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汇文学 > 其他小说 > 前任来袭李靖江小溪 > 052.离别的钟声
“小溪最近的收成不错?”

我满腹的疑问,小心问道,这种话我只敢问魏铮,在江小溪面前提都不敢提,面对她的时候,我倡导的从来都是钱财如浮云的。

因为我隐隐约约的知道,江小溪写了这么多年小说,稿费却始终低居不上,还不如工地搬砖挣得多。

“这本书成绩挺好的,”说到江小溪,魏铮眉眼舒展了几分,“够吃饭的了。”

原来挺好就是够吃饭,我硬生生咽下自己的喟叹,只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你们两个的积蓄能负担多久生活?你如果想辞职之后接着找工作,还不如先找好下家,变辞职为跳槽。”

“这回培训让我清楚明白我未来几年的情况,我真不喜欢这种朝九晚五的日子,”魏铮撑住头,不堪重负地说着,“工作几年,还有些积蓄,而且没有孩子,还能再拼一把。”

听这话音儿不对,拼?拼什么?我豁然开朗:“你想自己创业?”

魏铮点了点头。

我的心里塞满了反对意见,这年头,创业的比写小说的还多,结果却比写小说还惨,因为还有个血本无归的问题。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说得就是创业这档子事啊。

我不解魏铮的想法,为什么在他心里,过这种掀了盖子才知道是赔是赚的生活会比过平静安稳的日子要好,如果说他有野心的话,又不像,至少他愿意放纵小溪去不管后果的追求梦想。

“行吧,回头把耗子约出来,跟他取取经。”我脑中有多少千回百转的唱衰或是担心,到了嘴边还是化作一句轻松的笑语。

魏铮笑了,笑纹布满眼角:“得了吧,和他取经,取怎么赔钱的经验吗?”

“你别小看耗子,他那些失败的经验都是你将来可能淌到的雷,”我的口气像是唬弄无知妇孺的神棍,“千金难买早知道,有了他的前车之鉴,少走多少弯路啊。”

“行,行,”魏铮笑得直喘,“借你吉言。”

我也跟着笑,真是奇怪,就在十分钟之前我还满腔哀怨像个傻逼呢,可当我一门心思担心别人的生活时,我自己的那些烦恼就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回程的飞机比起来时要难熬的多,也许是因为不像来的时候有好戏可看,也许是因为不像来的时候满怀期待,总之,熬过疲劳的十个小时,终于降落在首都机场。

临下飞机时,李芝塞了张纸条给我,上面是她的手机号和微信号,我活了小三十年,从没碰见过女生这么主动的情况,有点手足无措,想着拒绝人家,又怕对方只是想找乐子,我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些“最近不方便谈感情”的话,会让人家在背后笑话。

毕竟她的微信号zhizhili1994暗示她的芳龄只有二十二岁,这个岁数在我看来和一个小孩差不多,要知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她还在读初中。对于当前这些九零后,我的心态迂腐守旧的像是上上个世纪的人。

但是我也没有把那张餐巾丢掉,而是折好塞进随身拿着的袋子里,悲观的觉得,这估计是我近期从异性那里能得到的唯一一点关注了。

之后的一系列行程都模糊不清了,脑子再清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了,天光还没亮的六点钟,我就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装尸体,想到包里裹得严实的那个金字塔,用了个弱爆了借口说服自己:语戎托我带回来的,总得给她送去吧。

我在枕头上又辗转了几下,发了条微信出去。

【正好我快跑到你们家附近了,一会一起去吃早餐吧~】

等了没多久,等来了回信,我没想到她的态度这么积极,如果是半个月一个月之前,我会美得冒泡的,但现在……我只觉得卑鄙,骗人上了我这条船,然后我又开始犹豫要不要弃船了。

等我包着厚厚的羽绒服,摸到客厅门边时,大门开了,母亲大人携带着凉风和红光满面与父亲携手走了进来,看见我后中气十足地问:“起这么早?是不是饿了?”

“您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我目瞪口呆,一点动静也没听到。看这意思,老两口出去至少一个钟头了。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和你爸生活别提多规律了,”母上一边从脖子上扯下围巾,一边示意父亲给她“宽衣”,“每天早起去公园跳交谊舞,你看你爸的肚子是不是小了不少?”

