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 许鲸甚至怀疑这个所谓的白月光，是江以澜故意编造出来吓唬她的。
付沈梨可从来没跟她说过，她还有个白月光。
但许鲸又立马想到，这也正常, 付沈梨之前不也没跟她说过, 她有一个未婚妻吗？
艹，有道理。
许鲸下意识地坐直了, 身体微微前倾, 双眼紧紧地盯着江以澜，“那个人是谁？”
江以澜垂眸，避开了她的目光。
要不怎么说许鲸不是她的对手,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她就牢牢地压制住了许鲸，占据了主动位置。
许鲸一是输在身份上，二是输在她知道的太少了，远不如江以澜了解的多，因此在这种问题上，她简直毫无优势。
“阿梨从来没跟我说过, 她有一个白月光。江总，先不说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就算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她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白月光是什么, 是不可能在一起, 只能放在心里，没事儿的时候拉出来溜两圈的人物。
想不起的时候，白月光就是个屁。
现在陪在阿梨身边的人是她，不是什么白月光。
江以澜听见她这话, 不免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眼里满是嘲讽。
“你怎么知道是过去式？”
江以澜背靠在椅子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她在，分担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你不可能在梨梨身边呆这么久。”
江以澜说的是实话，许鲸却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
好像从头到尾，江以澜甚至都没把她当成一个威胁。
“那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梨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其实还跟她的白月光暧昧不清？”
江以澜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许鲸从她那副沉默的态度中已经看出了什么，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委屈，却又不希望江以澜好过，憋了半天，恨恨道：“那就只能说明，梨梨也没有那么喜欢她的那个白月光，否则的话，就没我什么事了。”
江以澜脸上的表情愣了一瞬，她着实没想到，许鲸想问题的角度还挺刁钻。
其实要这么说也没错，梨梨如果真的那么喜欢纪姜迎，就绝不可能再跟许鲸和楚脂搞在一起。
现在就连她也看不透付沈梨了。
从前她总觉得付沈梨一根筋，认准了一个人就很难再改变，所以一直把纪姜迎当成她唯一的对手。
结果没想到，真正天真的那个人是她。
梨梨不仅移情别恋了，还不止一个。
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她也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专情。
毕竟她找的这几个人，眉眼间都有一些像纪姜迎。
说来说去，还是怪纪姜迎。
江以澜闭了闭眼，“既然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没有办法，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
许鲸急了，她说这句话并不是代表真的不在意，而是不希望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至少不能在江以澜面前这么狼狈。
她其实很想知道付沈梨的白月光究竟是谁，如果不能从江以澜这里得到答案，她去问楚眠之，得到的很有可能就是错误的回答了。
毕竟楚眠之是付沈梨的朋友，他说的任何话都是从维护付沈梨这一目的出发的，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简直难如登天。
“江总。”许鲸在她站起身来离开之前叫住了她，“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大大方方的说了。”
江以澜故意把白月光这个人的存在透露给她，她不信对方就只是为了气她一下。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江以澜扭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眸里含着说不清的怜悯。
“你就像曾经的我一样，沉浸在虚假的幸福里，以为自己是梨梨的唯一，结果到头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许鲸到底没有她沉得住气，也没有她那么重的心机，听见这话，不免有些动容。
江以澜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很多人明明第一次跟她见面，却能很快处的像交往多年的朋友一样。
她说的话永远会让人觉得真诚。
就像此时，许鲸心里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总觉得江以澜很好说话，说不定能跟她说几句心里话，劝一劝她。
“江总，你跟梨梨未必就
是真的合适，梨梨不喜欢你，你勉强也没用。”
“她不仅心里有白月光，身边还有情人，你真的能容忍我们的存在吗？”
“倒不如放手，还梨梨一个自由。”
如果不是许鲸的表情太过真诚，江以澜甚至会以为她是在故意嘲讽自己。
她说的这几句话，就没一句是江以澜爱听的。
“自由？”
江以澜定定地看着她，“我跟梨梨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仅是我的朋友，我的妹妹，更是我的未婚妻，我们的婚约是双方父母共同决定的，梨梨也答应了，没有任何人逼她答应，是她自愿的。”
“现在你跟我讲，让我放她自由？”
