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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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钟后，骆井、段知墨和蓝紫荆三人根据夏石在微信群中共享的实时位置，来到了这个露天停车场。
蓝紫荆把车开到夏石和罗风挚旁侧，把脑袋探到窗外，问道：“夏队，什么情况呀？”
“你们下车再说吧。”
于是骆井和段知墨下了车。蓝紫荆把汽车停在一个停车位上，接着也匆匆走了过来。
骆井看到罗风挚还在闭着眼睛回放，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段知墨和蓝紫荆却不清楚当前的状况。蓝紫荆问：“已经看到‘控脑者’的样子了吗？”
夏石摇了摇头，把刚才他和罗风挚“跟踪”欧阳冰彤的过程告诉了骆井三人。
蓝紫荆听完以后气得直跺脚：“可恶！是谁把这宾馆拆掉的？就差这么一点儿就能看到‘控脑者’的样子了，气死人了！”
“或许‘控脑者’很快就下来了，我们别打扰罗先生回放吧。”段知墨劝道。
骆井沉吟了一下，对夏石道：“你先去借一台摩托车吧。”
夏石一听，马上明白了骆井的意思：“好，那你们在这儿等我。”
他说罢快步走到马路边，等了一会儿，看到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骑着一台女装摩托车经过，便把她拦下了。
妇女向夏石看了一眼，一脸疑惑地问：“干吗呀？”
夏石出示警察证：“我是警察，正在办案，现在需要征用你的摩托车，谢谢配合。”
“警察？我还是法官呢！”那妇女冷笑一声，“现在的骗子都是这么明目张胆地抢摩托车的吗？”
时间紧迫，夏石懒得跟她多费唇舌，转身又拦下了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男青年，并且向他表明自己的警察身份。
这个男青年二十出头，背上还背着书包，看样子是个大学生。他被夏石拦下以后先是一脸疑惑，而当他知道夏石是警察，需要征用自己的摩托车后，十分配合，走下了摩托车。
此时那妇女却嘲笑道：“小伙子，你不会吧？这样就把摩托车给人家啦？你不怕他是骗子吗？”
男青年微微一怔：“他有警察证呀。”
妇女嘲笑道：“你觉得伪造一张警察证是很困难的事吗？你是大学生吧？智商怎么这么感人呀？你这大学真是白读了。”
男青年听妇女这么说，不禁脸露犹豫之色，接着还偷瞄了一下夏石。
妇女也向夏石瞥了一眼：“喂！警察不是有配枪的吗？你如果真的是警察，就把你的配枪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吧！”
此时并非工作时间，夏石身上自然没有配枪。他向那妇女瞪了一眼，恨不得抽她两个嘴巴。
妇女鉴貌辨色，知道夏石身上没有枪，嘿嘿一笑：“怎么样？拿不出来吧？你这个冒牌货，想要骗人也要先做好准备呀！”
此时欧阳冰彤已经进入玉祥宾馆二十分钟了。就在这时候，还在闭着双眼回放的罗风挚，忽然看到一个男子从宾馆的二楼走下来。这个男子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眼镜，此外还戴着一个口罩，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密密。
“有一个十分可疑的男人下楼了！”罗风挚马上朗声道，“他戴着太阳眼镜和口罩，遮住了自己的样子！”
站在罗风挚身旁的骆井立即问道：“他的手上有拿着摄像机吗？”
罗风挚认真一看，答道：“没有，不过他带着一个腰包，这个腰包应该可以装得下一台家用的摄像机。”
骆井咬了咬牙：“他就是迷奸我妈的那个人！跟着他！”
蓝紫荆朝路边大叫：“夏队！要行动啦！”
夏石懒得再跟妇女和男青年解释了，转过身子，准备跑回停车场，背起罗风挚，“跟踪”那个迷奸欧阳冰彤的凶徒。
然而此时那个男青年却叫住了夏石：“警官，我的摩托车借给你！”
“哎呀，你真借呀？”妇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跟你说，他这绝对是刘备借荆州呀！”
男青年摇了摇头：“我认为他就是一个警察！”
“还是大学生的智商高呀。”夏石笑了笑，取出钱包，快速地抽出了一张警民联系卡，交给男青年，“半小时后打电话给我，取回你的摩托车。”
