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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夜

阿勒古脸色惨白:“不好,这个人一定被‘驱逐’了!”

祁景问:“什么叫被驱逐了?”

阿勒古说:“就是我们的神不允许他走亨日皮,他的灵魂没有归处,只能飘荡在花海子里,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他会变成一只班纳若虫,只能不断吃掉别人的灵魂,却永远也找不到自己。”阿勒古感到很恐怖一样,连声音都颤抖了。

祁景明白了,这班纳若虫的传说有点像摆渡人,生生世世都被困在一个地方。

下面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抬棺人中一阵纷乱,其中一个最前面的说:“不要慌!”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长者,就见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高高举着,好像在拥抱苍天和大地,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话,祁景低声问:“他在说什么?”

阿勒古说:“他向神告罪,求神放过他们。抬棺人一生中遇到这种凶险的情况也不过几次,这个老人一定有经验。接下来,就看神的旨意了。”

祁景疑惑道:“要是不放过会怎样?”

阿勒古说:“棺材里的人变成虫子不要紧,可班纳若虫每迎接一个新成员,就会集体暴动,大开杀戒。到时候,连符粉都防不了他们了。”

他很小心的掏出一个小布袋来,打开,里面是一撮撮硫磺一样的黄粉。

“这种符粉是驱虫用的,只有神婆那里才有。我们白天过花海子,都要在身上洒一点,晚上也不知道顶不顶用。”

他很心痛的在他们所在的山口的草丛中洒了一圈,边洒边说:“要是神还不放过他们,我们只能逃了。你快去,叫醒你们的人!”

好几人已经被那声音惊醒了,祁景简单告知了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人人都一脸懊恼,骂声不断,张明岸脸色也不好,只走到前面,和阿勒古一起看向下面。

终于,那老人长长的祷告结束在了一声激昂的呼唤中,他的力气已经耗尽,无比虔诚的,卑微的伏在了地上。剩下的人赶忙有样学样,一群人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寂静的山谷里,只剩棺材里不断撞击的声音。

老人抬着脸,仔细听着每一丝风吹草动,不住点头,然后站起来,示意那几个抬棺人将棺材轻轻放下,换了汉语说:“快走!”

几个抬棺的都跟上了他,但剩下的人不知为什么,仍旧留在原地不动。

其中一道声音缓缓响起,祁景莫名觉得耳熟:“这棺材怎么办?”

老人颤抖的频率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他用生硬的汉语,急急的说:“你们,要不要命?要命的话,就听我的,走!”

那人还是说:“这棺材不能丢。”

老人气的指着他:“你要害死我们!本来,你们保证这个人是干净的,我们才敢抬,现在,神都不让他走亨日皮,你,骗子!”

阿勒古悄声道:“这老头看起来是个明白人,怎么也这么糊涂?他连不知道身份的人都敢抬,一定贪多收了钱。”

忽然,棺材发出了嘭的一声,老人当即吓的跪了下去,连声哀求,另外几个抬棺人也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那边,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轻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又犯病了吗?让他闹去。”

祁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后脊背就炸开一片麻刺刺的凉意,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这个声音,这个听起来温文尔雅,实则藏着一个恶魔的声音——

是白月明!

他忽然知道另一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是谁了,除了白净不会有别人。他不仅纵容了这个怪物好好活着,还将他带在了身边!

祁景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也要去迎饕餮吗?棺材里的...是谁?

白净道:“东西都拿出来。”

他身边的人迅速散开,像演练过多次一样,团团围在了棺材旁边,将黄符在东南西北各贴了一张,木剑**土中,鲜红的绳结连坠成一片,织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一人大声唱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速速安息——”

咏唱声此起彼伏,连祁景都听出了这其中安魂和镇压的意味,难道,这棺中藏的是一只厉鬼?

老人颓然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神明会惩罚我们的,我们都要死了!”

抬棺人里一片嚎啕哀声,有人不耐烦的将老头一脚踹倒,骂道:“嚎什么?哭丧呢!”

老头不知道是不是一口气没上来,加上这一脚重了,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倒着气,帽子都掉了下来,面纱被蹭上了脏泥。

一个后生要去扶,手刚伸出去就惨叫一声,连连后退:“...我的手!我的手!”

他的同伴去看,什么伤口也没有。大惊失色之下,再看老头的脸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蓝色的荧光一点点啃噬着他的脸,把那副惊惧的样子照的如同鬼魅!

他们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声又一声的叫:“阿爸——阿爸——”

那声音凄厉悲惨,听的人头皮发麻。

那踢人的人似乎是心里有愧,一把推开他们,将虫子胡乱挥开,边挥边说:“你们一个个鬼叫什么呢?明明一点伤口都没....”

他的话停住了。

莹莹的班纳若虫飞走了,但老人的脸在月光下仍然清晰可见。他的嘴巴大张着,脸颊深深凹下去,好像看见了什么世上最恐怖的东西,惊惧的表情像面具一样永远的凝固在了他脸上。

而他的眼球已经变成了一片灰蒙蒙的白,像被吸干了所有生命,只剩一架空壳了。

那人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说完,他的帽子忽然被扯了下来,被一只只脚踩进了泥地里。那群后生们的声音愤怒又怨憎:“给阿爸报仇!”

瞬间,无数班纳若虫像看到糖的蚂蚁一样围了上来,不管他怎么挣扎,怎么挥舞自己的双手,还是改变不了一只又一只虫子钻进他的脸中又钻出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越来越僵硬,和老人一样带着惊恐的假面,永远的倒了下去。

白净那边的人都怒了,有的冲上去吼道:“你们找死!”

眼看混乱的自相残杀一触即发,棺材忽然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吟唱声戛然而止,在他们惊恐的注视吓,棺材板嘭的一声弹开,将地上铺满的花瓣都震得打了个旋飞了起来,形成了一场小范围的花雨,迷了所有人的眼。

那片花雨散去后,祁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几条将近手腕粗细的铁索从上至下的将棺材牢牢绑了起来,但现在,那铁索在叮叮咣咣的作响,看起来随时要断裂开。

江隐躺在棺中,睁着一双漆黑的,一丝光都透不进去的眼睛,发狂的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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