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后,果然如他们预料的一样,情况很不乐观。

那个法官看着很公正,可其实根本就是在有意无意的时候,偏袒柳连城那边的律师。

简思恒因为一些小的毛病,已经被警告了好几次。

他气愤的坐在律师席上,眉头紧皱。

柳连城的律师还在责问:“你们说这个遗嘱是从帝天银行的保险库里拿出来的,但是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证明这一点。”

“而且,我们有证人可以证明,当天你们从帝天银行取出来的,分明是一套价值一百多万的首饰。”

接着,他就传唤了证人,帝天银行的员工,杨辉。

当时他帮着柳昌风把遗嘱给换了。

宁婉白凌厉的瞪着他,但是杨辉根本不看她,始终躲避着她的目光。

杨辉上来,也证实了律师说的话。

“当天是我带着宁小姐和顾先生,还有柳先生一起去取出来的保险箱。当时宁小姐和顾先生,全程在场,我们可以证明打开保险箱看到的就是一些价值一百多万的首饰。”

“我可没看到什么遗嘱之类的。倒是宁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了兴致说要存一套蓝宝石首饰砸,在银行里又逗留了很久。”

这就是暗示他们要留在银行里偷东西了?还真是无耻啊!

宁婉白忍不住喊道:“那你能解释,为什么柳昌风明明空着手来,走的时候,却带着箱子吗?”

简思恒想阻拦的时候,她已经喊完了。

法官立刻警告:“还没问到原告,不要随便发言。”

宁婉白愤恨不平,总觉得几乎所有人都帮着柳连城,她们被这些人挤到了角落里,还在被扔石头。

简思恒劝道:“你不要太激动,要是乱说话,法官可以以扰乱法庭秩序逮捕你的。”

宁婉白只能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听着对面那些人在胡说八道。

因为杨辉很了解帝天银行的监控系统,所以他带着箱子给柳昌风的时候,很隐蔽,根本没被摄像头拍下来。

而他们只有在停车场的视频,虽然可以证明柳昌风带着一个箱子,跟帝天银行保存物品的箱子一样,但是却不能证明那个箱子是杨辉给他的。

而柳连城出现的时候,说当年柳连元确实留下了一份遗嘱,大概内容就是把财产全部留给自己的孙女。

但是不是宁婉白手里这一份,因为那一份早就取出来销毁了。

“其实,当年侄儿柳昊毅还有乔子兮走的时候,我大哥怀疑是自己年轻时候做过一些事,所以老天爷报应到后代身上。”

他这个说法听着很有道理,因为那个年龄的人,遇到这种事,是容易胡思乱想。

但是他这么说,就是在暗示柳连元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错事,所以年纪大了才会遭了报应。

柳若轩气的指着这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爷爷?我爷爷一辈子问心无愧,才不会做什么会遭报应的事。”

柳连城就很慈爱的说:“若轩啊,你还小,很多事不明白的。”

接着法官就警告柳若轩,不许她在未经允许的时候随便插话。

柳若轩也是愤愤不平的坐回来,看着对面,满是仇恨的神色。

律师问道:“所以,在柳昊毅和乔子兮车祸之后,柳连元先生就更改了遗嘱?打算把钱都捐出去,好为子孙后代积福?”

柳连城说:“确实是这样的。当时我也知道还有另一份遗嘱在,知道他本来打算把钱都留给孩子们。但是那时候大哥一心想为孩子们积福,所以就把之前的那一份给销毁了。”

律师说:“您的意思是,柳连元先生前后立下了两份遗嘱,而有了后面这一份,前面那一份自然就报废了?”

柳连城:“对,就是这样。当年的律师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简思恒立刻反对:“那为什么你提供的遗嘱上面,根本就没有柳连元先生的签名呢?”

柳连城还是一个看孩子的样子,慈爱的说:“大哥因为丧子之痛,身体状况恶化很快,等他立遗嘱的时候,根本就拿不动笔了。所以这份遗嘱只有手印。”

简思恒冷笑道:“你说的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又有谁可以证明?”

柳连城接着说了几个人名,都是当年柳连元的朋友,还有当年的律师。

很快,传唤了这些人。

每个人都是统一口径,把当年柳连元走的时候的情景说的惟妙惟肖,而且都是说他改了遗嘱。

宁婉白搂着妹妹的肩膀,心里悲愤凄凉。

根据之前的调查显示,在爷爷活着的时候,这些人都是爷爷的好朋友。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倒戈相向,睁着眼说瞎话。

顾邵谦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让她不要太难过。

宁婉白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都是悲凉失望的神色,她对人性真的太失望了。因为钱,就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把多年的情谊置于何地?

