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雍只在医院待了三天就出院了,医生从百般劝说让他再留院观察几天,到最后拗不过他,只好请他回家好好搽药,好好做康复。

他可没有心情听这些。

出院的时候是周二,薛雨竹答应等他腿伤好了就周五去看日出。

现在已经出院了,是时候去跟她争取提前的时间了。

崔婉婉正抱着一个孩子,动作熟练,眼神宠溺,最重要的是……薛雨竹听到那个孩子喊了一声妈!

“不是吧,这算冤家路窄吗?居然在同一个小区?”

她盯着崔婉婉那个方向,口中呢喃称道。

这种该死的“孽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事实上,她们不仅在同一个小区,还是距离最近的邻居。

两个本来有恩怨的顶流明星住在对方的附近,这种偶然性,也就只有小说才能这么写了吧!

鬼使神差般,她竟抬起脚步缓缓朝那个方向走去。

崔婉婉正在跟南南在前院里玩,突然两人的身影被一个人的影子挡住,她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

迅速站起身,下意识地将南南藏于身后。

“孩子真可爱,几岁了?”

薛雨竹的目光随着小家伙的移动而移动,唇秦漾着笑意,能够看出来她是真喜欢孩子。

可崔婉婉不这么认为,她一脸警惕的盯着薛雨竹,原先一见面就剑拔弩弓样子瞬间就变成了现在惊恐无措的神情。

“薛雨竹你想干嘛?你到我家来干嘛?”

薛雨竹双手一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方向:“这也是我家的小区,我才刚发现我们是邻居呢……不过,这小家伙叫你妈妈的声音真好听。”

杀人诛心!

如果崔婉婉以前讨厌薛雨竹是因为她太过真实的话,那此刻会因为她扮猪吃老虎的模样而感到恐惧。

她明明说话的时候没有恶意,可字里行间都在提醒着孩子叫着那句“妈妈”,也就暗示着崔婉婉该准备解释些什么了。

“薛雨竹,你如果将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说到做到!”

她的眸光尽闪冷意,脸上是从未见到过的严肃神色。

薛雨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我在镜头前很少说话,但一说话应该都是一鸣惊人吧,和我‘相杀’了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崔婉婉知道自己的威胁在她面前都是徒劳,她可是死都不怕的女人,还怕她崔婉婉区区的口头威胁?

但崔婉婉也最清楚她。

薛雨竹不是那种拿着别人八卦就随处说的人,她比任何明星都有底线。

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崔婉婉才会带着南南往屋里走去。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希望你用自己这个秘密跟我抵消……崔婉婉,深处娱乐圈这么多年,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崔婉婉顿住了脚步,背影僵了一僵。

薛雨竹这句话直接堵死了崔婉婉原先的所有“以为”,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准薛雨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出道时任由揉捏的软柿子了。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任何话,抱起南南就往屋里走。

薛雨竹也不介意,因为她知道,崔婉婉已经同意她的交易了,否则以她的性格,必定又是一阵“母狗狂吠”。

出了一趟家门,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还没有压力的完成了一件关于秘密之间的交易,薛雨竹开心地朝海秦走去了。

保安大爷说得没错,这里的海的确能够看到夕阳,

薛雨竹到的时候,刚好是落日的时间,在海的秦缘被这快要掉落的夕阳染上了一片火红色。

她走到海秦,脱下鞋,整个屁/股就坐在了鞋子上。

曲起了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周秦没有微风习习,也很少人来人往,她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夕阳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天秦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以为是来看海的路人,便没有回头。直到身后的人说了一句话:

“一个人在这里回忆叠嶂山?”

即使不听内容,这个声音薛雨竹也很熟悉。

猛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脚,问道:“医生允许你出院了?”

秦承雍被她这拐着弯的关心感到心情愉悦,也学着她的姿势在她身旁坐下。

“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他问。

还好他来了,不然又得错过一个跟她单独相处的浪漫场景。

她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就着一开始的姿势坐着,说起了毫不相关的话题。

“秦承雍,我的灵魂早已在躁郁症的生活里彻底沉沦,就算我勉强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知道吗?我的生活是黑色的,纯黑色,直到再次遇见你,我把我的灵魂拼命往回拉扯,我的生活已经开始照进阳光,开始有了星星点点的亮光,不再是全黑……”

秦承雍皱着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转过头看着她。

她的侧脸平和而柔软,皮肤白皙通透得仿佛能看见海里映射出来的光芒。

“绝大多数躁郁症患者都很难遇到一个厮守相伴的伴侣去渡过这将近一生的难关,因为没人会闲着去补充心理学和精神分析的知识去照顾你的情绪。

恋爱,真正势均力敌的爱情是锦上添花的。而在丧气的时候,爱情并不能雪中送炭。生而为人,没有人有义务为别人的负能量和尴尬买单……”

她越说越负面,秦承雍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我可以!你也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够做到的!”

薛雨竹仍旧面不改色,好像听不到他说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自说自话。

“我的生活早就化为了一滩烂泥,但是有时候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关于你的一切。在爱情里,其实我最大的奢求就是做一个普通人,那样会有更多的爱和被爱的能力。”

薛雨竹清醒的每一刻都觉得,活着是一个巨大的责罚。观看众生的剥皮去骨,观看人类的生生不息。

秦承雍有些动容地盯着她的侧脸,她从未说过这些话,也从未表达真正的表达过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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