其实从知道付沈梨可能有白月光时开始，许鲸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被阿梨给忽悠了。
她连白月光的存在都没告诉自己，指不定也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露出委屈的模样，就是想让自己跟江以澜彻底对上。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站在付沈梨那边的，就算江以澜再委屈，许鲸也做不到离开付沈梨。
“我很抱歉。”许鲸顿了顿，“但我不会放手的。”
“除非是阿梨亲口跟我说，她不要我了。”
如果付沈梨要分开，她就算再舍不得也会乖乖听话，前提是付沈梨亲自跟她说。
反正早在她跟梨梨搞在一起开始，就已经对不起江以澜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江以澜脸色冷淡地看着她，她知道许鲸没那么好对付，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彻底赶走许鲸。
她只是想利用许鲸心里那点儿微弱的愧疚罢了。
既然她不好过，那别人也别想好过。
“你不是想知道阿梨的白月光是谁吗。”
江以澜用手撑着桌子，俯身看着许鲸，唇边微微勾起一个笑容，眼里却毫无笑意。
“我都可以告诉你，不仅是她，还包括梨梨的另一个小情人。”
另一个？？
付沈梨除了她，还有别的小情人？
白月光也就算了，许鲸还能安慰自己，那人出现的比她早，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别的小情人
就真的太过分了！
许鲸抓紧了椅子扶手，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又突然想到，那也不一定，也许她才是最后的那一个？
其实许鲸的想法跟纪姜迎的想法非常像。
她们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接受付沈梨有别的情人，但不能接受那些人出现在自己之后。
要是在自己之前，她们还能安慰自己，梨梨只是还没有遇见自己，遇见自己之后，她就没再有别的人了，这不就说明她是爱自己的吗？
大概海王鱼塘里的每一条鱼都是这么想的。
许鲸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向阿梨求证，看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以澜站直了身体，并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感到惊慌，而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尽管去问，我也很想知道，梨梨究竟有多喜欢你，她能告诉你几分真相。”
许鲸来时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却是垂头丧气，心里惴惴不安，总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江以澜说要告诉她真相，果然没有骗她。
许鲸才刚坐进车里，就收到了来自江以澜的微信消息。
对方给她发了两个文档，文档名称一看就是人名。
纪姜迎，楚脂。
许鲸念了一遍，这两个名字并不熟悉，她从没在付沈梨的嘴里听到过。
江以澜很贴心，还特意告诉她哪个是白月光，哪个是小情人。
许鲸咬着牙，恨恨地想，可真是谢谢她了。
她点开那个名叫纪姜迎的文档，入眼就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长得很漂亮，眉目精致，气质清冷，完全可以说是女神。
就是长得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许鲸皱着眉头回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她跟付沈梨第一次出去吃饭时，在私房菜馆遇到的那个女人，可不就是照片里的人吗？
当时付沈梨的表情很奇怪，反应也不太对，因此许鲸多留意了几眼，又因为纪姜迎容貌出众，她对这人还算有些印象。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查。
怪不得当时付沈梨一直盯着那人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搞了半天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啊。
许鲸又嫉妒又心酸，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付沈梨面前，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表情太过阴沉，把一旁的助理都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难道是又有黑热搜了？
不然怎么这副表情…
许鲸飞快地看了一遍这人的资料，倒有些明白江以澜为什么会如此忌惮纪姜迎了。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纯粹的，爱而不得又让这份爱变得更加特别，所以付沈梨这么几年都没能忘了纪姜迎。
想来江以澜作为付沈梨的未婚妻，心里应该也很难受。
许鲸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好受多了，反正难受的不止她一个人。
在许鲸跟江以澜见面的时候，付沈梨也没闲着。
她之前发的那条朋友圈有了新的评论，付沈梨打开一看，居然是戚景然。
她当时分明只选了目标人物，为什么戚景然也能看见？
戚景然：为情所困？
付沈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实在难以想象，戚景然是怎么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跟她说这种话的。
付沈梨想了想，给她回了一句对啊。
谁知下一秒，她就收到了来自戚景然的私聊消息。
【戚景然：你说谎。】
作者有话要说： 梨梨，一个成功的洗脑大师
江总，一个成功的洗脑大师
许鲸，一个悲催的被洗脑来洗脑去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