没等男青年答话，他便骑着摩托车返回停车场：“老罗，快上车！”
“快！那个男子已经走出宾馆了！”罗风挚一边说一边睁开眼睛，快速地坐到摩托车上，随即又闭上眼睛，盯着那个男子。
接下来，夏石便骑着摩托车，载着罗风挚，在罗风挚的指引下，跟着那个男子。而骆井、段知墨和蓝紫荆三人，则留在停车场等候。
罗风挚不在，三人自然无法得知此时玉祥宾馆内的情况。骆井看了看手表，此时是八点五十九分，说道：“在那个男人离开后不久——或许就是现在，我妈也离开了宾馆……”
她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有些呜咽。或许，就在此时，妈妈就在自己“身边”，跟自己“擦身而过”。可是，她看不到妈妈，摸不到妈妈，甚至无法感受到妈妈的存在。
她定了定神，接着说道：“从这里步行到余红梅的家，大概需要二十分钟。余红梅和她的父母当晚是在九点二十分到九点三十分这段时间回到家的，当时我妈已经坐在她家门前了。”
想象着二十年前妈妈从玉祥宾馆走向余红梅的家的那段路，内心充斥着的无助和绝望，骆井不禁心如刀割。
20
“控脑者”终于出现了，此时就在自己的“前方”，这让夏石心潮澎湃。
“老罗，千万别跟丢呀。”他叮嘱道。
罗风挚点了点头：“他虽然走得比较快，但我们开摩托车，肯定不会让他跑掉的。对了，现在几点啦？”
夏石看了看手表：“九点零二分了。”
“那我只能再回放十三分钟了。”
夏石吁了口气：“希望他在十三分钟内会摘掉眼镜和口罩，让你看到他的样貌吧。”
虽然马路上仍有堵车的现象，但夏石骑着摩托车，在汽车之间左右穿插，要跟着“控脑者”，倒也并非难事。
过了几分钟，夏石和罗风挚跟着“控脑者”来到了泽文路。罗风挚看到“控脑者”走进了一条小巷。
“他走进那条小巷了。”罗风挚指了指巷口。
“好！”夏石马上骑着摩托车进入了那条小巷。
小巷不长。罗风挚向前一望，只见“控脑者”快步走向小巷的另一个出口。就在此时，一个男青年忽然从小巷内的一座平房里走了出来，刚好被匆匆经过的“控脑者”撞倒了。
“停一下！”此时夏石已经骑着摩托车来到“控脑者”和被他撞倒的男青年的身前了，罗风挚连忙叫住了他。
“怎么啦？”夏石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控脑者’撞倒了一个男青年，那男青年现在站了起来，指着‘控脑者’大骂，我没有听到他在骂什么，大概是什么‘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之类吧……‘控脑者’没有理会那个男青年，快步走向巷口。跟上去！”
夏石连忙骑着摩托车跟上去，在“穿过”那个男青年的身体的时候，罗风挚看到那个男青年弯下腰，似乎在地上捡起了一些什么。
“咦？那个男青年好像在地上捡起了一些什么。”
“哦？”
夏石的思维突然一跳，暗忖道：“不会是‘控脑者’掉下的吧？”
现在罗风挚所剩下的回放时间已不足十分钟了，“控脑者”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摘掉太阳眼镜和口罩的可能性不大，再跟着他，或许也无法得知他的样貌。与其这样，不如赌一赌吧！
于是他马上把摩托车停下，大声道：“老罗，你快看清楚那个男青年捡起了什么！”
此时夏石和罗风挚已接近巷口，距离那个男青年已经有十多米了。罗风挚回头一看，只见那男青年确实是从地上捡起了一些什么，此刻正在把那件东西放进口袋里。
“来不及了！他要把那东西放进口袋里了！”罗风挚叫道。
夏石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罗风挚的手腕，接着静止了时间。
霎时间，那个男青年静止了。
是的，因为夏石使用了异能，时间静止了，而罗风挚正在回放的一九九六年十月六日晚上的情景，跟今天晚上的时间是同步的，所以回放中的一切事物也随之静止不动。
现在，仍然可以在静止的时间中活动的，就只有夏石以及在他静止时间的刹那触碰到他的手的罗风挚。
“咦，那男青年怎么不动了？”罗风挚大奇。
“因为我静止了时间。”
罗风挚愣了一下，马上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关系，不禁感慨道：“没想到我的异能不仅可以跟知墨的预知配合使用，还能跟你的静止时间相互配合呀。”
夏石也笑了笑：“是呀，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嘛。好了，只有一分钟时间，要抓紧了。”
