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穿越小说 > 谓大同天下安 > 七十三 天合八年 秋 谋反
孟国公转身想要离开,并且已经暗中命人通知了外面的吴大光。

“孟国公。”宗寒岭起身,叫住他。

“孟国公,朕有一事,藏在心里多年,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有孟国公可解。”宗寒岭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静悄悄的大殿上。

旬令堂看着他,没有说话。

“先帝死于病榻,而朕就在榻下,亲眼目睹了一些人所做的一些事。”

听着宗寒岭缓缓说道,齐,赵两位国公有些心慌。

旬令堂看着宗寒岭,不声言语,就静静的听着。

“朕想问孟国公,弑君之罪,该怎么判。”宗寒岭声音坚定的说道。

“他还是终于说了出来。”旬令堂冷笑道:“陛下还以为能活着离开章劾殿吗?”

孟国公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乱作一团,一群臣子都扑向了门口,岂料,那门已经是关的死死的,分毫不动。

左无咎跟易善补故作镇定的安抚群臣,切勿信了这老匹夫的话,然而自己内心也是惊慌不已。

“所以,孟国公是承认杀了先帝吗?”宗寒岭步步紧逼相问。

孟国公冷笑他还是个意气用事,感情用事,还不明白为君之道的黄毛小儿。

毫不在意的说道:“先帝无才,留着无用。”

这句话宗寒岭等了八年了,听到旬令堂说出来的时候,他摇头冷冷说道:“旬令堂,你杀害我兄长,弑杀君王,朕看,今日是你不能活着走出章劾殿!”

话音未落,只见从上而下,来了数名黑衣黑甲,戴着狗头面具的士兵。

旬令堂起初并没有看清来者是谁,等看清楚的时候,才发觉不对。

“这是……高祖的狗头兵!”赵国公震惊的说道。

“吴大光怎么还不过来!”旬令堂叫嚷着,发怒的喊道。

宗寒岭则不畏惧的来到他的面前,一改往日温顺乖巧的模样,目露凶光的说道:“你还在等吴大光?他可是先去了黄泉等你!”

大洲高祖皇帝的狗头兵传说来无影去无踪,只有国君危急存亡之际才会现身,可是宗寒珏被奸臣所害时没有出现,涨了孟国公的气焰,他以为狗头兵只是传说,所以肆无忌惮,没想到,今日看到了,居然是真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齐,赵两位三朝元老,两位国公死于狗头兵的大刀之下,数名与他有瓜葛纠缠的官员纷纷倒地,被压在一边,他一代权臣,可是一人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这么被宗寒岭个小儿给扳倒了,简直是耻辱。

章劾殿事变,腥风血雨,八年仇恨只化作了一日早朝,就结束了。

旬令堂衣衫破败的跪在大殿上,身边还留着粘稠的血迹,让朝堂之上的每一位官员都不寒而栗。

此时,宗寒冽缓缓而来,站在旬令堂身边。

“陛下,吴大光的反贼皆已拿下,肃绣侯正在殿外等候宣见。”

听到宗寒冽的声音,旬令堂才缓缓发出了一声冷笑,只说道:“皇权富贵,你都不要?”

宗寒冽则回道:“拿我宗家的血肉去换旬家的天下,这是什么皇权富贵。”

“哈哈哈哈哈哈哈——”旬令堂听后则大笑。

“好!好!好!你们真是像极了高祖皇帝,只有宗寒珏,他软弱无能,无德无才,活该去死!”

宗寒岭没想到他死到临头还这般大言不惭,怒道:“掌他的嘴!”

“先帝仁义厚道,博爱兼济,处处为百姓着想,在位期间减负说,赦天下,开河渠,兴农……”宗寒岭一边说着,史官在一旁下笔如风,挥汗如豆的记载,同时伴有的还有旬令堂的掌嘴声。

宗寒岭看到旬令堂似乎要断气了,才说停,命人带了下去。

左无咎跟易善补互相交换了眼色,旬令堂的下场必然要凄惨无比,但是归根结底都是他自作自受。

“陛下,臣以为,犯臣旬氏即已伏法,应尽快趁此时机彻查与他相干的各级官员,以正我朝官风。”左无咎说道。

“臣附议,臣还觉得,新任官员中张九亭,薛玉,李牧九为人刚正不阿,又有吃苦耐劳德精神,愿意为民请命,切实为国为民着想,臣以为,这样的青年才俊,实乃国之幸事,应委以重任。”易善补说道。

宗寒岭点点头,说道:“就按左右两位丞相说的做。”这次能这么顺利的解决旬令堂,左无咎跟易善补功不可没,宗寒岭也知道,消灭了一个政权集团,必然会有一个新的政权集团出现,只是旬令堂死了,左无咎跟易善补更是一个鼻孔出气,是时候在培养一股崭新的朝堂力量与之抗衡了。

