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瑶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

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还有脖子上凉凉的刀刃,面前皱着眉头担心的夏侯凌,还有在夏侯凌身边哭闹的墨阮,还有在一直和白以纯交涉的华家齐。

声音仿佛离她越来越远,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境吗……

“白亦瑶,坚持住,别闭上眼睛!”夏侯凌朝着自己声嘶力竭的吼着,白以纯手上的刀子一点都没有因此而停下。

“你闭上嘴!要不然我就杀了她!”白以纯声嘶力竭的吼道。

尖锐的声音再一次的在白亦瑶的耳边响起,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感到有点筋疲力尽了。

她还不想死,她不想在墨阮和夏侯凌的面前就这样死去,她不想给墨阮小小的心灵里留下这样大的伤害。

她不想墨阮以后会像她一样,终日都生活在报复和仇恨之中。

脖子上的冰冷已经沁入骨髓。

甚至白亦瑶自己都已经感受不到了那种疼痛。

就像是被一个小小的刺扎在了手心,想拔出来也拔不出来,想进也进不去。

这种滋味很难受,还不如一了百了。

白亦瑶对夏侯凌说道:“老公,咱俩的婚礼是不是已经完了?”

夏侯凌拼命的摇头,泪水不自觉的从他的脸上滑落了下来,他看着白亦瑶说道:“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白亦瑶的嘴唇已经干裂发白了,她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的比哭都难看的微笑,她的脸稍稍的往白以纯刀刃的那边侧了侧,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不就是要我的命吗,赶紧下手吧,我给你。”

听到了这句话,白以纯有点诧异,但是她恨她,已经入了骨,哪怕是从来都没有拿过刀子的人,她也鼓起勇气要把这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手控制不住的有点开始发抖,但是她依旧还是不肯松手。

难道她的生命也就将在这一天终结吗?

她忽然想到了。就在前几天顾止在监狱里问她,是不是能够做到破坏白亦瑶的婚礼。

她的眼神有点闪动,但是随即又再次暗了下去。她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容,“就算是有这个勇气又能怎样,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在这铜墙铁壁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顾止的表情,他的眼睛里仿佛在透露着狠狠的杀气,但是表面上却是平淡如水,那种眼神要比白以纯在监狱里见过的最凶狠的连环杀人案都有一拼。

这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顾止,他的眼里只有仇恨,他已经完全的成为了仇恨的俘虏。

但是自己何尝不是跟他一样可怜的人呢?

“我能把你给捞出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

“破坏白亦瑶的婚礼是吧,很简单,我答应你。”白以纯接过了顾止的话,在这里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她宁愿把一切都背在自己的身上。

反正她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无法翻身了。

顾止很开心的样子,他就像是一个狐狸露出了自己尖尖的獠牙。他只是想要把白以纯当做一个枪手,从来没有想过为她打算或者付出过什么。

但是白以纯也是有私心的,她只要是能出去,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长期的在监狱里面的生活就像是一个无法结束的纽带,链接着白天黑夜,吃饭睡觉,白以纯无时无刻不想出去,外面的世界,哪怕是只能够待上一天,那样也好。

她知道她的一生已经毁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也再也不会再平静了。

顾止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迷人致命的令人上瘾的毒药,她无法拒绝顾止的要求,哪怕她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白以纯抬起头来,看着还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顾止。

他的眼里此时就像是一滩深不可测的湖水,湖水里的凶猛海兽,都深深的隐藏在他的眼睛里,没有下过这个湖里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警铃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华家齐终于等到了警察来了,白以纯一听见警察来了,立马就有点慌了,她的手更加紧紧的勒住了白亦瑶的脖子,对她慌乱的说道:“快,你给我找个车,马上让我离开这里!”

其实她还是害怕再次进入到监狱里去的。

白亦瑶被她的胳膊勒的都快要喘不动气了,脸色异常的痛苦。

夏侯凌着急了,他对旁边的人大声的说道:“给她找车!”

华家齐一听夏侯凌要帮助这个女人逃走,立马就死死的抓住了夏侯凌的胳膊,皱着眉头说道:“你在干什么!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夏侯凌一下子就甩开了华家齐的手,“我不能让她伤害到白亦瑶!”

