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喆闻声望去,江向晚脸色苍白,蓦地将身上的青蛇甩到地上,飞快的躲进他的怀中,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服。

“不要!”安文夕一惊,立即将地上的小青蛇捡了起来。

江向晚脸色稍稍缓和,依旧没有放开北宫喆,“瑾淑妃,我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何三番五次的用这丑东西来暗算我?”

北宫喆脸色有些微冷,稍稍拉下了些他和江向晚的距离。

安文夕在小青蛇的脑袋上弹了一下,然后将它放回小竹笼,抬眼看向江向晚,嘴角有些不屑,“若是我有心暗算,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江向晚咬着下唇,微白的脸上竟然带出了几分我见犹怜。

“我的小青这么喜欢江小姐,我猜江小姐身上也许有它喜欢的东西吧,不如让月公子看看?”

“你胡说,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丑东西喜欢的?”

“有没有,让月公子或者无双检查一下便知。”

“我才不要给她检查。”欢凉撇撇嘴。

江向晚看着一旁的月清绝咬牙道:“月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安文夕唇角勾起,不再纠结这件事,扫了眼北宫喆道:“我吃好了,先告辞了。”

安文夕前脚一走,北宫喆立即跟了上去,安文夕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瞥了眼开门而入的男人,刚想问你怎么舍得抛下你的青梅竹马?还未开口,发觉这句话酸的厉害,继而挑眉道:“你走错房间了吧?”

这一次,安文夕坚持和北宫喆一人住了一间客栈。

“你不觉得我们住两间房很浪费?”

“你还差这点银子?”

“勤俭节约,应当从朕做起。”北宫喆顾自倒了杯茶,浅啜了一口。

“这是铁观音,不是你爱喝的。”安文夕眸光微冷,又想起了上午在马车上江向晚的那番话。

“朕就爱喝夕儿这里的茶。”北宫喆欲走过来环住安文夕。

安文夕侧身一避,眼角挑起讥讽,“我这里的茶末子怕是入不了皇上的口。”

北宫喆眉头微蹙,“今天晚儿在马车上和你说的这些?”

“你走,还是我走?”安文夕声音渐冷。

看着她的疏离,北宫喆心中一痛,还未上前,只听她又道,“我只不过是答应你去寻要解毒,并没有答应过你别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得寸进尺!”

北宫喆握了握拳,迈动了脚步,安文夕抿着嘴角,放下轻纱软帘,冷道:“不送!”

轻垂的软纱阻隔了他的视线,帘内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变得模糊。

北宫喆眸光微黯,轻轻掩上房门,高大的身影融进夜色之中,平添几分落寞,空中升起了半轮圆月,皎洁的月华洒落在他的肩头,勾勒出别样清冷。

安文夕捧着茶,时不时小抿一口,通过窗子看着他寂寥的背影,心中微扯。

北宫喆远远望见院中有道清瘦的人影,从她身边经过时对她道:“夜里凉,早些回去吧。”

“喆,你,你还记得五日后是什么日子么?”江向晚叫住了他。

北宫喆脚步一滞,“朕记得,五日后是你的生辰。”

江向晚眼中洋溢着笑意,“也是你的。”说着将手中紧握着的东西塞到了他的手中。

北宫喆展开一看,是一只秀的皱巴巴的荷包,勉强可以看出上面是两只鸳鸯戏水。

女子送予男子荷包,意思再明显不过。

江向晚有些不好意思道:“喆,你知道,我从小就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你以前也经常取笑我。你还记得么,小时候你曾说我若是学绣花,绣的第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晚儿……”

“喆,不要再拒绝我了,我好歹是个女子,我也是要脸面的。”江向晚蓦地抱住了北宫喆,此时她的脸色殷红一片,她这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再次向他表达爱意。

“砰——”安文夕手中一滑,白瓷杯盏顿时摔成了碎片。

看着那对拥在一起的身影,她再也移不开眼睛。

还爱么?她试着问自己,她只知道她的心中泛起了无边的酸意。

安文夕抬手关上窗子,有些无力地滑下了身子,半晌,她和衣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想将刚才那一幕从脑海中拔除。

“晚儿。”北宫喆掰开了江向晚紧紧扣住他的双手,将手中的荷包递给她。

“晚儿,以后朕不再和你一起过生辰。而且,朕已经收了另一个女子的荷包,怎么还能再收你的?”