顾邵谦心中惊觉,总觉得经过今天的事,宁婉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赶紧抓住她的手,仿佛不这样做,她就会飞走了一样。

尽管这些人说的信誓旦旦,但是简思恒还是敏锐的找出了一些漏洞。

“你们的说辞太标准,简直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难道不是有人给了你们一样的说辞,让你们今天故意在法庭上说谎的吗?”

结果他问出来之后,就因为恶意误导证人,被法官警告了。

简思恒也是隐忍着怒火,又问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的事了,你们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好像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结果,还是被警告了,说他问了不相干的问题。

简思恒平时脾气很急,但是在法庭上竟然忍住了,冷笑的看了法官一眼,就退了回来。

而柳连城那边还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其实大哥当年立下遗嘱的时候,曾经录了一个视频。这就是当年的视频,可以给大家看看。”

此话一出,宁婉白和柳若轩都互相看了一眼。

她们还真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动起来的样子,既想看到爷爷,又觉得这个视频肯定是有问题。

然后法官放出的视频,他们都看到了。

上面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靠在椅子上,几乎不能动了。他的嘴张着,在说着话。

“我愿意把我所有的财产都捐赠给福利机构,希望能积福,让我的两个孙女能有好福报。”

视频很短,却恰恰证实了柳连城的话。

宁婉白和柳若轩已经泣不成声,因为视频里的爷爷看起来太累了,是那么的凄凉。顾老爷子也湿润了眼眶,再次看到恩人的影像,也很受触动。

但是,她们最终败诉了,还面临着柳连城可能的控诉。

因为她们的遗嘱被证明是假的,面临诈骗的嫌疑。

但是柳连城很大度的说不会告她们。

“这还是两个孩子,又是晚辈,被人挑唆了做些错事很正常。好啦,孩子,家里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他很是大度的走出了法庭,看起来是那么的志得意满。

而宁婉白站在那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柳连城跟那几个所谓柳连元的生前好友聊着天,很是热络,还相约了一起出去吃饭打球。

宁婉白紧握手掌,总是不甘心。

她突然挣脱了顾邵谦的怀抱冲了出去,然后挡住了那些人的去路。

柳连城还皱眉:“若晴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宁婉白仔细看着每一个人,把每个人丑恶的嘴脸都记在心里。接着,她冷笑一声,笑的很放肆,也很嘲讽。

柳连城皱眉:“你这孩子,这是失心疯了?”

宁婉白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那几个所谓的朋友和律师。

“刘泽源死了!叶管家也死了!你们呢?你们还能跟柳连城一起吃几次饭,打几次球?”

她一说完,对面的人就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刘泽源和叶管家的事,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很明显是替罪羊,这时候死了,分明是被灭口的。那几人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难不成也会被灭口?

这可说不准,要是他们自己,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柳连城的脸色已经难看之极:“若晴丫头,你胡说什么?他们两个是自己做错了事,咎由自取。”

他这么一说,那几个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更难看了,不禁想到自己的遭遇。

宁婉白目的达到,小声说:“我等着你众叛亲离那一天。”说罢,就直接走了。

柳连城他们一帮人的气氛就没之前那么热络了,很明显有了疏离感。

回到自己人这边,见大家都沮丧的模样,她高声打气:“好啦,虽然这一场官司我们输了,但是不代表我们全盘都输了。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别的路可走。”

她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必须抗争到底,所以,也没必要因为一次失败就这般难过。

顾邵谦也说:“是啊,大家都回去吧,还有一条线索我们可以找。走吧,回去再商议。”

简思恒站出来愧疚的说:“对不起,这件事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我再能干一点,或许我们就不会输的这么惨了。”

他们今天在法庭上,可以说是被对方攻击的毫无招架之力。他从做了律师以后,都是无往不利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挫折。

他很愧疚,甚至想,如果好友不用他当辩护律师,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正沮丧的时候,柳若轩上前来,抓住了他的手。

他疑惑的转头看去,就见心爱女人的眸子灿若星辰,对他有着百分百的信任:“思恒,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件事不能怪你。”

简思恒感动的无以复加,忍不住搂着柳若轩转了几个圈。

大家都摇头失笑,倒是冲散了输了官司的难过。

上车后,老爷子问:“丫头,下一步是不是该追查钱的下落了?”

宁婉白笑道:“老爷子您果然聪明,我们就是要追查那些钱的下落。”

她目光坚定望向前方,坚信自己绝对能走到光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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