“是是是,”我没有原则的点头,对于她描述的场景——黑灯瞎火冷风悠悠的公园里,一对对的老头儿老太太摸黑跳舞——不忍细想,“那个,我出去一趟。”

“刚回家就送快递去啊,”母亲的目光扫过我手中的袋子,嘴角噙了丝欣慰的微笑,“不错,还不算太笨,买的什么啊?”说着上来就要扒开袋子细看。

“妈!妈!已经包好了,您别给我看坏了。”

我忙去护,母上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就你那直男的审美观,能买着什么漂亮东西,那姑娘真可怜,还得装喜欢。”

直男?老妈从哪儿学会的这词?我满含惊恐的看着母上,直想大声疾呼,把我那纯洁的母亲还给我。

母亲挥了挥手,像是赶走夏日的苍蝇:“去吧,什么时候回来啊?下午得去你二姨家看她孙子。”

“不用了吧,”我听到此类聚会就头疼,再说,二姨交给的买奶粉的任务我又没完成,实在没勇气直面这个新任祖母的锋芒,“您帮我推了呗。”

“推也得有个理由啊?大周末的为什么不去?忙什么呢?除非忙着谈恋爱。”母上眨着她精明的双眼,等着我的表态。

母亲为了从我嘴里得到一句笃定的话,让我亲口证明我现在不是单身,有稳定交往的对象真是煞费苦心了,瞧这几个弯子绕的,小心翼翼,惟恐我脱钩跑了。

看着她充满希冀的脸,我头一次觉得有点心疼,父母也怪不容易的,尤其是老妈,一辈子走“永远正确”的高冷路子,明明心里急的要命,但也端着不直接催我,总旁敲侧击的,我但凡不耐烦,她蹦的比我还高,一副“谁稀得管你”的模样。

“妈,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叹了口气,可惜这一次还是让她失望了,“那我还是去我二姨那儿吧。”

母亲的脸拧的跟块抹布似的,指着我“你你你”半天,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你要气死我啊!”甩手而去,直奔沙发,生无可恋的坐在那里,突然又开始训我爸,“你就干看着,管管他啊!”

我爸给了我一个“快撤,这儿有我”的眼神,从小到大,他都这样帮我挡刀,我匆忙趿上鞋,差点骨碌出门,就听我爸好脾气地说了句废话“你别急啊”,就被我妈震耳欲聋的一句“再等下去就不孕不育了”给拍得没声息了。

我提着袋子站在寒风里,想着我都临门一脚了,还有不只一个门等我这一脚,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

本来曹语戎和我约的地方是林叔的包子铺,但是被我严正否定了,硬是换成了一家清粥小菜的早点铺子。省得语戎一次两次的感情糟心事都是在林家包子铺发生的,以后还怎么坦然在那里吃包子啊。

我选了窗边的座位坐下,发起了呆,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几声笃笃的钝响,顺声一看,是曹语戎在外面,弯了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玻璃,看我看她,抿嘴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杵在玻璃上。

我呆呆的也伸了根手指出去,和她隔着玻璃指尖对指尖,像电影《E.T》里面演的一样,玻璃又硬又凉,我也没有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感觉到她的温度或浓浓暖意什么的,只觉得因为是她,我愿意做这个看上去有点傻的事。

她在玻璃那边闭上眼睛,感受一会之后,慢慢地撤走手指,睁开眼睛对我展颜一笑,示意我她这就进来。

呵,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对我笑了吧。

她走过来坐下,我张了张嘴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变成了——

“你想吃点什么?”

最后一刻,对峙翻盘的一刻,我可耻的退缩了,不等她看菜单就唤来服务员说我们要点菜,就为了推迟和她独处时刻的到来。

曹语戎坐那儿不久,跑得发红的脸上额上就开始向外渗出汗滴,她用纸巾细细的擦着汗水,擦到鼻头的时候闷声说道:“德国好玩吗?”

“还可以,这个给你,”我说着把装着烛台的袋子递给她,催促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现在的我贪婪地汲取着她的好声色,能留多久就留多久。

人心里有事的时候,果然瞒不住熟悉的人。曹语戎面对着我的催促,并没有照办,反而拢紧手中袋子的袋口,略略歪过头问我:“你怎么了?看着这么怪?”

“没事啊,”我情不自禁揉了把脸,强笑道,“哪里怪了?”

“精神头都没了,”曹语戎端详着我,目光一寸一寸在我脸上平移,竟把我看得有些“羞涩”了,“元神都被震散了似的,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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