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之又问了一遍，“你真的确定只有这三个人进去过？”
陈四点头如捣蒜，“是，老爷， 小的记得清清楚楚，只有这三人去过厨房。”
既然沈恒之不怀疑这三人，那可能下手的就只能厨房里的这些人了，沈恒之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身上挨个扫了一遍，最后铁青脸一拍桌子，“说，到底是你们谁做的？！你的目的何在？！”
众人都没有见过沈恒之如此生气的样子，除了沈玉珠是一脸常色之外，其他的人的脸上全都是噤若寒蝉，沈玉珠在心里嗤笑一声，沈恒之竟然连这点小把戏也看不出来，沈玉珠的目光扫过柳若汐，柳若汐的脸上全然没有着急的神色，想必也已经猜到了下手的人是谁。
跪在地上的人没有一个吭声的，因为这件事确实不是他们做的，沈恒之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承认，更是气急攻心，眼睛瞪得老大，沈玉珠觉得沈恒之再这样瞪下去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父亲，依女儿之见，今天恐怕是审不出来了，就算真的是这些厨娘和厨子做的，他们也未必会承认，想必做这件事的人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承认了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沈恒之睨了沈玉珠一眼，“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本相咽下这口气了？那本相和丞相府从此之后还有什么脸面？！”
沈玉珠不经意的往陈柳烟的方向看了一眼，陈柳烟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姿态，沈玉珠收回目光说道，“既然今天的事情是因为厨房的膳食引起的，又没有人承认，不然就把这批厨娘和厨师全都换掉，这样也算是给那些大人和夫人一个交代。”
一众厨娘和厨子听说沈玉珠要把他们都换掉，全都慌了神，这件事明明就不是他们做的，凭什么说把他们换掉就换掉，厨房可是个肥差，又不用日日跟在主子的身后被人任意打骂，谁不羡慕厨房里的差事？
再者，这其中还有一部分人是就靠着这份差事养家糊口的，丢了这份差事事小，但是家里的嚼用可怎么办？
“求老爷，求王妃娘娘开恩啊，这件事真的跟奴才们没有关系啊，请老爷和王妃娘娘想想，奴才们在府里这么多年了，可曾出过一点差错？奴才们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犯这样的错啊！求老爷、王妃娘娘明察啊！”
说话的是在厨房里做了十几年活儿的主厨李山，他们家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八十多岁的老娘要照顾，他前年还刚没了媳妇儿，下面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要养活，如果丢了这份差事，李山一家就没法再生活了。
李山为人老实，做饭的手艺又好，如果不是因为陈四是陈柳烟的远方亲戚的话，厨房的管事的职务就是李山的了，不过李山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但是现在要说把他们都赶出去，李山实在不能再这样老实下去了。
沈恒之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今天的是什么日子府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如果这件事是他们厨房里的人做的，那确实也太明显了，如果事后追究起来他们一个都逃不了，所以他们也犯不上这么做。
沈玉珠当然知道这件事和厨子没关系，又见李山虽然老实但是也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于是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现在显然这件事只能是你们内部的人做的，如果你能帮丞相大人找到这件事的主谋，丞相大人也许会放你们一马。”
“这……”这话让李山陷入了为难，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如果他能知道早就把这个人说出来了，何必还要等到现在？
沈玉珠在心里也在推测着陈柳烟到底是怎么把泻药放到菜里的，最后沈玉珠猜测陈柳烟是往水里下的药，如果只是往菜里下药的话，今日的饭菜这么多，陈柳烟首先没有办法将所有的饭菜里全都下药，否则就不会是所有人都出现腹泻和腹痛的症状了，其次如果是往所有的饭菜里下药的话陈柳烟也没有这么充足的时间，而起厨房里人来人往的，陈柳烟是没有机会这样做的。
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陈柳烟往厨房里用的水里下了药，这样不管是洗菜还是做汤就都能沾染上药。
但是陈柳烟就是在厨房里下药也是需要时间需要机会的，否则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于是沈玉珠推测陈柳烟一定找借口在厨房里呆了很长时间，然后找准机会往水里下了药。
突然沈玉珠还想到了一个证据可以证明是陈柳烟做的，如果这件事不是陈柳烟做的，陈柳烟也吃了被人下了药的饭菜，现在肯定已经破口大骂，想尽一切办法要把这幕后之人抓出来了，但是现在陈柳烟却一点也不着急，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就是在背后下手的人。
不得不说沈玉珠确实聪明，在任何人都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沈玉珠就能分析出陈柳烟的作案的整个过程，而且还能分析的八九不离十，如果现在李寰郡在这里，定要为沈玉珠叫一声好。
沈玉珠想明白了这些，心里清明了起来，于是看着李山再次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有谁表现的有些反常？或者除了你们这些负责做饭的人还有谁在厨房里待的时间最长？父亲，我想那个下手的人定是找借口在厨房了待了许久才找到机会把药下进去的，否则也不会厨房里人来人往的也不会没有人发现他动手。”
“再者，这个人一定是在府里有一定威望的，否则不会又机会进入厨房，更不会长时间的待在厨房里等待时机。”
沈玉珠这一番话说话，陈柳烟的脸色便白了几分，陈柳烟本来是想让沈恒之怀疑沈玉珠的，顺便要是让柳若汐肚子里的贱种再出点什么意外就更好了，谁知道在这样的日子里柳若汐还会躲在自己的院子不用公中的饭食，更没想到沈玉珠不但几句话就撇清了自己的嫌疑，现在反而还要引导沈恒之来怀疑她了。
但是陈柳烟却一句话也不能为自己辩解，否则不就是间接的承认了是自己在厨房里待的时间太久又作案的可能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