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了。

良久。

他背部放轻松缓缓靠在沙发上,低声说:“薛雨竹,我是不是说过,如果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可你正好有为难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等你就是了……这个等待,没有期限的。”

这种直抒胸臆的表达,让薛雨竹的心脏骤然狠狠一阵抽搐。不知该接什么话,只好低头沉默。

她记得他有说过这些话,在他想要跟她真正确定关系的时候说的。

“我不是机器人,在你三番五次推开我之后,我也会难受……薛雨竹,你不就是仗着我无法不爱你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吗!”

安静的大厅里,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清晰分明,如雷贯耳。

薛雨竹始终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低头拧着自己的双手。

她说:“跟我在一起会害了你,我不想这样,别等了,不值得的。”

秦承雍看着她拧红了的双手,眸中神色暗了暗:

“凭什么没到最后你就判定会害了我,会不值得?躁郁症我可以陪着你接受治疗,慢慢好起来,如果真要一辈子就反反复复发作了,我也会陪着你,不离不弃!”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扬了起来,这让薛雨竹不得不抬眼去看他。

他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与她对视时,灼灼其华,他压低了声音:“我对你知根知底,我们最适合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他的回答,他敛了敛眉,光彩不再。

缓缓从沙发上起身,站定她面前,似乎是下了最后通碟,他说:

“如果最后的归宿不是你,那我宁愿流浪一生,所以,不要再让我去相亲找别人这种话了。”

说完后就走出去了。

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薛雨竹突然松出一口气,瘫在了沙发上。

明明是在谈论他早日成家向老爷子尽孝的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他与她之间的感情问题了。

薛雨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膝,脑海中突然响起他说过的一句话:

“人类感情的归宿是婚姻,没有归宿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这句话是秦承雍在讲苍溪一辈子不结婚时说的。

他把她当成了归宿,这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承雍与她之间,俩人总是一个在追一个在躲。

而他们对感情也像是两极的端点。

他爱她,所以想要永远在一起,想要拥有她。

而她爱他,却是想要用尽一切力气推开他。

推得远远的,甚至不惜将他推上相亲这条路。

薛雨竹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自私透了,看着他痛苦难过,却始终放不下内心的焦虑去拥抱他。

可她有时候也会觉得,她真的做是对的,起码不在一起只是痛苦一时,在一起之后却是因为她的躁郁症而痛苦下半辈子。

想了想,还是现在的状态比较划算。

已经这么自欺欺人的开导自己了,可怎么还是觉得心里阵阵抽痛着,像是被手抓住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她从沙发上下来,走到厨房准备给自己做饭。

她像一只木偶一样,任人提线拉扯,做任何动作都毫无灵魂。

她突然想吃辣面了。

取出了一包泡面,又捣着辣椒,不知道是不是辣椒挥发在空气中的缘故,她呛了好一会儿,眼睛、鼻子都开始泛红了。

别墅大门的门铃被人摁动,她擦了擦手,又抽了一张湿巾擦掉眼角的泪滴,这才走去开门。

打开门之后,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地上放的一个包装袋。

她拿了回来,取出来看竟是用包装盒装好的辣面外加一碗汤。

这个场景像极了上一次秦承雍给她送的小米粥……

她翻了翻包装,直觉里面放着纸条。

当真如此,她翻出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别不开心,我为我刚刚说过的所有话道歉,辣面,是你此刻想吃的吗?”

晴雨的小舞台也是现场布置的,一根根铁杆搭成了简陋的舞台,她也不介意,在剪彩之前献上了自己的新歌首唱,现场的气氛一度达到最高点。

今天来的大多是记者媒体,以及薛雨竹和晴雨的粉丝,还有大多数的音乐爱好者,但也不乏走过路过来瞧一瞧的路人甲乙丙丁。

解飞尘和秦承雍在同一辆车上,路过时听到这秦热闹非凡,果然停下了车。

解飞尘想的是,这位新人歌手唱歌挺好听的,有机会一定让她去酒吧里献上一首。

而秦承雍则是盯着外场那一副亚克力,上面写了薛雨竹的名字。

俩人走进来低调的在铁栏杆角落秦坐下了,秦承雍的目光一直在人山人海之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晴雨一曲唱尽,现场所有人仍旧意犹未尽,非得让她再来一首,她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剪彩还早着,便翻出了自己的新歌,尽情地唱了几首。

之后,有几个记者冲上前问了晴雨几个问题。大概问题都是“薛雨竹被负面新闻缠身,怎么还会让她来当剪彩嘉宾。”诸如此类没话题硬要制造话题的问题。

前阵子薛雨竹刚经历过“诈捐”事件,虽然到最后已经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但终究免不去部分人的偏见,也成为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倒也不怨这些记者找事。薛雨竹被议论纷纷,在这种场合请她来可以说是很冒险了。

保不齐新闻出了之后会遭到一波攻击,晴雨一个不小心就会连同晴雨也被舆论拉下水,未必能全身而退。

还好今天来的大多是薛雨竹和晴雨的铁杆粉丝,安保工作也做得到位,不用担心现场会有人闹事。

晴雨这霸气的性格可真回答不了这种问题,一出口就是骂人。好在被在场的工作人员拦下,才没损了她的形象。

距离剪彩还有半刻钟。

薛雨竹走到其中一间教室,环视了一圈装满了艺术气息的周围,又抬起指尖在钢琴上随意摁下几个按键。

现场纷扰嘈杂,这里却宁静致远,静得只听得到钢琴键的声音。

最后一个音刚落下,她站起身,指尖轻划在琴身上,惬意又自在。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瞥向门口,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秦承雍,目光一滞,连带着呼吸都快要凝滞了。

她就隔着一架钢琴与他对望,彼此的目光深远又悠长,仿若是久别重逢般。

可事实上,薛雨竹和秦承雍,这才一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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