江向晚紧紧攥着手中的荷包,咬唇道:“你不和我一起过生辰,难道要和安文夕一起过么?”

“不是。”

“你骗我,你骗我!”江向晚急急后退两步,蓦地笑了,“喆,你说我哪里比不上那安文夕,为什么你偏偏喜欢她?”

“你没有比不上她,没有为什么,只是朕就是喜欢她罢了。”

“呵……这么多年我那么的喜欢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晚儿,你陪着朕出生入死多年,在朕心里,你比朕的命重要,朕不会不管你的生死,即便用十座城池换千年龙魄,朕也肯。只是,朕的心里只有她一个。”

江向晚低啜出声,嘤嘤而泣,看向北宫喆的眼神有不甘有绝望。

“这次幽冥山那之行,你要跟着朕也不反对,届时,再为你寻几株雪上冰莲。不过,你也不要再让朕失望,不要再对她起心思。”说到最后,他润泽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了冷意。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女人么?你时时刻刻提防着我对她出手,我的身体成了这个样子,我还能做什么?”江向晚脸上挂着泪痕,神色凄然。

片刻,江向晚抬起头道:“喆,五个月后,你还会娶我么?”

“晚儿,朕以为你和你爹不同,会懂朕向你提亲的用意的。”

“呵……我懂了。”江向晚的眸光一点点灰暗下去。

北宫喆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夜深了,回去吧。”

江向晚看着北宫喆的身影,她紧握着拳,眼底汹涌着血色,眼神也变得凌冽,脸上挂着的泪痕顿时消失不见。

她江向晚想要的,就是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他不娶她,那她就逼着他娶她。他在意安文夕,那她就将她毁掉!

北宫喆走到他的房间,伫立在门前,眸光暗转,看了眼安文夕所在的房间,灯火如豆,晕出一圈昏黄的灯光来。

他犹豫了一瞬,身形一掠,直接越窗而入,悄无声音的来至安文夕榻前,看着缩成一团的小人儿,心中微动,他到底是没有忍住。

他还未上榻,安文夕突然转过身来,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震惊,然后涌出了淡淡的厌恶,“你怎么来了?”

“朕认床,没有你,朕睡不着。”北宫喆脸上线条冷然,这句话却透出几分撒娇来。不过,他的确没有说谎,他早已经习惯了她在身侧,没有她,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的眼神灼灼,安文夕看了眼软纱帐外的红木椅,他可以不走,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在床上睡,虽然她知道他并不会对她做什么。

北宫喆嘴角微抿,“好,我在外面守着你。”

烛灯熄灭,淡淡的月光洒进室内,坐在红木椅上的那道高大的身影一直印在了安文夕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从青铜出发,不过两日就已经抵达了西楚境内,西楚地处九州大陆西南,多密林山谷,尤其是位于西楚南部的幽冥山一带。此处到处是高耸巍峨、不见其端的百年古树,常年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五日后,他们终于到了幽冥山山脚附近,此处十分湿潮,地上的卵石生着青苔,连空气中都带了几分湿意。

灌木丛生,绿意弥漫,手腕粗的藤蔓缠缠绕绕,错乱的交织在一起,肆意生长。丛林深处,仿佛升腾着袅袅雾气一般,隐隐的有些看不真切。

幽冥山山脉绵延不绝,山峰高入云端,远远看去,甚至可以看到山峰之上的厚厚积雪。幽冥山虽然地处湿热之地,但峰顶之上常年被积雪所覆盖。从山脚至山顶之上,生长了许多稀世珍药。就连那密林之中,就有多种别处难寻的药材。

多年来,来幽冥山寻药的人多不胜数,可是几乎所有人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因为,幽冥山四周都是密林,山林之中不仅弥漫着瘴气而且有许多剧毒之物,令人望而却步。

在幽冥山的北面的密林之中有一条通往山中的小径,穿过小径,便可以顺着一条陡峭的山路进山。只是,大多数人根本就难以通过这条小径,跟别说登上幽冥山了,这百年之间,也仅仅只有鬼谷子一人登山了幽冥山,并发现了七味草和雪上冰莲等几种旷世罕见的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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