一下?”

秦晴的衣裙,与怡红院格格不入。

陆景之一身黑,一看就是来干坏事的。

“好。”

陆景之在前方带路,二人躲入一间房内。

房内,挂着百十来套女子的衣裙,应该是花娘的更衣室。

“咱们真是找对地方了!”

里面不仅有衣裙,还有男子装扮的衣衫。

“听说有些男子有特殊的嗜好,所以花娘偶尔也会扮成男子。”

秦晴迅速挑选,女装太暴露,不过想要融入进去,还真得选这种外披轻纱的衣裙。

“夫君,我选紫色。”

秦晴动作很快,只有陆景之站在原地没动。

“看来是为夫班门弄斧了,夫人对花楼更加了解。”

变态嗜好这事,秦晴是怎么得知的?

“那个被你弄死的婆子说的。”

秦晴实话实说,陆景之却不相信。

房内的衣衫,多半带着脂粉味,陆景之忍耐得辛苦。

对比这个味道,他更喜欢血腥味。

“非常情况,只好委屈夫君了。”

秦晴穿着紫色镂空的衣裙,外面罩着纱衣,勾勒出凹凸的曲线。

陆景之想了想,把秦晴换下来的衣裙装入包裹里,等离开怡红院,二人不能穿这样暴露的衣裙回去。

房内有一块铜镜,秦晴对镜自揽,总感觉哪里不对。

“对,花娘都梳着姑娘头。”

秦晴把头发放下来,戴上上一对廉价的蝴蝶配饰,这样看着顺眼不少。

不远处,陆景之正在秦晴背后,下意识地挡住门边的位置。

“夫君,你一袭白衣,当真是翩翩佳公子,温润如玉。”

秦晴在铜镜里观察陆大佬,忍不住赞叹。

书中,作者三言两语交代陆大佬的容貌,更多的是他位极人臣后的手腕。

他的谋划和果决,让人忽略了外表。

“芝兰玉树,如松如竹……”

陆景之属于相貌清冷的类型,身上没一点人间烟火气。

难怪京城那么多千金为之着迷。

原主放着个美男子不要,委身徐庆那个甜言蜜语的渣渣,难不成……

该不是陆大佬某些方面不行吧?

“秦晴,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陆景之现在穿着的是恩客的衣衫,把这些形容词放在一个恩客身上合适吗?

“当然是夸……”

二人正说着,门口处黑影一闪。

陆景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把揽住秦晴的腰,夫妻俩转了几个圈,快速地躲避在墙角处。

随后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娇娇,你让哥哥我等得好辛苦!”

房内,一前一后进来二人。

男子是书生的扮相,女子则是穿着丫鬟的衣裙,看起来很是素淡。

“孙大哥,你怎么在今日来了?”

丫鬟一把抱住书生,二人拥抱在一处。

“家里给我安排了亲事,我怕躲不过去了。”

书生面色愁苦,他不想娶妻,只想娶娇娇。

“孙大哥,小姐不许诺我的自由身,我……”

被唤作娇娇的女子嘤嘤地哭泣,梨花带雨。

二人根本没想到房内有人,肆无忌惮地诉衷情。

从秦晴的角度,把一切尽收眼底。

“在这种地方当丫鬟,说出去不好听,坏了名节嫁人难啊。”

秦晴叹口气,无奈地小声道。

“不,与女子无关。”

陆景之一针见血,“废物的是男子。”

“如果书生真有心娶娇娇为妻,必定会先为其赎身,再找个清白的人家洗白身份。”

书生什么都没做,一句拒绝不了家人安排的亲事,就算给了娇娇一个交代。

“这不对啊。”

秦晴突然想起来,在大齐还是有些不得不遵守的规矩。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这年头包办婚姻太常见,就连陆大佬都摆脱不了噩梦。

“当年你与卫芊芊定亲,最后却把我娶了,难道不是因不忍心违背娘的意愿吗?”

陆大佬都逃脱不了的牢笼,书生就是个普通人,能有什么法子啊。

“秦氏,你怎么知道娶你不是我的意愿?”

陆景之露出一点好笑的神色。

当年,他与卫芊芊定亲,是同僚撺掇。

陆景之对婚事没什么想法,传宗接代,娶谁都一样。

“什么啊!”

秦晴愣住,陆大佬咋这样呢?

她继承了原主的思想,这些年除了几次被迫同房,夫妻俩的交流还没有流放路上这几日多。

“作为男子,如果真有心仪的女子,就该竭尽所能,而不是没有努力就打退堂鼓。”

书生虚伪,娇娇眼瞎。

陆景之绕开话头,犀利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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