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雁带薛雨竹前往新房子。

车上,薛雨竹脑袋靠着车窗望向窗外,眼睛捕捉不住一闪而过的风景,她干脆就闭上了眼。

安雁说了好多话,从以前到现在,每一句话看起来都像是瞎聊,却每一句都暗含着试探。

终于忍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薛雨竹说了一句:“我们分手了。”

终于,一句话呛了安雁接下来想要说的所有话。

等红灯的时候,安雁的手机响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秦承雍发来的短信:她心情不好,陪着她。

仅仅只是一句话,没有指名点姓,安雁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紧闭着眼的薛雨竹,终究什么都没说,收起了手机。

接下来的生活,薛雨竹专门用来适应新家了。

安雁给她找的这个房子格局跟以前的差不多,靠近市中心,她不喜欢嘈杂,这里不像郊区的仙寓山庄,晚上十一点还四处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休止。

才刚安稳了两天,晴雨就打来了电话。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听到晴雨的声音,薛雨竹的思绪又飘到了叠嶂山的那个晚上……

痛苦的闭着眼睛甩了甩几下头,还是没能将脑海中的画面甩掉,叹了口气,愤愤地嘟囔一句“真是要命”,就换好衣服下了楼。

看到沙发上坐着沉思的人,她微微有些讶异:“安雁,你怎么还在?”

被点名的人浑身不自然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她总不能说,是秦承雍让她来陪着她吧。#@$&

“呃……我,我想给你做饭。”

薛雨竹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整理着衣服头发就往门外走去:“饭不是吃过了吗……对了,正好你在,送我去办点事儿。”

这所谓的“办点事儿”,直到上车了安雁才知道她是要去给一个十八线歌手拍MV。

瞥了她几眼,发现情绪并没那么down,安雁才小声嘟囔着:“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呢?”

早知道她会问,薛雨竹也心照不宣,老实回答:%&(&

“晴雨,她以我和秦承雍的恋情作为筹码,让我出演她的单曲MV女主。”

“啊?那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分……”心直口快的安雁说到这里,就有种想要咬断自己舌头的感觉,如果现在双手不是放在方向盘上,她一定会用这两只手狠狠抽自己几巴掌,这不是嘴欠吗?

薛雨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在意,眼神始终盯着挡风玻璃外的风景,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分不出喜怒哀乐,她唇角带着一抹上扬的浅浅弧度,淡淡道:

“即使分手了也要去做完答应别人的事。”

她越是平静安雁就越是胆战心惊,倒是希望她发泄情绪出来。

这一路上,安雁有史以来的小心翼翼,一句话都不敢再说起,生怕又说错了什么,索性就紧闭上了嘴。

见了晴雨,与导演详谈了一下,拍摄就正式开始了。

今天的拍摄是在废弃的工厂完成的,晴雨走的是摇滚暗黑风,她的烟嗓音很适合这个路线,薛雨竹在听到她开嗓唱歌的那一秒钟就这么觉得。

MV拍摄很顺利,换了自己的衣服之后,晴雨自来熟的拉着薛雨竹去了餐厅。

猛地灌了几口水之后,晴雨满足的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坐在对面的薛雨竹一直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她疑惑道。

薛雨竹礼貌的浅笑,眼眸低垂:“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又有些不一样。”

第一次在咖啡厅见面的时候,她时而冷艳慵懒,时而又委屈自卑,而现在,她是大咧咧的,毫不顾忌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很多人都这么说,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早就学会了千张面孔……”晴雨抬眼瞥了一下薛雨竹,娓娓道:

“其实,我真的没有拍到你恋情的照片,也不确定在叠嶂山那个晚上的人是你,我只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利用了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不敢看向对面的人。

薛雨竹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的脑袋,问道:“晴雨,你为什么一定要唱歌?为什么一定要出名?”

晴雨猛地抬起头,掷地有声:“我想赚钱,想让别人听见我的声音。”

意料之中的答案,薛雨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唇角压了压,说:

“你一定能够火,也一定能够让全世界听见你的声音,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是你。晴雨,在闪耀的聚光灯下千变万化还不让别人发现,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一个人持久的成功都只是因为他做了自己而已,所以,不要千张面孔,只要是你就好。”

听着她淡淡的薄荷音,晴雨有些受宠若惊,不敢奢望薛雨竹能够给自己讲这么多话,虽然她听不太明白。

晴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急促的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姐,你再跟我说说呗,我录下来回去好好听听……”

看着她求知欲爆棚的样子,薛雨竹哑然失笑。

在晴雨的身上,总让她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有着和她曾经一样被迫接受命运的经历。

她比晴雨……也没幸运多少,至少晴雨是个身心健康的女人。

玉兰花,优雅的开,沉寂的落,不留一丝来过的气息……就像她一样。

秦承雍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东西,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

薛雨竹与晴雨分别后,回到家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寻思半天才发现是自己手腕上的手链不见了。

坐在沙发上,她给安雁打去电话,刚一接通就急忙说:“那天搬家有没有看到一条四叶草手链?”

“没有啊,那是什么,不是赞助商的东西吧,丢了……”

以为她是因为抠门而生怕丢了赞助商的东西,毕竟她是弄丢赞助商的戒指丢了而只身去酒吧寻找的人,有过前车之鉴,安雁还想安慰她丢了就丢了,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挂断了。

薛雨竹凝神在沙发上回想着当初搬家的时候,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条手链有没有带出来。

那是秦承雍前阵子在小镇给她买的,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但她一想到他送给自己的东西不见了,薛雨竹就觉得脑壳疼。

皱着眉头,脑海划过一个念头,薛雨竹咬咬牙,起身出了门。

薛雨竹从没有想过与秦承雍会因为分手而断了所有的交集,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知根知底,还是能够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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