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穿越成为大妖王之颛顼棋盘 > 第三百七十九章 最怕醒着
  半夜时分,忘忧坳中死一般的寂静,水㵘面无表情的坐在案几前面。案几上的摆设与从前不一样,今日竟然没有一样吃食,一把土黄色大肚陶壶冷冷清清的独自放在水㵘的手边,今日的千水楼犹如一座死楼。安静的仿佛空无一人。

  水㵘用自己的手指肚在案几上漫无目的的滑来滑去,她一双火红色的眼睛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显得异常突兀。水㵘微微闭上眼睛,现在的她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用手轻轻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可是手却越抓越紧,终究是握成了放在心口上的拳头。

  她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第二天了。

  自打阿燎带着联军与孔雀一族正式开战起,水㵘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她不出来,千水楼的一切都好像是停滞了一般,成了一处真的与世隔绝之地。

  根据覃晏送来的战报,昨日的孔雀一族已经到了冥珈渊的附近,若是没有变数,今日便是他们到达冥珈渊的日子。

  水㵘不知道冥珈渊的烈火会不会刚巧在这个时候熊熊燃起,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有定数,若是那深渊的火真的可以在这个时候到来,便省下了阿燎的许多功夫。

  她曾经亲手把小灰打入冥珈渊又用移形换影把他送到了别的地方,她相信阿燎和几个神仙的力量,能把大部分的孔雀送进冥珈渊,可至于冥珈渊到底连着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包括水㵘。

  如果阿燎做得好,明日傍晚,孔雀的部队,就会真的出现在不周山。水㵘等着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时间越近她的心就越慌。

  她心中算着时辰,觉得应该是胥珂出现的时间。胥珂得到了她的信物,可以随意出入忘忧坳和千水楼,水㵘睁开眼睛,打了一个指响,整个千水楼瞬间被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楼中的妖精见王上已经打开了明灯,便约定俗成一般的都开始了日常的工作。

  这两日的寂静,就像是把他们的心放在了油锅上小火慢煎,忘忧坳里的妖精虽然没有和别人一样上了战场,可是一颗悬着的心也没有放下,之前水㵘的不温不火已经把一开始所有人的殚精竭虑给消磨没了,可这份怒气与忧思因为梵谷的死,再次被如巨浪般掀起,吞噬了神州所有的人。

  “做这样隐蔽的事情,你还要大张旗鼓?”胥珂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忘忧坳,水㵘在会客厅的窗边站着,并没有看向已经走进门来的胥珂。“你这里亮的未免有些吓人了。”

  “原本这里人多的时候,要比现在亮上不知道多少。”水㵘临窗而立,今夜的风有些寒凉,不知为什么,风中竟然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气“昨日有妖精在忘忧坳的森林中遇见了天界遗忘的白牙狼兽,已经让我装在笼子里了,你要顺便带走吗?”

  “看来是办事的人粗心了,还要劳烦妖王帮我们回收,白牙狼兽极为稀少,现在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三只,所以很是重要。”

  “这般重要,它丢了你们竟然不知道?”水㵘转过身看向了站在灯光之下面无表情的胥珂“天界神仙冗杂,做事如此怠慢,太子得空了可要好好的整治整治。”

  “自然,妖王见笑了,神仙们是有些懒惰。”

  “毕竟是养尊处优的惯了,这世界上,又有哪个种族能与神仙为敌?既然没有敌手,日子就过的逍遥,一旦逍遥了,就会磨损意志,自然懒怠。”

  胥珂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说“妖王的侄儿似乎比妖王更加的威武,据说所向睥睨,比那些因为茯苓真君的死而震怒的神仙们还要有斗志。”

  “我的爹娘,他的爹娘还有梵谷都死在了孔雀手里,天界也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真君。”水㵘道。

  神仙一向自视甚高,虽然这位茯苓真君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似乎也没有太过交好的仙家,可好歹这位也是天界的真君,竟然敢对天界的真君动手,在神仙眼里自然是天大的事情,这根本就是践踏了所有神仙的自尊,又如何能饶恕?

  神仙们知道孔雀已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可怕,自然一个个都像是野狗一般,亮出獠牙扑向了敌人。

  “妖王不去吗?”

  “去……”水㵘这个字说的极为力不从心“明日就去,我总不能一个人留在这个忘忧坳里当个缩头乌龟,阿燎为了那些死去的人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我也得意思意思不是?”

  “此话讲的好像极为不情愿。”胥珂抱住了自己的胳膊,颇有兴致的看着水㵘“妖王果真是个薄情的人。”

  “太子说话要有证据,我若是个薄情的人当初就不会管我那小侄子,一身的本事去哪里逍遥不好?只是这些年饱经沧桑。”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倦了,对于世事已经看透了。”

  “那看来,我倒是要和妖王多学习学习了,”胥珂道“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妖王可有兴趣与我结伴同行,离开神州去别处看看。”

  水㵘微微一怔,她自然是想的,她想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可是……若是等事情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她还有命活着的话……

  “我是个多事的人,太子还是离我远一些,省的沾染到了不好的气息。”

  胥珂知道水㵘是个喜欢自嘲的,可是今日的这句话说得却是认真无比,只当是梵谷死了之后水㵘还未从那哀伤之中缓过来故而也没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想来妖王还是有大事要忙,我就先带着白牙狼兽先行离开。”

  “不送。”

