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纪青夜的警告后,崔梦溪过了几天好日子,没有人来烦她,终于能把虚弱的身体好好养一养。

小乔隔天就被放回来了,安然无恙,但崔梦溪不放心,给小乔把了把脉。

一切都没问题。

可崔梦溪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希望是她的错觉。

小乔安慰她,狡黠一笑:“我觉得这次崔姐姐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正在收拾药箱的崔梦溪动作停顿下,偏头看着小乔:“有吗?”

她自己怎么没发现?

小乔撑着下巴看她:“有呀!我觉得崔姐姐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温柔了还多,也不是温柔,就是……就是让我觉得没难么难以靠近了!”

崔梦溪有些哑然,她以前确实是生人莫近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人堆里待久了,久违的生气都慢慢浮现出来。

但她终究是个活人,即便心是铁心,也会有七情六欲,也难免会被这些东西左右到,避无可免的。

崔梦溪不在意第笑着:“所以在你心中,我以前就那么凶神恶煞吗?”

“其实也不是,崔姐姐给我的感觉就像姐姐,又像娘亲,又像兄长。”

说到这,小乔又想起伤心事,顿时止住了。

崔梦溪被这话逗笑了,敢情自己还担当着这么多角色呢?

凑了过去,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朵小花,送到了小乔面前。

那花开得正好,正灿烂,宛如一个娇滴滴的少女。

小乔眼睛一亮,惊喜道:“好漂亮呀!”

崔梦溪送给她:“去采药时顺便摘的,随便放在水瓶里了,没想到它能活那么久。”

“谢谢你,崔姐姐。”

虽然香味淡了,但还是很好闻,鲜红明艳。

……

公主和崔梦雨一连几日都没来找茬,崔梦溪还真有点不习惯,每天晒晒太阳看看书,一天便消磨过去了,偶尔和小乔下棋,杀得小乔连连耍赖不玩。

崔梦溪好笑地看着她:“你今天是第几次晦气了?”

笑得眉眼弯弯不自知,浑然没发现外面的人正在往里面看。

小乔气哼哼的,把白棋扔回去,耍了点小女孩的脾性:“不玩了不玩了,你太厉害了我下不过!”

“在下棋?”

身后忽地传来了纪青夜的声音。

吓得小乔反射性站了起来,撞到身后那局棋散乱起来。

也算是……悔棋了?

纪青夜走到两人面前,抬手夹了颗白棋,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能绞杀黑棋的点上。

崔梦溪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

小乔是下棋菜鸡,纪青夜可不是,他研读兵法,经验丰富,下棋这种讲究策略的东西也略有研究。

抬了抬眉,纪青夜自然落座了。

小乔很懂事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发什么愣?到你了。”纪青夜催促道。

原本即将完结的一局棋又被翻开了页面,表面平静,两人之间的气氛却颇有要争个谁高谁低的意思。

崔梦溪自然是不肯落败的,夹在指尖的黑棋欲落不落,眉宇间写满了纠结两个字。

她斟酌时,脸上难得显露出一点愁容。

纪青夜盯她盯得出了神。

清脆的一声落棋。

“将军,该你了。”

崔梦溪在矮桌下攥了攥自己的手,有些避开纪青夜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也觉得纪青夜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这几日不仅那两个女人没来烦她,连纪青夜也没来。

总之,心里的感觉很奇妙。

纪青夜又下了一颗棋子。

两人的动作不疾不徐,颇有隐居山林的归隐感。

轮到崔梦溪时,白棋子已经包抄她了,这一颗黑棋,无论她怎么下,都是一个输字。

但崔梦溪还是下了,几面后方被堵,前方是死路。

两人从刚才一直在叫对方下,没有其他话。忽然,纪青夜道:“都说下棋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心性,你觉得这句话可信吗?”

不知他为什么说这种话,崔梦溪还是实诚道:“若想了解一个人,确实可以从他的生活轨迹中找寻一点一滴,总能寻出些什么的。”

下一刻,白棋再次堵住了崔梦溪的去路。

只听纪青夜沉声道:“明知死路,你还要下?”

崔梦溪稳稳当当把棋子落下:“义无反顾。”

好一个义无反顾。

“你输了。”

崔梦溪手僵在半空中,其实还有挣扎的余地。

“我输了。”黑棋缓缓放了回去。

纪青夜把棋子分好,道:“再来?”

崔梦溪原本就挺不服输的,点头。

不过这一次纪青夜道:“我们来点赌注吧?”

崔梦溪疑惑抬眸:“赌什么?钱?”

纪青夜咬牙笑道:“你满脑子俗物!这是下棋不是赌场。”

被训得一愣一愣,崔梦溪道:“那赌什么?”

“就赌几个问题吧,赢的问,输的答。”

崔梦溪点头:“好。”

纪青夜棋技精湛,白子一骑绝尘,气势很足,刚开场就杀了崔梦溪几个黑子。

势头很猛,崔梦溪也不甘示弱,紧追其后,到了中场,几乎是在相互厮杀了。

纪青夜夹着子,头一次犹豫了。

崔梦溪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的破绽处,忽然,那颗白子就落了下去。

前面铺好的局在此时瞬间反转。

纪青夜捡了几颗黑子上来,“你又输了。”

崔梦溪顿时觉得这些东西索然无味,道:“民女愿赌服输,将军请问吧。”

纪青夜微微一笑,道:“方才忘记说了,赢一局,可以问三个问题。”

崔梦溪猛抬头:“你耍赖?”

“是啊。”他就耍赖。纪青夜挑衅地笑。

崔梦溪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吃亏,心里再次记上纪青夜一笔。

“将军说吧。”

纪青夜凑近了一点,“你讨厌我吗?”

崔梦溪眉头一紧,这是什么问题?

答案就赤裸裸摆在面前了,说讨厌,万一他又责罚自己呢?

说不讨厌,是不是有点虚伪了?

保险起见,崔梦溪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是那么的讨厌。”

“那还是讨厌?”

“……我说不清楚。”

“蠢货。”

崔梦溪委屈的想:为什么又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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