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还在念叨,谢思泉来了,“娘一定累了,您去休息吧,我来陪姐姐说一会儿话。”

谢母的啰嗦劲儿,他也是领教过的,许是后来日子越过越好,没有事情可做,她闲下来的时间,便是唠叨了。让她来陪宋沐云,他们这些人也得操着心,不能让她唠叨过度,伤了宋沐云的心神。

谢母见他来了,笑道,“嗯,你好好与沐云说说,让她一定要养好身体……”

“我知道的,娘,放心吧!”谢思泉把人推了出去,再说下去,只怕要适得其反,听说,月子里的女人,身体和心里都是很娇弱的。

“姐姐觉得这几天怎么样?”谢思泉问道。

他们像是商量好似的,陈越平每日都来,谢家兄弟、高明成夫妻、陈玉颜、容颜她们,都是轮流来,甚至李拓州还来看过几次。

“我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倒是你们,都不忙的吗?怎么排着队的,每天都有人来看我?”

谢思泉叹口气,“小公爷在边疆为国效力,他不能陪在你身边,沼泽地特殊,通信又不方便,我们总得看着你,免得你乱想!”

他们故意这么说,好让宋沐云打消心底的疑惑。

宋沐云果然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不多想了,之前或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你们去忙朝堂上的事情吧!”

“姐姐的身体最重要,这也不能疏忽的,否则,小公爷回来不是要去掉我们半条命?”谢思泉脸上尽是无奈。

宋沐云脸上却泛起甜笑,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伤痛。

如果可以,谢思泉宁愿华武峰回来打得他去掉半条命,而不是像这样音讯全无,或者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依当时的情况,他怕是、彻底不在了。

宋沐云依旧没有出府,她被谢母逼着天天喝药补身体,而小念念也渐渐长得圆润些,她眼睛大大的,纯净无瑕的眼睛看向人时,让人心里柔软得能淌出水来。还有三个小子,也对这个妹妹爱不释手,天天轮番有人抱着。

“娘,妹妹都已经快三个月了,可以去院子里走一走了吧?”陈家和道,他是家里的长子,父亲不在家,他就尽量抽出时间来陪母亲。十三四岁的少年,样子长了开来,也很是帅气,诗书学得好、功夫也不错,这人也正派实诚,完全一副世家嫡子的样子。

“嗯,那你可小心些,念念还小,不要让她吹了风,千万别摔着她!”宋沐云叮嘱着,像是没有发现自己的长子已经到了立门户的年纪了。

“娘,你忘记了,我不是悦之,不会像他那样毛手毛脚的,这一回,肯定不会让他碰妹妹的!”

陈悦之上次就说要抱妹妹,结果,差一点两人都摔倒,幸好何飞在旁边,一把抱住念念。陈悦之手上磕破了皮,却也吓了个半死,后来经常手痒,却被众人拦住不让碰,他一直耿耿于怀。

“上次是我没有看清路,大哥不要一直拿这说事,你再让我抱,我肯定不会摔着妹妹的!”

“不能抱!”陈新和还是一如从前的话少。

陈悦之没有办法,只好不高兴地跟在陈家和的后面,兄弟三个带着妹妹出去。

“这便是念小姐?长得真是机灵可爱!”

“是啊,才三个月,长得可真好!”

“少爷和少夫人真是好福气!”

“可不是呢,你看看,三个哥哥带着妹妹,真是好温馨呐!”

等兄弟三人走过去,有丫头神秘兮兮地低声道,“你们听说了吗?沼泽地,出事了,真是可怜了这母子几人了!”

另有人奇道,“什么事?”

“我听说,小公爷已经不在了!碰上了天灾!”

“啊?不是吧?怎么没有听说过!”

“就是,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话?不会是那反贼造谣吧?我跟你说,你可别胡说,若是让府里的主子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有人提醒、警告道。

那丫头却道,“我骗你们干什么?如今,许多人都在私下议论呢!那边有人幸存下来,去投奔亲戚说出来的,听说,小公爷他们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

“胡说,皇上还在增兵,要一举捣毁反贼呢,”

“真的,不信你们去偷偷找人打听打听,明面上没有说,暗地里,可都说开了,”

几个人还在议论这事的真假,却没有发现,有个小小的身影躲在另一边的花丛间,全部听了个真切。

直到陈家和把妹妹又抱回去,跟宋沐云说完话,回到自己的小院,陈新和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大哥,而陈悦之,已经不知道又跑到哪儿玩去了。

“新和,你怎么了?”陈家和很是奇怪,这个小弟弟一向有主见,也从不依赖人,今日怎么一直跟着自己?

而陈新和左右看看,对身边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什么事?”陈家和纳闷,贴身小厮也要遣开?

“爹爹许久没有来信了,是吗?他十天半个月,才写几个字给娘亲,而且,都是朗舅舅拿过来的,他还要打趣娘亲,还把信拿走,说是将来找爹爹算账!”陈新和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边陲荒野,纸金贵,我听说过。你也知道的,不是每个地方都要京城这样富庶,也不是每户人家都像国公府这样有钱,娘亲说她小的时候,家里有时穷得连饭也吃不上,还是于舅舅和岳舅舅他们救济的!碰上灾年,还有许多人饿死的!”

“爹爹不会弄不到纸的!”陈新和很是肯定。

看他的表情,陈家和试着问,“你知道些什么?”他从来没有小看这个弟弟。说起来,兄弟三人,倒是都有点像父亲,却又不完全像。

比如自己,只有装老成,才会有父亲的成熟稳重样,自己感觉才能担当得起小公子这名头,而悦之,像的是父亲洒脱时的样子,而三弟,就是父亲沉着冷静时的样子,而且,一直是那个样子。自己尽力扮成熟,能做到父亲那样,兼顾各方,往往夜深人静时,都会觉得有些疲累,可三弟,他不累吗?

“新和,你有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如果与悦之说不方便,你可与我说,我是你大哥,而且,你现在还小,不要想大人的事,去玩吧!”他只能这么说了。

“大哥从来没有想过深处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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