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之仔细一看，深邃黢黑的眸子泛起一阵阵失落。
他将手抽了回来。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好好养病？”
程言之的失落的眼神深深刻进了袁紫凝的心里，尽管心里泛起巨浪，但她面上却波澜不惊。
“人家担心你。”
说着袁紫凝将身子往程言之的方向凑了凑，眼睛里故意氤氲出一团雾气，人见犹怜。
“听说你是为了救夏云苼才引发肺部感染的，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袁紫凝满眼疼惜。
夏云苼三个字，如在程言之心头划了一刀。
他撇过头去，没做回应。
“她怎么样，得救了吗？”袁紫凝故作关心的问道。
她巴不得夏云苼死了才好，看似关心，实则是在套程言之的话。
“没。但她一定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程言之看似阴冷的眸子下藏着一些琢磨不透的情绪。
不过知道夏云苼没被救起，袁紫凝也不去深究了，她嘱咐程言之好好养病，放心的离开了病房。
袁紫凝刚离去，程言之便拿起手机给下属王成电话。
原来程言之在送到医院时有过短暂的清醒，那时那吩咐王成派人去搜救夏云苼。
“情况怎么样？”
“抱歉，没能找到夏云苼小姐。”
王成如实汇报，见电话那头一片安静，他补充道：“河水湍急，河下都是暗礁，就算会游泳，掉下去肯定没命了，估计尸体已经被冲到海里去了。”
听见这话程言之大怒。
“把河水抽干也必须给我把她找出来。”
隔着电话，王成都能感受到程言之的怒意，脊背一阵冰凉。
他连忙应声说好，只是电话那头早已是忙音，程言之说完就将电话摔了出去。
她怎么能死？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能死？
想到夏云苼真的可能死了，程言之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扯着一样，他烦躁无比。
他扯下扎在手背上的针头，换了身衣服，出了病房。
他不知道要去哪，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鬼使神差的他来到了河边，夏云苼跳的那个河边。
才一接近河边，一阵窒息感便朝他袭来，肺部如同被挤扁一般，刺痛感排山倒海般涌入，连同心脏都被扯的生疼。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记住你欠的债还没还完，我不允许你死。”
“你以为你死了就赎了罪？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怎么这么点折磨你就受不住了，你以为你投了河我们之间就能一笔勾销？”
程言之对着河水念叨着，目光如寒冬里夜般凛冽。
良久。
程言之转身想要离开，脚底被什么东西搁着一样，他挪开脚，一条银白色的手链印入眼帘。
手链的连接处是两条相互交织的鱼。
这是他送给她的。
还是两人交往的第一百天，夏云苼兴匆匆的跑到跟前，问他要一百天的纪念礼物，说着还将一本她亲手制作的相册送给了他。
他显然没有准备。
她略有些失望，但是这捋失望很快就融化在他柔情的眸子里。
随后她拖着他来到一家老字号银器店。
她认真的挑了许久，最终选了这条链子，链子的名字叫彼物，寓意彼此珍惜美好的事物。
东西不值钱，但她视若珍宝，每天戴在手上。
什么时候不再见她戴了呢？大概从他们变成仇人的那天起吧。
他以为她早就将这条链子当垃圾一样处理了。
没想到她居然随身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