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的看着江老夫人煞白的脸，啧了一下，又遗憾道：“唯一缺憾的便是后期不大雅观，等到官兵来抬的时候，就跟漏水的布袋似的，哗啦——”
江嘉鸣怒道：“你给我闭嘴！”
江瑶光嗤笑一声，从善如流的闭了嘴，先前一直冷眼旁观的江老夫人，这会儿的脸色已经煞白的没有血色了，赶忙念起了佛经。
唔，大抵是因为联想到了那个场面？
江瑶离则是火上浇油，小声的劝道：“祖母别怕，大姐姐她是无心的。”
这话成功的让江嘉鸣的怒火更上一层：“无心的便如此，若是有心的，还不得要了家里的命！”
闻言，江瑶光意味不明一笑，转而看向拱火儿的江瑶离，声音甜腻的吓人：“妹妹是不是挺感兴趣的？来来来，我继续给你讲啊，其实水银也可以……”
早在她叫自己的时候，江瑶离就浑身冒出冷汗，下一刻便见江瑶光靠了过来，一副亲热的样子拉着她，脸上满是兴致盎然：“你见过脱衣服么？唔，不是咱们寻常的脱衣服，是将人埋在土里，只留出脑袋，之后在额头开一个小口，将水银灌进去……”
她讲的兴致勃勃，被她死死拉住的江瑶离都快哭出来了，神情里满是恐惧：“大姐姐，您别说了，阿瑶不想听！”
眼见得宝贝女儿被吓成这个样子，江嘉鸣越发气了，沉声道：“混账东西，你给我住口！你自己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吓完你祖母吓你妹妹，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秦家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他这话一出，江瑶光的神情瞬间便冷冽了下来，那些讥讽消失不见，眉眼中一片冷意森然：“外祖父一生光明磊落，寻常教我的都是仁义礼智信。只可惜，我大概根上就不太正，非但没学会那些，反而无师自通了什么叫阴险狡诈奸。”
秦家可没教过她那些个玩意儿，江嘉鸣他有脸来骂自己，倒不如先想想，是不是自己从江家的根上就出了毛病！
“你这个逆女！”
江嘉鸣被气的发抖，指着她道：“既然你在秦家没学好，我今日便用江家家法教训你！来人——”
眼见得江嘉鸣气的要揍人，柳依依顿时拦住了他，温柔的劝解道：“老爷息怒，大小姐年纪小，说话冲一些也是有的。您莫要生她的气。大小姐，您也给老爷道个歉，下次行事莫要如此暴虐便是了。”
这话与其说是劝解，倒不如说是拱火儿。
因为她说完这话之后，江嘉鸣的神情显然更加的难看了，沉声道：“她说话冲？我看都是惯得！秦家都是些大老粗，把你一个好好儿的小姑娘都教成什么样子了？弑杀暴虐，京城中谁家的千金小姐跟你一样的？”
闻言，江瑶光顿时冷笑道：“父亲既然如此看不起秦家，当初还干嘛巴巴儿的攀亲家？是了，毕竟当年外祖圣宠优渥，不但被封一等公，门生还遍天下。您当时不过是个六品的礼部主事，怎么看怎么赚了吧？怎么，如今时事物移，倒是嫌弃秦家大老粗了？”
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成功的让江嘉鸣的怒火再上了几分：“江瑶光，这都是谁告诉你的胡言乱语混账话！”
对于他的怒火，江瑶光丝毫不惧，只是冷笑道：“父亲，这世上多的是不会掩耳盗铃之人。况且，我又不瞎。”
为了权势娶了娘亲过门，得了权势又觉得自己是在委曲求全，新婚不过半年就纳了柳依依做贵妾，娘亲死后不久就急吼吼的将人抬成续弦。
宠妾灭妻、过河拆桥，这些不都是他江嘉鸣做的事情？
当年有本事靠着秦家上位，现在怎么没本事承认了？
江嘉鸣被这话刺激的恼羞成怒，涨红了脸骂道：“我看你在秦家待得不但尊卑不顾，连教养都忘记了！来人，请家法，我今日非得好好儿教训这个逆女不成！”
眼见得他要动手，江老夫人这才起身拦住，道：“大丫头下月就及笄，已经是大姑娘了，再挨家法，成何体统？行了——”
倒不是江老夫人护着江瑶光，实在是她有所顾忌。当初江家以江瑶光是嫡长女，及笄应当在江家为由，把人给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