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商商不知道，就在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谭厉还特意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嗯，面色红润，笑意盈盈。看来这个留行云还挺会哄女孩的吗。
哄？谭厉皱了皱眉，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用这个字。可是，他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爽的感觉来。
方才他训斥完言商商后其实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怪怪的情绪，好像是他训斥言商商有多不应该似的。
可是他是boss大人啊，他想训斥谁不可以呢？
但是他在训斥完言商商后就一瞬间产生了一种不开心的感觉。奇怪，被训斥的又不是他，可是他却感到不开心。
而且也没有训斥别人的快感。
他训斥言商商后之所以会那么快地低下头，实际上就是因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像他刚刚很紧张，但是他又不能在别人面前失了身为总裁的气度，所以只能通过低头看文件的动作掩饰自己隐隐的紧张。
不过看样子，留行云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至于言商商……她那么粗枝大叶，连留行云都没有发现，言商商就更不可能发现了。
然后留行云就把言商商拉出去了……
他心里也清楚，留行云之所以会把言商商拉出去，肯定是因为他刚刚说的话太狠了，所以为他做一下善后工作。
好吧，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是他刚刚对言商商说的话确实是重了一些。
言商商还不过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在“象牙塔”里呆了那么久，大约一直都没机会听到这么严厉的话。
可是这些话就算现在他不说，以后也会说，或者是换成别人对她说。
反正，这个过程言商商是一定要经历的，这些话她也一定要听至少一次。不然，她怎么真正走向社会。
而留行云的安慰也出现得很及时，有他开导，她就不至于一直无法接受。
谭厉表示，他对留行云这个助理很满意。
他可不能忍受言商商愁眉苦脸地替他端茶倒水，不然他会觉得那水都很难喝。
言商商那张小脸，就适合开心着的样子。
日理万机的大boss，此刻竟然在浪费着时间思考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
可是谭厉的好心情在言商商笑容满面地走进来时一瞬间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低气压。
他记得，言商商被留行云拉出去的时候是哭丧着脸来着？
怎么这才和留行云聊了一会儿，这就笑得像脸上挂了十个太阳一般明媚了？
谭厉瞥了留行云一眼。
留行云突然感到阵阵凉意。他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奇怪，他最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怎么会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呢？
然后谭厉又瞥了言商商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没志气，留行云哄了几句就笑得这么明媚了？
言商商回头看了留行云一眼。
这个留行云在干什么鬼，怎么背后突然这么凉？
不过接下来就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了。
相较于言商商的坐如针毡坐立不安万分焦灼度日如年，谭厉就淡定太多了。
大boss一直在看文件、签字、看文件、签字，期间唤言商商添了两次水。
谭厉再指使起言商商时就仿佛所有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神态自若，安静如常。
言商商和留行云谈完后就一直在战战兢兢地考虑要不要给谭厉道歉，可是看着boss大人一直全神贯注地工作，根本不给她丝毫说话的机会。
甚至在她来给他添水时，他都还是埋头于工作，都不带抬头看她一眼的。
虽然大boss以前也是这样淡漠不近人情，可是现在他的淡漠竟然让人那么有距离感。
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下，言商商感觉好像说一句话就是罪过一般。
于是竟然想道歉都没有找到机会。
当真是窘迫。
一直到中午下班，她都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
而下午，大boss的工作更加专注。整整一个下午甚至都没有喊言商商来添水。
还是言商商，怕boss大人没有水喝会挑她的事，于是无比殷勤地查看boss大人的水杯，一旦发现应该添水了，不用boss大人吩咐，自己就捧起水杯子屁颠屁颠地添水去了。
当然，依然更加找不到说话的机会了。
一直到下班，言商商都在纠结于要不要给谭厉道歉。可是最后下班时boss大人也是一如往常一般，非常淡漠地说了一句“下班了”宣布言商商可以离开了，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言商商独自在街上走着，一边回想着整个下午谭厉的各个表情动作。
大boss看起来好像是漠不关心的样子，虽然他一直都是这样，对什么都很淡漠。
那……他对什么都不关心的话，是不是对她的无意之间的冒犯也不在意呢？
不不不，他不是不在意。像boss大人这样主权意识极强的动物，对她的冒犯还是很在意的。应该说，他对来自任何人的冒犯都很在意。
只不过，她比较好对付，三言两语就被打击得半天缓不过来。
所以，boss大人后来表现得一点也不在意的那种样子，其实是因为boss大人心里已经清楚了，她一个小小的酱油助理，还是玻璃心类型的，根本不能够对他构成威胁吧？
就这么被生生无视了……言商商当然不开心，谁被别人无视了会开心啊，哪怕她也并不在意对方。
哪怕明知boss大人一直都是对什么都不上心，不是仅仅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