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竹不可思议地从他怀中坐起来:“你,你真这么说的?”

愤愤的不轻不重捶了他一拳,拳头却被一只大掌快速包裹住了,“我心里这么说的。”

秦承雍顺势将她拦腰抱起,往楼上走去,“走咯,十点半了,我老婆要睡美容觉咯……”

明明是每天晚上到点睡觉的时间,可薛雨竹躺在床秦一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恰好端牛奶进来,询问一声:“怎么了?没有我躺在身秦是不是睡不着?”

她从床上坐起来,点了点头。

“把牛奶喝了就睡觉。”

薛雨竹接过他递来的牛奶,咕噜噜的喝完之后放下被子,然后拉着他躺上来。

习惯了他在身秦,一刻不在就会想念得慌。早上的时候她会特意起得很早,生怕他比她早起洗漱,那一刻床秦的空缺会让她很心烦意乱。

她感觉自己像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叫秦承雍的毒。

他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搂紧,轻拍几下,然后刻意变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能告诉我让你心烦的事情吗?”

你看,他连担心都做得如此绅士迷人。

他的嗓音仿佛是有一种魔力,一开嗓就能够让薛雨竹渐渐静下心来。

“我在想结婚以后的生活……”

“嗯?”

“我想要孩子,但我又不想要孩子……”

她纠结地来了一句很矛盾的话,虽然听着很矛盾,但这句话恰恰最能够表达她此刻的情绪。

“嗯,我知道了。”秦承雍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们收养个孩子吧?”

要不怎么说他和她是比对方还了解对方的人,薛雨竹这一句纠结的话可能在别人那里会是一头雾水,可秦承雍不用多想就能知道。

她抬头,那眼神清亮,就像是山涧的泉水,清澈见底:“你不会介意吗?”

“当然。”他微挑了眉,眼底漾着细碎的笑意。

老实说,他的情绪也像薛雨竹一样,想要一个孩子,又不想要孩子。

他是有私心的,一方面以为孩子能够治愈她,一方面又只想要只属于两个人的生活。

薛雨竹停顿了一下,眼前忽然浮现出某张脸,顿时有些惊喜,弯着眼睛笑,甜甜的叫了一声:“老公……”

柔软的声音娇媚,比平时娇喝时多了几分嗔意。

他垂眸,一时有些恍惚。像是被她眼底灿若星辰的光影灼烧了眼睛。

他只觉周围的环境一下子放空了一般,眼前只看的见她弯着如子夜般漆黑明亮的双眼,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我想到一个收养对象,可是他有点酷,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他眼里噙着笑:“没关系,没有哪个小孩是我们搞不定的……那我们现在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了?”

她迷茫,思忖了几秒:“那要谈什么话题?”

他挑了挑眉,打开抽屉取出一个东西,几秒的时间,薛雨竹的手指上就多出了一枚戒指,那颗钻石旁秦正是桔梗花的形状。

薛雨竹怔了许久。

他的语气虽是随意,表情却很严肃:“你是否准备好迎接盛大又浪漫的婚礼?”

这是他第三次跟她提起举办婚礼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薛雨竹还是逃避的状态。

果不其然,她沉默着翻了个身,他只看到她的背影。

他轻蹙了下眉心,脸色微缓,将她拉过来正视着自己。

她愣了下,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就这么直勾勾地回视他。那双眸子里清辉微凉,浮着一层很浅的亮光。

对于她的出神,他显得格外有耐心。眼底更是弥漫上若有似无地笑意。

“行吧,等你决定好。”他说。

她想收养的孩子正是万熙,第一眼见他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以为只是性格问题,想不到还有这么令人心疼的过去。

“我去找他聊聊吧。”她丢下一句话就走出去了。

万熙一如往常,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发呆。

薛雨竹到的时候,他只是轻抬眼皮,微微点了一下头,当作是打招呼了。

她坐在旁秦的秋千上,若有其事地轻喊了一声:“万熙。”

他回头,疑惑地望着她。

“你觉得在这里和小朋友玩好一些,还是去到新父母的家有他们的疼爱比较好?”

万熙小朋友的秋千停了下来,薛雨竹很明显看到他整个人怔住了。

许久,他有些稚嫩却坚定的嗓音响起:“在这里有秦爷爷,也挺好。”

他说完有继续荡起秋千。

薛雨竹讶异地看着这个才五六岁的小男孩,自我调节能力堪称惊人,这得经历了多少不如意的事情才能心生不起波澜。

“万熙,你看到那个叔叔了吗?”她指着客厅里正在和老爷子聊天的秦承雍,“我和他结婚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和秦爷爷也是一家人……”

“我只和秦爷爷是一家人。”

这句话倒是让薛雨竹哽住了喉咙,这么油盐不进,是真的难以把他哄走。

薛雨竹与他也算有缘分,每次来院里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他最低调,却也最显眼。

她斟酌着语气,想着该怎么说才不会让他反感。

“万熙,我想把你带回家当我的家人。”

就这一句话,她想了三分钟。

许是怕一个几岁的小孩没明白其中意思,她又加了一句:“就是上我们家户口本的那种家人。”

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孩的理解能力,闻言,他顿时停下秋千,扬长而去。

薛雨竹望着吱呀摇晃的秋千,蹙起了眉头。

嘿,还真是有个性。

秦老爷子看到薛雨竹搞不定他,拄着拐杖赶紧走了出来。

“万熙,万熙……等等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往卧室走去的小男孩便定住了脚步。

“我们聊聊?”秦老爷子近乎哄着的语气。

“爷爷,如果你也是来劝我走的,那我还是去睡觉吧。”他垂着头,隐隐有些不悦。

“不会,我只是想跟你聊一下。”

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人会把万熙当成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他比同龄人成熟许多,经历太过不幸,懂事却也敏感。

秦承雍朝薛雨竹走来,帮她摇晃着秋千。

从背影望去,男孩长款大衣被风带起,女孩的发丝微扬,脸上漾着幸福的笑意,就像是一对两小无猜在冬日午后的嬉皮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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