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瑶和蒋茹一落座，蒋婉就瞧见了她们俩。
李明瑶在说着什么，蒋茹侧头静静的听着，就这么瞧着，她还瞧出几分岁月静好来。
蒋婉收回目光，抿唇笑了。
她这个妹妹倒是交了个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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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布置别致，正对着门的另一端放的是主位，下面分两排，随意入座。可就算明面上说了随意入座，女子也没有同男子坐在一处的道理，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左边是女儿家，右侧是男儿家。
正在等开宴，众人都在闲聊，李明瑶走到中间以东道主的姿态开口：“各位。”
众人皆停下看着她，她笑着开口：“离开宴还有一会儿，要不咱们来展示下才艺，搏一搏雅兴。”
话音一落，右侧的男儿席上已有人欢呼道好，一时间席上好不热闹。
蒋婉正端着茶杯饮茶，听见李明瑶说的，她一愣，端着杯盏的动作顿了顿，掀起眼皮，她看向李明瑶。
这些官家小姐个个身怀才艺是没错，比如张家小姐精通舞艺，徐家小姐精通书法......可若是让她们做为第一个上场，却是没有人会上去的。
毕竟，第一个登场的免不了要同后面的比，若是后面的不如你也就罢了，若是她超过你，那脸面上可是很难堪的。
李明瑶环视众人，瞧见她们都低着脑袋，看来是谁也不愿做这第一人了。
场面突然寂静下来，她抿唇笑了，开口提议道：“要不咱们请蒋大姑娘先来露个丑？”
她看向蒋婉，眸中嘲讽闪过。
蒋婉掀起眼皮对上李明瑶的眼神，知她要给自己下绊子，她扯了下嘴角。
“我若是不呢？”这便是不给面子了。
李明瑶有一瞬间的怔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想过蒋婉会拒绝，只是没想到蒋婉会这么坚决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蒋大姑娘一向被称作明州第一娇，怎么如今在我们这些无才之人面前露一手都不愿意？莫不是瞧不上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她快速收拾好面上表情：“让我想想蒋大姑娘表演什么才艺呢？”
李明瑶顿了顿：“不若就表演那夜是如何同情郎厮混的吧？想来能让明州流传至今，定然是劲爆得很。”
话音未落，左侧席上有人捂唇偷笑，右侧席上也隐隐有议论之势。
蒋婉冷了一双眸子，她原以为李明瑶这样的大家闺秀，最多如孟思义那般在她面前耍耍威风，谁知她说话竟如此不堪入耳。
“李三姑娘这般了解，若不是自己也干过？不若您自己来分享分享？”蒋婉的声音已经有些冷了。
“你说什么呢？”李明瑶蹙眉，瞬间怒了：“本姑娘岂会同你这种人一样？不知廉耻，简直丢人！”
蒋婉垂下眼睛，看不清情绪，霜降却知道她家姑娘怒了。
蒋婉握紧了手，第一次恨极了这温婉的名头，若不是往日她为了留住母亲颜面，如今也不至于这般被人欺侮还不了手。
她不再理会李明瑶，对她视若无睹，冷着脸给自己斟了杯茶。
谁知李明瑶瞧见蒋婉不理会自己，快步上前打翻了蒋婉手里的茶，茶水溅了蒋婉一脸，显得她有些狼狈。
蒋婉掀起眼皮看她，已隐隐有些不耐烦：“你烦不烦？”
“如何？”李明瑶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的点在蒋婉肩头，蒋婉蹙眉一把握住，李明瑶扬眉，眸中尽显嘚瑟：“你还想动手不成？这是李府，不是蒋府，你可瞧清楚了。”
李明瑶勾唇：“还有，你今日若打了我，你那姨母在宫中还能好过？”
说到齐韵，蒋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她虽听闻齐韵深受宠爱，可帝王家的宠爱又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明妃在宫中嚣张跋扈这么些年，也没见圣上责罚过她，想来若真是闹起来，齐韵未必就能占得上风。
蒋婉狠狠地挥下李明瑶的手，她哑着声音：“你要如何？”
“呦，怎么服软了？刚刚不是要打我吗？”知道蒋婉再不敢放肆，李明瑶一个劲的往蒋婉面前凑：“打啊，你倒是打啊！”
“本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谢韫从位子上起身，他晃着扇子：“李三姑娘乐趣倒是别致，本王欣赏得很。”
谢韫抬眼看向蒋婉：“打啊，没听李三姑娘自己要求你打么？成人之美这种事多做几次总不至于被人记恨吧。你说呢？李三姑娘。”
李明瑶没想到谢韫也在席上，煜王他不是从不参加冬令节的么？她记得姐姐说去给煜王递帖子是被回绝了的，怎么他还会出现在这冬令节上？
煜王她没办法说什么，她瞪向蒋婉，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道：“你今日若是动手，他日我定饶不了你。”
这句话刚好被离得不远的谢韫听到，他抿唇笑了：“李三姑娘可真是奇怪，刚刚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让人家动手，现如今人家听你的话怎么还要担惊受怕被你报复？”
李明瑶紧紧咬着唇，不知道为何今日煜王殿下突然帮着蒋婉说话，但今日她切不能被蒋婉占了上风，冬令节是以她姐姐的名义办的，如今她在今日受辱丢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脸面，还是她姐姐明妃娘娘的、还有李府的......
瞧着场面越发不可收拾，蒋茹突然站了出来，她挽着李明瑶胳膊，看向蒋婉：“姐姐，明瑶她也只是开玩笑，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姐姐莫要见怪。”
李明瑶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幸好是蒋茹过来给她台阶下，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蒋婉听了蒋茹的话突然有些想笑，看她和李明瑶亲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是亲姐妹。
“你是？”谢韫掀起眼皮，扇子随意指向蒋茹。
“臣女兵部侍郎家二姑娘。”蒋茹觉得自己在煜王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了，她削尖了嗓子道。
“原来......”谢韫拿扇子指着蒋茹又移向蒋婉：“你们俩才是姐妹啊？刚刚本王瞧着还以为你同这位李三姑娘是姐妹呢。”
“只是”，谢韫看向蒋茹：“刚刚你长姐受欺侮没见你出来说一句话，怎么这会儿出来了？”
蒋茹被问的一愣，李明瑶瞧见蒋茹帮自己说话而下不了场，也不顾面对的是煜王殿下。
“殿下何必插足我们女儿家的事，臣女就是当真欺负她蒋婉了又如何？殿下为何处处护着她，莫不是，您与她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李明瑶话一出口，在座的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李明瑶当站在她对面的是谁？是哪家身份地位没有她高的官家小姐吗？那可是煜王殿下，传言杀人不眨眼的煜王殿下！
蒋茹扯了扯李明瑶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她可不想因为李明瑶同煜王殿下结下梁子。
谁知谢韫丝毫不在意李明瑶的冒犯，他点头似乎还在认同李明瑶的话。
“确实是与本王没关系，本王本也可以坐视不理。”
李明瑶闻言得意的看向蒋婉，你看，煜王殿下根本就不是因为想要帮你才站出来的，他只是因为觉得有意思。
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她正准备同谢韫说此事她们自己解决，忽又听谢韫开口：“可事关本王的王妃，本王还真不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