  水㵘对着胥珂微微行了一礼,看着胥珂转身而去,水㵘忽然开口喊住了他。

  胥珂回身,看着水㵘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却知道水㵘究竟是想说些什么。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护好你的情郎,你说的话我已经一五一十的和天帝讲了,现在的沽泽被天帝下旨留在自己的神府中不得踏出半步,而且是派了竹烨真君看守,当初竹烨真君在沽泽上神麾下的时候没少被他取笑折磨,所以这次不会放水半点,沽泽上神是出不来的。”

  “多谢太子……”水㵘道了一声谢,对着胥珂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胥珂有些诧异,这个女人向来不羁无礼,就算是面对了力量上绝对压制她的天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规矩,可是今日却对他实在客气。若是换做之前,现在的她正应该是最为飞扬跋扈的时候,因为她那份无论什么时候都极为明显的自信。

  无论是面对了什么样的困境,她总是能一笑置之,然后相处许多出乎意料的法子来解决这些事情,可是今日的她情绪低落不说,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若是平日我定然是不会问的,因为我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自打今日见了水㵘,胥珂心中便充满了疑惑“只是日后你我会在同一阵营,我不得不问一句,妖王是有什么解不开心结?”

  “没有”水㵘答的干净利落,“色令智昏,可是从美色之中走出来总是需要一些时日,仅此而已。”

  胥珂知道面前的人说的就是一派胡言,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被所谓情爱所困,令自己停滞不前的人,一开始,胥珂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牵制住她,就连最让人理解不了割舍不下的所谓情爱在她这里也好像是一件行不通的事情。

  但是她的心腹死了,她的心仿佛也被捅出了一个窟窿,她害怕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心中的人和事都会从那窟窿中溜走,最后她的心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所以现在的她小心翼翼呵护着一切在她心中留下了轨迹的人。她没有办法和从前一样做事雷厉风行,没有办法不管不顾只凭自己开心。

  “妖王,我还可以继续信任你吗?”

  “那就看您自己的选择了,若是愿意,自然可以。”水㵘抬起眼,看着满眼疑惑的胥珂“我与太子现在是绑在一块儿的蚂蚱,我绝对不会连累到太子。”

  “既然是合作,就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只是我希望妖王随时保持着原来的清醒,这样变不会把我们置于险地。”

  “若是我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就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妖王。”

  目送胥珂离开,水㵘终于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自打阿燎与孔雀大规模开战,她的心脏便如被人抓捏一般的痛,昨日她找来隋万里为自己诊脉,隋万里竟然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却断言水㵘是生了大病。

  这样的疼痛虽然不是无时无刻,可痛起来便会要了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现在的她绝不能就此倒下,真正的大事才刚刚开始,她不能让别人看出一丝一毫的懦弱与无力,就算是死,也得秘不发丧,让所有人都以为她还活着。

  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头涌现,她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外面守着的卿大声喊了一句,卿是唯一知道水㵘现状的人,一刻也不敢耽误,看着水㵘痛苦万分的站在窗边,急忙把水㵘扶到了软垫上。

  “派人去血荒城给魔尊传个口信,说我想见他。”

  卿虽然知道真正和自家妖王有私情的是天上的沽泽上神,可是也明白真正能成为自家王上壁垒的人一定是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魔尊,王上现在找到魔尊,定然是有大事情要交代。所以她一刻也不敢耽误,亲自到传送阵去。

  片刻功夫,月明子便焦急万分的出现在了水㵘面前,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水㵘,月明子的喉头一紧,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道长!”水㵘挣扎着顾不了许多,一把抓住了月明子的手,她的呼吸急促,额头上流下豆粒大的汗珠,月明子看得出现在的她究竟有多痛,恨不能自己替她承担现在的所有。“有一件事情我找不到别人,就请您再帮我一次!”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我之间还用说一个‘帮’字吗?”月明子眉头紧锁“你究竟是怎么了?受损的心脉还没有好吗?”

  “大鹏妖王!”水㵘没有时间与月明子废话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去调查清楚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大鹏妖王!”

  月明子一怔,大鹏妖王的名字这天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毕竟这一号的人物是在水㵘出现之前唯一的妖王,千年来这妖王已经没有了踪迹,众人皆说他厌倦了世俗也不愿意上天当神仙受制于人,便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进行修行,慢慢的便也成为了一个传说,所以这位妖王现在究竟何处,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我曾经试着与这妖王接触可是都失败了,派去的使者有的没了音信有的吃了闭门羹,只知道他修行的地方有百鸟守护。无论如何,您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现在孔雀的事情才是燃眉之急,你为什么……”

  “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会把孔雀的事情解决好……”水㵘的语气虽然坚毅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弱“但是大鹏妖王的事情不解决,我怕是再也……”

  再也怎样,水㵘终究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便一头栽在了月明子的怀里。

  “妖王!”月明子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分寸,他抱着怀中的水㵘犹如一座石雕,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

  好在身边有卿,这两日水㵘或多或少便要晕厥几次,隋万里已经在第一时间送了药来,并吩咐水㵘的晕厥并不是一件坏事,只要她睡了,便是给自己身体修生养息的时间,睡得越多,病情发展的速度越慢。但是会不会就此长眠一睡不醒,谁也不知道。

  “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月明子紧紧的抱着怀中瘫软了的人,问道。

  卿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她从小瓷瓶里取出丹药送进了水㵘的嘴里,又掏出手帕擦了擦水㵘额头上的汗珠说“只知道,睡了便好了,现在的她,最怕的是醒着……”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