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袖亲眼看到那张泛黄的白纸上慢慢地浮现出自己的名字，并且还是她自己的笔迹，“不错啊，这是用语言扭曲现实的能力，颠倒是非，混淆黑白，难怪你们生意这么好，这么说那张借条也是假的咯?”
“借条是真的，我没骗人。”江雪说，“真的是他亲口问我借的钱，我还不至于连对门的人都不认识。”
“你别跟我来这套，言灵术本来就是下九流，而且你没受过训练威力有限，再敢耍花招一巴掌拔了你的牙，给我把嘴闭上！”阮红袖恶狠狠地说，转过身就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师父发短信，“师父，有重大斩获，发现一个会言灵的雏儿，怎么处理?”
阮红袖师父的头像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她几乎是立刻回道，“把她拉过来培养。”
“培养，做什么用?”阮红袖回道，“言灵是童子功，现在培养还有什么用么？”
“没什么用，我当玩具摆来看不行么？”阮红袖的师父说，“好了，打字很累的，我自己过来看看。”
“那你什么时候来?”阮红袖的字还没有打完，师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小胖，你现在工作的地方在哪儿，怎么去啊，师父身上没钱，你打点钱给我呗。”
“坐二路汽车到大市口，然后一直往东走看到银河百货商场的遗址再往南两百米，过地下通道或者天桥到秀水街，到地方找一面没有字的招牌就是了。”阮红袖说。
“小胖啊，你不知道师父是路痴么，还东南西北指半天，而且我哪有钱坐公交车啊！”阮红袖的师父说。
“我也没钱，而且以后不要叫我小胖！”阮红袖气鼓鼓地挂掉了电话。
“你指错路了，地下通道昨天刚施完工，现在不通到我们这里了。”江雪说。
“那通到哪里?”阮红袖问。
“地下商场。”江雪说。
“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地下商场，里面的衣服好看么？”阮红袖说。
“不仅衣服好看，还有进口的小黑瓶呢，但是价格太离谱了，都是坑外地人的，我们本地人从来不去。”江雪说，“不过你师父既然没带钱，他们想宰也宰不了不是。”
“完了，要出事。”阮红袖喃喃自语道，“你不知道她的本事，这下要糟糕。”
此时宋小开就在地下商场里面选购东西，他的砍价能力一般，但以前帮这些商铺送过货，所以对这些东西成本价很有数，一般给商家留个百分之十的利润他们就能接受了，没一会儿工夫宋小开就购置了几件能拿的出手的礼物，他拎着这些东西出门的时候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但他没跟这个人纠缠，只觉得自己走路不稳当。
“这些东西多少钱?”阮红袖的师父存在感极低，就算她站到营业员面前对方也看不见她，“你不说话就是不要钱了，那我都拿走了。”
宋小开听到了背后的警铃大作，但他没有在意，今天他跟司徒少爷约了要一起参观喜乐会在魔都市的总部，这些礼物算是伴手礼，但等到宋小开走到司徒浩然的家门口，却发现门窗紧闭，墙上还用自喷漆写上了各种各样的侮辱性文字。
“司徒浩然不要脸，欠债不还死扑街。”宋小开鉴赏着墙上的文字，有些标语文笔还不错，几句话就把司徒浩然以前做过的糟心事情全都概括了，就是错别字太多了，宋小开没法忍，捡起地上的喷漆罐子帮他们改错别字。
“宋小开，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快进来，从后门进。”司徒浩然把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低调点，别让那些讨债的看见了。”
“司徒长官，您这么有钱怎么也欠债啊？”宋小开把礼物放在了门口，笑眯眯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以前司徒浩然家里面有不少门客，现在就只剩下他和自己妹妹两个人了。
“我没借过钱，最近有个人到处冒充魔都市有头面的人借钱，把整个借贷市场的秩序都破坏了。”司徒浩然说，“司蕊，你把那个大麦茶拿来待客。”
“是发霉的那批么？”司蕊根本不看着宋小开，哪怕宋小开一直盯着她看，司徒浩然很尴尬，“瞎说什么大实话，小宋，你别误会，这几天梅雨季节有点返潮而已，没有发霉。”
“这种事情那些放贷的大佬心里没有数吗，就不想个解决的办法么？”宋小开说，“而且我发现这个冒充的人一点儿也不挑，连我都要冒充，我昨天打电话，我名下现在差不多有七万块的贷款了，什么玩意儿。”
“一分钱都不要还，还了就是给恶势力送钱花。”司徒浩然很坚决地说，但被自己的妹妹呛了一口，“哥，咱们也是恶势力，前两天还有人举报你欺行霸市搞垄断。”
“胡说八道，我开个分店扩大规模就是搞垄断了?”司徒浩然一拍桌子倒把宋小开吓了一跳，“地下放贷讲的就是个人信用，都是看人脸的，没人看证件，也没有抵押物，自己还不上就家里人还，实在不行就拿房子，车子，子女来还。”
“别说了，太阴暗了。”宋小开摆了摆手，“那现在怎么办，拖着不还，人家能放过咱吗，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您这儿可还有个妹妹呢。”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约了南城的顾宏开谈判，他是整个放贷市场的话事人，说话有分量。”司徒浩然说，但又被自己的妹妹插了一句嘴，“顾宏开不是个人妖么，跟她有什么好谈的，别把自己的取向也给谈进去。”
“别乱说话，揭人不揭短不知道么？”司徒浩然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晚上你就老实呆家里，谁来都不准开门。”
“大小姐，你哥哥说的有道理，那帮放贷的人狠起来不是东西。”宋小开说，“就我们老街上那个老董家儿子，欠了人家十好几万，老拖着不还，前两天店给人砸了，车都被拖走了。”
“这么不讲理，为什么不报案?”司蕊说，“没有王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