华家齐楞了一下,没有做声,默默的看着夏侯凌找好了车子。

“车子已经找好了,你赶紧走吧,我不会让警察堵住你的。你能不能先把白亦瑶放了?”夏侯凌着急的说道。

白以纯才没有那么傻呢,要是她在这里把白亦瑶给放走了,她还有逃走的机会吗?

“你们都给我让开,我上车了以后再把这个废人还给你!”白以纯用手一直架着白亦瑶,一步一步的往车子的方向挪去。

夏侯凌的心里十分的紧张,他到底该不该相信白以纯这个女人,要是她逃走了,但是却不履行诺言的话又该如何?

白以纯本想上车以后,把白亦瑶带上车,然后找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好好的折磨一番。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打开车门的功夫,白亦瑶竟然不顾自己脖子上的刀刃,使劲的推开了白以纯。

白以纯见此情形,要是失去了白亦瑶这个谈判的筹码,自己怎么还能够安全的上车?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呢?

白亦瑶向后面倒去,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刀痕,上面有之前一开始已经凝固了的深红色的血液,还有刚才用力过猛,新划出来的血痕,在扑簌簌的往外冒着鲜红的血。

白以纯一看自己已经失手,想要再次找回刚才,是已经不可能的了。

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白以纯手里的刀狠狠的往白亦瑶的身上刺去……

夏侯凌和华家齐两人拔腿就往白亦瑶的身边跑,刚才白以纯一直都在让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想到白亦瑶真的能够挣脱了她的控制。

噗!

清脆的声响,冰冷的刀刃一下子就穿进了白亦瑶炽热的身体里。

“白亦瑶!”夏侯凌吼叫到,白亦瑶听到了夏侯凌声嘶力竭的声音,但是她的身体仿佛开始失去了控制,有点开始轻飘飘的。

白亦瑶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婚纱。

白色的婚纱上扑簌簌的往外淌着鲜红色的血液。那血液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身体内流出,热热的血流出来以后,迅速的变成了冰凉的血。

白亦瑶伸出手来想要阻止自己倒下的身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夏侯凌及时的来到了白亦瑶的身边,华家齐也喘着气,白以纯早就已经趁着他们担心的这个空隙,启动了车子,从后门离开了。

夏侯凌抱着半眯着眼的白亦瑶,他粗壮的大手不知所措的抱着奄奄一息的白亦瑶,他的手轻轻的捂在白亦瑶的不断流着血的伤口上,眼里开始模糊了起来。

他怕使劲了,弄疼了她。

他不管什么白以纯还是顾止了,他大声的对周围的人说道:“快!叫救护车啊!!”

华家齐则是看着离去的白以纯,有点愤恨了起来。

“怎么就这么让她给跑了呢?”华家齐无奈的摇了摇头。

夏侯凌的眼睛里有点闪动的东西,他抬起头来,看着华家齐,眼里已经全部都是愤怒的火焰,“我不会让她跑了的,我一定会把她抓回来。”

顾止在角落里看到了这一切,他原本是不想伤害白亦瑶的,但是能看到夏侯凌如此痛苦,倒也是一笔不错的交换。

顾止喝光了杯里的香槟,看了一眼他们,然后离开了。

再过一会,救护车的声音很快的出现在了酒店门口,夏侯凌和华家齐七手八脚的把白亦瑶给抬上了车。

白亦瑶的婚纱,肚子的位置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一片,夏侯凌坐在救护车上,看着被戴上了氧气罩的白亦瑶。

“伤者伤的这个位置很不好,正好是在肝脏!快点进行止血!”救护车里的救护人员说道,这句话一下子就让夏侯凌感到呼吸困难,“那到底应该怎么办?你赶紧给我救回她啊!要是救不回来,我就把你们医院给毁了!”

夏侯凌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理智,华家齐对夏侯凌说道:“你冷静一点!医生不是万能的!”

华家齐还是保持着冷静,他对医护人员说道:“不好意思啊,这是他的太太,所以他的情绪激动一点,你尽力的先把她的血止住。”

医护人员听了华家齐的话,还是好受了一点的。

他点了点头,在白亦瑶的伤口上开始一圈一圈的缠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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