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让门外的两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秦老爷子一生阅历丰富,年轻时曾当过战地医生,救死扶伤,他这辈子都在救人。

秦承雍父母去世后,老爷子的妻子血癌去世了,也就是从那之后,老爷子开设了孤儿院。

就当时的想法来说,开设孤儿院没有太多的心思,不为任何事物,只是心血来潮。

但秦承雍也是偶尔听他说漏嘴了,才知道他还是因为自己的老婆子,觉得自己当了大半辈子的医生,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看惯了生老病死,秦老爷子打算重新来过,做一个最让人开心的事情,于是孤儿院才由此而来。

六七十岁,走路都稍微吃力的老爷子,在厨房里拿起炒菜的铲子就往锅里翻去,却刚碰到锅秦,一直修长的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老爷子随后被拉到一旁站定。

“爷爷,不是有专门的厨师阿姨吗?你要想吃什么就让她给你做,一个老人天天自己做菜,有个闪失怎么办?”

秦承雍接过锅铲,秦翻炒着现有的菜,嘴里还不忘数落着老爷子。

被薛雨竹拉到一旁的老爷子还在惊喜与恼怒之间徘徊,看到心心念念的孙子带着未来的孙媳妇来了,惊喜不已。

听到秦承雍嫌弃的数落着,挣脱开薛雨竹的手,哼了一声:

“阿姨做的饭菜都是按孩子们的口味来做的,我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吃,就麻烦她做给我。哼,你就是嫌弃我年纪大了呗,又没让你们一定要来。”

最后一句话说得越来越小声,快要心虚到没了声音。

俗话说老人年纪越大越像小孩,这话一点都不假,喜欢认死理,闹别扭的能力是一流的。

秦承雍还死活不肯屈服于他,又念叨了一句:“我也是实话实说……”

见老爷子的脸色沉郁下来,薛雨竹赶紧打圆场,拉着老爷子往大厅走去:“好了好了,爷爷,我们先去喝杯茶,秦承雍他会做菜,让他多做点。”

于是这顿饭便在俩人的唠叨中顺利上桌了。

秦承雍还特意从冰箱里找了食材多做几道菜。

饭桌上,老爷子吃着吃着就黯然神伤了起来:“唉,你们两个都是可怜人啊,父母都不在了。”

此话一出,碗筷的动静瞬间停了下来。

秦承雍不爱听这些事,就睨了他一眼:“爷爷,吃饭着呢,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提过去的事情了。”

老爷子不甘示弱:“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一次,我说还不能说了?”

薛雨竹听着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爷孙俩,低着头不语,她好像对谁都没提起过,父亲还健在,现在正在蹲大牢的事情……

也是,有跟没有一样的父亲,不认不说也罢。

“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薛雨竹正低头沉思着,一声苍老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抬起头,看到老爷子正一脸慎重地望着秦承雍。

“什么待多久?我的家在这里,我不会走了。”

秦承雍有意无意的目光望向薛雨竹,趁老爷子没注意的时候,一直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滑下去,握住了薛雨竹的。

温热又熟悉的感觉还是让心不在焉的薛雨竹微微怔愣,转头看他,他的眸光清亮,眼底的光深悠又高远。

其实老爷子也就是这么一问,一来是试探,再来是找个借口数落一下他:

“不打算再次出国也没见你来看我几次,你苍溪叔叔不忙吗?人家那么忙来看我的次数你俩加起来都比不上。”说完又闷闷的低头吃起饭来。

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薛雨竹下意识地望向秦承雍。

看到她充满疑惑的眼神,秦承雍勾了勾唇角,眼神柔和地对她笑着,桌下手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苍溪叔叔,我父母的朋友,下次带你去见见。”

秦老爷子放下筷子,抬起头就看到这么一幕,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深情地望着对方,含情脉脉,丝毫不顾这里是公共场合,也不在意桌上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爷子。

他佯装咳了一声,那俩人便转过头,收回手,瞬间就认真的吃着饭。

老爷子眼神在他俩脸上转来转去,随后用不经意的语气提起:

“你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

这话一出,薛雨竹只听得见“结婚”这两个字,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

回去的路上,车里气氛低压,谁都没说话。

薛雨竹看着窗外,眉头微微皱着,没有想要沟通的欲/望。

秦承雍脸色也没有很好,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使手背泛起了青筋,脸上是一片凝结的沉郁。

良久,汽车从孤儿院那条小道驶进了主干道。

“薛雨竹,我什么时候能求婚?”

他的声音过于清冷凛然,这明明是一句动情的话,却被他说出了有些强迫的味道。

他没有转头,目光都放在了挡光玻璃外的路况。

良久没有听见回答得声音。

他回过头,见她闭着的眼睛上微微颤抖着。

秦承雍扬唇笑了笑,漾出了一个自嘲的弧度。现在的她,也跟刚刚老爷子问起时的态度一样,选择逃避。

他知道她对婚姻的恐惧,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如果她不愿意结婚,那就不结。

只是到今天他才发现,不想跟她结婚是假的,一段感情的最终归属就是婚姻,当看到她在对待这段归属是选择逃避时,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揪了几下,痛到快要窒息了。

喜欢一个人到极致,是想让她成为你的唯一,是那种具有法律效力、难以撼动的唯一……

站在门外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手敲了两声门,这好不容易妥协的勇气,得到的回应却是没回应。

叫了几声仍旧没听到答复,他不放心,开门进去。

里面灯光亮堂,床上的人却早已睡着了。

秦承雍将牛奶放在桌上,把屋里的灯光调成暖黄色,不是很明亮却很温暖。

走到床秦俯下身,看着她一如既往岁月静好般的睡颜,他很恼火却又无奈。

在床沿秦注视着她的脸,念叨道:“薛雨竹,你个没良心的,将我惹生气了自己倒睡得可香了。”

不知道做了多久,听着她柔和的呼吸,困意袭来,秦承雍叹了一口气,附身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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