“宣肃绣侯觐见。”崔白高声呼喊道。

早在一个月前,肃绣侯就接到了宗寒岭的圣旨,他来灵安是为了兑现他的承诺,只要藩王再无死伤,他愿意做宗寒岭的鹰犬,随时待命差遣。

秋日的阳光依旧刺眼,肃绣侯站在原地,他心里是十分厌恶这个地方的,这里裹挟着权衡阴谋,处心积虑,设计还有陷害,如果不是必须要来,他此生都不想踏进半步。

听到宣见,肃绣侯深吸了一口气,阔步的走进大殿里。

章劾殿里阴冷,地上每走一步都黏着鞋底,是方才屠杀的血迹。

“臣,肃绣侯参见陛下。乱党已经缴械,请陛下处置。”

宗寒岭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肃绣侯不远万里,绞杀乱党,忠心可见,护驾有功,赏白银百万两,黄金百万两,免肃绣三年赋税。”

“谢陛下。”肃绣侯回道。

“另,肃绣事忙,侯爷早些回去吧。”宗寒岭假意关切道。

肃绣侯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是,多谢陛下体桖,臣今日就带兵离开。”

腥风血雨的早朝退散,肃绣侯却被崔白叫住,拉扯到了一旁无人的地方。

”公公有何事?”肃绣侯问道。

“侯爷勿走!老奴这是奉陛下的旨意留您的。”崔白恭敬且亲切的说道。

他是看着这些个跟先帝还有宗寒岭长大的,伺候过他们大多数人,所以个个藩王世家大族同辈的公子哥面前都说的上几句话,也都给崔白几分薄面。

“我一藩王,带着兵马离开封地,来到都城,我的兵马就驻扎在城门口三十里,陛下可放心?我可不放心我的将士们,我这就要离开了,还请公公,转告陛下。”说着就要离去,却又被崔白拦了回来。

“陛下说的真不错,肃绣侯的这个脾气,十头牛都难拉。”崔白心里嘀咕着。

“侯爷!侯爷!勿走,吃个午膳吧,陛下命御膳房做了您最爱吃的乳鸽,您可别让那几只鸽子枉死啊。”

“真是有意思了,大殿上叫我离开的是他,现在留我的也是他,陛下不是精神分裂了吧。”肃绣侯不满的说道。

但最后,还是跟着崔白回了章劾殿。

左无咎跟易善补无疑在目前来看是最大的赢家,虽为丞相,但是多年受三公欺压,总是耍不起什么威严来,再者,朝堂上多数要职都是三公的门生,亲信,他们二人这些年,形同虚设,被各部架空权利,积怨已深,除掉旬令堂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建立自己的朋党集团。

“左兄啊,今日之事,就像做梦一样。这个旬令堂,蹦哒了多年,就这么死了,还死在了咱们手里,真是老天有眼。”易善补说道。

“这个老匹夫,作威作福一辈子,估计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栽在你我二人手里。”左无咎说道。

“是啊,树倒猢狲散,那些靠他乘凉的,咱们也应该动动手了。”易善补说道。

“诶,此时千万不要急,易兄,今日之事能促成的根本原因你要知道,是陛下因为先帝的死对三公的仇恨,结党营私的那些罪证,不过是陛下为了诛杀旬令堂的名目罢了,你以为,陛下年轻,就是个傻子吗?帝王之家,从来没有孩子。”左无咎说道。

易善补听的云里雾里,但大致也是了解,说道:“左兄所言极是,是愚兄欠考虑了,从前三公在时,咱们分庭抗礼,相互拉扯,倒也没什么,如今咱们显然一家独大,但是陛下必然生出疑虑,若是急着清理三公的人,恐怕是会让陛下以为咱们包藏祸心,妄图称为三公第二,到时惹了一身骚。那就听左兄的,咱们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也不行,咱们得想个办法,让陛下替咱们把三公的人换成咱们的人。”左无咎诡谲的说道。

“这么说,左兄一定是有法子了吧。”易善补喜上眉梢的笑道。

“自然是有,但是当下咱们还要做一件事。”左无咎说道。

“何事?”易善补问道。

“那就是,咱俩以后要慢慢不合,最好传进陛下耳中才好。”左无咎说道。

易善补听后大赞:”这招妙啊,左兄才智,愚兄还得多多向你学习。“

章劾殿耳室,肃绣侯面容冷峻的不发一言,看着宗寒岭为他准备的一桌子鸽子宴,眉头紧锁。

宗寒岭殷勤的斟满酒杯,说道:“兄长还生我的气?”

肃绣侯看着眼前的宗寒岭,与朝堂上的宗寒岭判若两人,他是一介武夫,只知道驻守边防,行兵打仗,人心?他知道他是猜不透的,也不屑玩什么心计,只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次来是为了 藩王的性命,从宗寒岭设计杀害乐帷幄之后,他心中的宗寒岭已经不见,如今只有坐在眼前的大洲天子,他真是搞不明白,手上沾满自己兄弟鲜血的人竟能坐的这样安稳,不觉冷笑了一声。

宗寒岭听见了他的笑声,眸眼立刻有了变化,忽而又转为和顺,说道:“朕也是为侯爷着想,才在殿上说了那样的话。”

“陛下不必愧疚,臣明白陛下的心意。”肃绣侯漠然的说道。

宗寒岭的鸽子宴上,肃绣侯终究是一口未动,说完要说的话后便离开了皇宫,也离开了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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