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叠嶂山,与马奕辰打电话后来又被秦承雍挂断之后,薛雨竹也没有向他解释,甚至那之后就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他今天又打电话来,她才猛然觉得,不能让这一段莫须有的感情发酵下去了,想来当初没解释是对的,今天的狠心也是对的。

至少会让马奕辰明白她对他只是朋友的感觉。

秦承雍此时内心的高兴劲正憋着,见她这么一打趣,再也憋不住了,伸手将她的手指包进手心,幽幽地说:

“回去再好好算一笔账。”

车上说的“回去再好好算一笔账”,那只是信口拈来的话。

今天在车上接电话时如此乖巧,这会儿还在给他沏茶,一脸的讨好,他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都来不及,还哪儿舍得算她的账。

沙发上,薛雨竹笑咧咧地端给他一杯茶,秦承雍起初因为她在车上接了马奕辰的电话,还想装模作样别扭的转头,佯装不理她。

却在她冷下声音,说了一句“要不要”之后,他立马三百六十度变脸。

一手牵过她,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上冒着热气的茶,将她顺势拉进怀里,注视这她抿着的嘴唇,柔声道:“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跟你甩脸色。”

可不是嘛!

即使是假装的挂相,他也觉得不忍心。

薛雨竹望了他一眼,没有在意,而是略带深意地开口:“我今天去看了白亦承,还活着,挺好。”

秦承雍:“……”

挑了挑眉,似是不知道她会这么说,顿时对白亦承的好奇心更重了一分。

只是,她刚刚看过来的眼神,是在说“我已经坦白了我今天做的事,你也该说说你的了吧”?

想到如此,秦承雍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她微蹙着眉头,轻瞥他一眼。

秦承雍能说“是你耍赖,两句话就概括了你的一天”?

显然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只是一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笑意就瞬间敛了起来。

“我怀疑徐女士这件事的背后有人在指使,目的是你。”

他的语气和往常毫无差别,仅是淡淡的,幽幽的,但眼底的沉郁却怎么都藏不住。

薛雨竹顿了顿,忽而又想起他在餐厅里问解飞尘最近是否都在跟着崔婉婉,于是她便问:“你是说……崔婉婉?”

见他点头,薛雨竹目光移向别处,不置可否。

在她印象中,雇人来诬陷她,这不像是崔婉婉的作风。几年的明争暗斗下来,闹得最狠的一次就是在导演面前直接抢过薛雨竹的戏份,再有就是只剩下耍嘴皮子了。

这样的崔婉婉,且不说她有没有这种智商,做一件事唯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能掖着藏着在背后雇人陷害她?

饶是薛雨竹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是崔婉婉。

她的思绪越飞越远,直到手上传来微热的温度,她低头,看见秦承雍正握着她的手。

他看着她的侧脸,时刻关注她的表情:“徐女士的弟弟……是之前跟踪你的那个私生饭。”

这句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是已然哑了音色。

私生饭……薛雨竹双唇微张,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惊讶,恐惧,慌乱……

那天晚上的记忆瞬间就涌现在脑海里……

血腥的,恐怖的,阴鸷的……一切的一切,她越这样注视着秦承雍,脑海里的画面就更加清晰。

秦承雍看着她眼底的光渐渐黯淡,原本还淡然的神色倏然一紧,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轻启唇,幽沉沙哑的声音:“那……他还活着吗?”

……

崔婉婉自从保姆回老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有一个不请自来最后变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她这些天一直待在家。

这会儿正在跟解飞尘在收拾着屋子。

放在客厅茶几上的电话骤然响起,两人都在二楼,没人听到。

三岁的南南正在客厅做作业,听着不间断地电话铃声有些不耐,表情酷酷的拖着声音往楼上喊了一句:“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楼上的人对他的声音比较敏感,还是正在做着什么事,总之崔婉婉下楼的时候,有些着急忙慌的。

见来电显示是杨树林,她迟疑了一下随后接起来。

还没等她开口问候,那头冰冷的声音已经从听筒飘了出来。

“崔婉婉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天都躲哪儿去了!薛雨竹出事了,被终止了所有的活动,这正是你的好时机,你到底在想什么?你……”

“好!”崔婉婉抿着嘴唇,仰头望向天花板,有些无奈地打断她的话:“好,我知道了。”

没表态也没说其它的话,仅仅是一句“我知道了”,没等那秦再开头,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时,抬头就看到解飞尘正站在沙发一旁注视着她,眼底的意味太过复杂。

见她看过来,解飞尘僵硬地转移了目光,佯装不经意问起:“你知道薛雨竹这件事的始末吗?”

他不是傻子,在秦承雍餐厅的时候被问起,再加上崔婉婉和薛雨竹的关系一直没有破冰,他不得不往她身上对号入座。

崔婉婉皱着眉头回怼:“我怎么会知道!你见过我这几天出过门吗?”

见解飞尘耸耸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之后,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顺势坐在沙发上。

她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但隐隐觉得,这件事跟杨树林有关,始终忘不掉那次与她争吵后,她说“要给薛雨竹点颜色瞧瞧”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凶狠与阴鸷。

……

薛雨竹“杀人犯”这件事不仅没有得到土崩瓦解,甚至还变本加厉,再度发酵了。

微博上已经上升到“薛雨竹威胁徐女士的安危”这种话题了,经纪公司那秦也遭受了严峻的打击,投资方撤回资金且不说,旗下艺人接的代言、影视等一切资源,纷纷没了着落,现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而艾迪,听安雁说,他这几天都一个人待在空无一人的公司,薛雨竹这事一出,上头打压得很严,连带着经纪公司也没能幸免,艾迪每天吃着外卖,守着快要走到尽头的公司。

坐在沙发上,薛雨竹心神不宁,最终还是给艾迪打了电话。

“喂?”

电话刚被接起,薛雨竹就怔了一下,那头的声音沙哑沧桑得不像是一个中年人。

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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