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回来了，却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
骗子，沈凉笑对他，都是欺骗。
从吸烟区回来，沈凉笑还没有转醒，他身上的烟味儿像是被烟泡过了一般浓重，捏着化验单，眼中情绪不明。
侧过脸，看着床上那个虚弱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幻灭的女人，如鹰的眸子越发深邃，像是要把她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骗他。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揉了揉发胀的眼眶。
罢了，等她醒了，好好问问她，他愿意听她说，最后一次。
意识渐渐恢复，沈凉笑缓缓抬起有些发木的眼皮，光线刺的她有些皱眉，小腹还在隐隐作痛，抬手抚上小腹，心中有些不安，察觉到旁边坐着人，转头看去，竟是顾墨琛。
他好像瘦了，眼底带着暗色和疲惫，状态很不好，一定是累坏了吧！鼻子倏尔一酸，眼眶发红，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末入发丝，流下一片凉意，嘴角却是带着笑意的，像是得了这世间最大的慰藉。
是啊！顾墨琛的确是她最大的慰藉，她还以为自己有多坚强，无论受了多少苦楚都能腰板挺得老直的顶着，在外人看来永远都不会慌张的样子，殊不知，那些她精心制作出来的装备精良的盔甲，在一见到顾墨琛的时候，通通丢兵卸甲，露出那个其实有些软弱，甚至也希望会被自己心悦的男人护在怀里的面貌来。
一切的委屈和害怕都倾泻而出，更或者，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也会莫名心安。
他所在之处，便是心安。
他的眼泪不偏不倚的滴在了他的心上，泛着点点的涟漪，心中微动，抬手轻柔的将她的泪水擦去，动作轻柔，眼神却是冷冷的。
“孩子……”
“孩子还在。”顾墨琛收了手。
沈凉笑点点头，松了口气，放在小腹上的手轻轻的抚了抚。
顾墨琛暗着眸子，喉结滑动，低沉沉道:“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
手下一顿，沈凉笑不觉疑惑，转头道:“解释什么？！”
她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眸子不禁又暗了一分，语气也有些生硬:“你流产的原因是因为吃了堕胎药。”他抿了抿唇，又道:“药，在你所在的监狱里搜到的。”
沈凉笑倏尔一惊，水灵灵的眸子微微波动，半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医生知道她怀孕，所以开了对胎儿不会有影响的药，怎么可能是堕胎药呢？！不会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顾墨琛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带着些许期许，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在等她解释。
沈凉笑咬着发白的嘴唇，半撑着身子，转过来，握着顾墨琛的手，却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温度凉的不像活人，刺骨得很，让他有些心疼，但眼中炙热的虔诚又让他隐隐期待，像是等着答案的思考者，答案就在眼前，让人如此渴望和期待。
“药，的确是我一直在吃的。”
轰——犹如五雷轰顶，将顾墨琛的灵魂扯出体外，叫他失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