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乔绵问。
“我在医院。名刀这个医院。”陆亭川放低声音，“这儿监控被黑了，你方不方便过来？”
“方便。但是我现在得先去趟司令部。伍首长刚给我打了电话，我正赶过去的路上。”乔绵解释道。
陆亭川似乎很意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他提高音量，“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
“好。”通话结束。
乔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司令部，伍瀚轩在大门口等他。
他面色沉重，眸光黑暗，看起来像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
乔绵对伍瀚轩的印象很好，她记得他是一个和善亲切，大度有为的领导，也曾听陆亭川提起过，自他进部队后，便是伍瀚轩一手培养了他。
他说，伍瀚轩很少会情绪失控，除非是真正受了刺激。
比如今日。
乔绵领略到了。
即使伍瀚轩极力克制着，乔绵依旧能一眼看出他眼中交织的愤怒与失望。
到底是怎样的事？影响了伍瀚轩。
恢复监控这类事对乔绵来说很简单，况且对方黑入监控时使用的程序并不复杂，甚至看起来还有些熟悉。
但乔绵没多想，她花了一会儿时间，成功将被侵入的监控恢复了。
伍瀚轩本来就不是这方面技术出身，此刻见乔绵轻松应对，他十分欣赏，刚刚的坏情绪似乎都被一扫而空。
“OK了？”
“OK了。”乔绵点头。
她让开位置。
随后，屏幕上原本熄掉的监控全部复原。这类选择黑入监控的人一般是不想花费时间去弄掉摄像头，或者说是要弄坏摄像头需要花费的时间成本太高，也太危险。
伍瀚轩过去将时间调回昨晚，乔绵和他在一起观看着屏幕。
凌晨接近一点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门口出现。
通道的摄像头都只拍到了来人的背面，但伍瀚轩和乔绵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人。
尤其是乔绵，她原本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也许是司令部被袭击了，也许是什么秘密文件被盗取，伍瀚轩需要接受处罚了。
但眼前似乎不是这样的，监控被黑掉的程序十分熟悉，而此时屏幕上的这个人更熟悉。
孟成的身影乔绵不会认错，他身高180，走路时左腿喜欢时而蹭一下裤脚。
这个习惯，还真的许多人都没有。
而且，乔绵发现伍瀚轩看到孟成的身影时，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但恍惚中，似乎又多了一分释怀，仿佛在说，原来真的是他啊。
乔绵心里在猜测着，却又不好开口，直到最后监控显示拍到了孟成的正脸后。
伍瀚轩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哎，真没想到。”他盯着乔绵，脸上带着皱纹发出一阵苦笑。
乔绵不知如何作答，“他……怎么了？”她明白伍瀚轩指的是孟成，但此时乔绵依旧不清楚孟成到底做了什么。
伍瀚轩回应简短，声音低沉，“死了。”
“什、什么？”乔绵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但伍瀚轩再一次的肯定回答让她确认自己的耳朵没出问题，“嗯，孟成死了。”
乔绵几乎是浑浑噩噩出的司令部大门。
她惦念着陆亭川刚刚打电话让她去S医院。但……孟成的死是怎么回事？洛名刀还好吗？孟成怎么会死呢？
怎么会呢……那么年轻的大男孩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而且监控里他不是还好好的么，时间是昨晚哎。
一定是开玩笑的，伍瀚轩一定在和她开玩笑呢。
乔绵咬着牙，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又怎么将车开到医院的。她只记得，自己下车后陆亭川正在门口等她。
她像受了很久的风寒，浑身失去了温度，见到陆亭川便冲向他的怀里，“亭川……”乔绵感觉自己快哭出来。
“伍首长说孟成死了。”她在他的胸膛里抬起头，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睛盯着陆亭川。
陆亭川垂眸回应着她，他的瞳孔清晰映着乔绵的倒影，但那刻，陆亭川不知该怎么对乔绵开口。
他该说，孟成确实是死了么？
她既然去了司令部，一定对这些事有所耳闻。
但此时，乔绵却不愿相信事实。即使在监控里看到了孟成偷走资料的身影，即使这样看起来孟成好像变成了一个坏人。
乔绵依旧不愿相信。
她记得，当初她初进部队，陆亭川每日换着法子折磨她。
那时她一度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但孟成，还有王彬彬，他们一直陪在乔绵身边，陪她训练，带她唱歌，跳舞，表演节目。
那时的他们比现在更年轻，也比现在更快乐。
难道，不过过了六年不到，人就已经变得如此陌生了吗？
乔绵咬牙看着陆亭川，非要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陆亭川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承认，毕竟，她早晚要接受这个事实，“嗯，孟成死了。让你来医院，就是想让你帮忙，我们好确认监控里能不能找到嫌疑人。”他这段话说的格外慢，也格外的难受。
“原来是真的啊。”乔绵喃喃自语，她原以为自己会哭，却发现此时除了双眼干疼，竟没了别的感觉。
陆亭川牵着乔绵进了医院。
在医院的监控室里，乔绵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黑入监控的程序清除掉。
这个程序不是孟成做的，所以，不是他黑的监控。
乔绵在监控恢复后告诉了陆亭川。
但陆亭川的反应却很正常，“谁黑的无所谓。重要是拍到的东西。”
他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手拿着笔在一旁记录。
但医院的监控有死角，看了许久，并没有看到孟成的身影。
陆亭川将进度条加快，他已经看完了昨夜自孟成来后，到三点的监控。
但什么收获都没有。
乔绵站在陆亭川身后静静看着，脑海里闪现的还是孟成的影子。
对于她来说，身边的人遇害实在是太难以置信的事。
以前虽然陆亭川告诉过乔绵，甚至整个破狼，整个特战队的人都在告诉她，他们的职业高危，基本上就是把命系在裤腰带上走路。
但最近乔绵才发现，原来死亡离她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