罗风挚“嗯”的一声，睁开眼睛，快步走向他在回放中所看到的那个男青年所在的位置，接着闭上眼睛，果然看到那个男青年就在自己身前。
他弯下腰仔细一看，原来那个男青年此刻拿在手上、正准备放进口袋中的是一块金色的怀表。
“有看到吗？”身处巷口的夏石大声问。
“看到了！”
“好！快回来！我们要继续跟着‘控脑者’！”
“好！”
罗风挚睁开双眼，快步回到夏石身旁，再次坐到摩托车上。夏石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小巷。与此同时，罗风挚闭上眼睛，继续回放，看到“控脑者”就在前方。
由于时间静止了，所以此时“控脑者”也一动不动。
“在那边！”
“好！”
夏石根据罗风挚的指示，骑着摩托车来到“控脑者”身后。此时时间恢复了，罗风挚看到恢复了行动的“控脑者”开始快步向前，而还在小巷内的那个男青年现在也把那块怀表放进口袋里了。
“‘控脑者’掉下了什么？”夏石有些好奇地问。
“是一块怀表。”
“怀表？”夏石一边骑着摩托车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怎样靠一块怀表来确定怀表主人的身份。
此时罗风挚看到“控脑者”又走进了另一条小巷，连忙指示夏石跟着他进去。
进入小巷，罗风挚却见“控脑者”停了下来，打开腰包，从腰包内取出了一台家用摄像机！
“他的腰包里真的放着一台摄像机！”罗风挚激动地道。
夏石长眉一轩：“他果然就是‘控脑者’！”
“他现在打开了摄像机。”
“大概是在检查刚才摄像机有没有被撞坏吧。有看到摄像机播放着什么吗？”
罗风挚吸了口气：“就是欧阳冰彤被迷奸的情景！欧阳冰彤全身赤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的旁边有一件白色的衣服，拍摄的人正在侵犯她，是的，一切就跟知墨预知到的‘未来的知墨’在笔记本上所描述的一样。”
“他还没摘掉口罩吗？”夏石心急如焚，“还有一分钟就到八点十五分了。”
罗风挚也急如星火，恨不得伸手摘掉“控脑者”的口罩。然而当他伸出手去，所触碰到的却只有空气。
罗风挚叹了口气，静静地等候着回放结束。然而就在此时，他却看到“控脑者”收起摄像机，接着摘掉了帽子！
“啊？”他不禁失声道，“他摘掉帽子了！”
夏石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八点十五分了！”
他话音刚落，罗风挚看到“控脑者”准备摘掉口罩。
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他紧紧地盯着“控脑者”，只要“控脑者”一摘掉口罩，就马上记住他的样貌。
然而就在此时，回放的时间到了，罗风挚所看到的那二十年前的景象霎时间消失了，他的眼前漆黑一团。
现在，他要等十年以后，即他七十周岁生日那天，才能再次使用他的回放异能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夏石知道回放时间结束了，根据罗风挚的反应，已猜到了他最后终究没有看到“控脑者”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有看到吗？”
“就差那么一点儿。”罗风挚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如果我开始回放的时间再晚一分钟，那么现在就能再回放一分钟了，这样就能看到‘控脑者’的真面目了。”
夏石安慰他道：“算了，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如果你迟一分钟开始回放，或许在你回放的时候，欧阳冰彤就已经乘坐三轮车离开百货公司了。”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再说，至少我们已经获得了重要线索——‘控脑者’身上有一块怀表。走吧，回去吧。”
上帝在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虽然罗风挚最后并没有看到“控脑者”的样子，但线索尚未中断，夏石相信自己可以凭借怀表以及捡到怀表的男青年这两条线索，揭开“控脑者”的身份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