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的娘哭得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嚎啕大哭。旁边的丈夫蹲着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小游的命……”逃得过瘟疫,逃不过命数。

“放屁!你是孩子他爹!是眼前这个女人害死小游的,你看清楚!”

崔梦溪被指认为伤害小游的凶手,可她才刚从山上下来,这里发生了什么还一无所知。

“小游在哪?你先带我去看看。”

“死了!他死了!”小游的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怜。

很快就有村民打抱不平。

“你这个庸医!害死别人儿子不说,还害得我女儿中毒!”

说这话的人,正是小晚她爹。

声讨杀伐,所有人要把崔梦溪按死在这里。透过复杂的人群,崔梦溪再次看见许鸢的笑眼。

许鸢双手静静垂着,歪着头笑。

来不及质问许鸢,崔梦溪就被人群淹没。所有人的手都指着她骂!

紧接着,两个民兵上来按住了崔梦溪的手臂。

“之前我就说这个女人没安好心!来给我们治瘟疫?谁信啊!”

“是啊,我们应该感谢江大夫才是,要不是他,我们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还难说呢。”

那张方子如果没有崔梦溪的针法,根本是无用的。

崔梦溪还没来得及辩解,再次一阵脚步声,那些精兵们拔剑上来围住了村民们。

松了口气,崔梦溪庆幸自己还不是孤立无援,至少……身后还有援兵!

现在说什么“我没有害人”这种话,没有人会信的。崔梦溪沉默无言,气氛剑拔弩张。

村民们手中只有火把,一把把冷剑让人胆寒。

“仗着自己是军机处的人就敢为所欲为吗!”

为首的精兵大喝一声:“放开少将,否则休怪我们动手!”

一瞬间,两房人马开始对立起来。

崔梦溪被围在正中间,水泄不通。

胸腔突然一阵恶心,崔梦溪忍住作呕的冲动,咳了出来。

那两个抓着她的手的村民忽然鬼叫一声,瞬间松开了她!

“她!她染病了!”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炸在所有人头上,轰然退了两步。

众人这才知道为什么崔梦溪突然让人撤离的原因。

村民们紧张兮兮地看着崔梦溪,不久前,他们还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等待救援,如今手持着火把对着崔梦溪,如同在面对洪水巨兽一样。

崔梦溪都觉得自己憋屈,黑锅为什么总落在她头上?

“你想害死所有人么!染病了竟然不去隔离区?”

崔梦溪快忍不住了,喉咙间的血腥压不下去了,眼睛发烫。众人见她这样,想上来按住又怕碰到她,皆是目目相觑,各自推搡。

“抓她啊!你们还愣着干嘛!她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

小游的娘说得十分笃定,恶毒的眼睛看着崔梦溪,完全不像那日濒危一线的温柔妇人。

几乎在村民们冲上去的瞬间,周围的精兵拔出了剑,聚集成一阵巨大的铮鸣声。

寒光一出,皑皑照亮这片黑暗。

崔梦溪大喝一声,止住了精兵们的行为。主动站了出去,人群硬是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一瞬间,万籁俱寂。能听见的,只有遍地呼吸声。

“我自己去,但是临走前,我要再见小游一面。”

小游娘已经哭得不行了,要不是被旁边的人拉着,早就冲上来抓烂崔梦溪的脸了。

按理说这么大场面,江泊亮应该在场的,可没有,也没有人怀疑,反正就是把所有矛盾都推到崔梦溪身上。

崔梦溪就像一个活靶子一样。乍一看,外面的许鸢已经不见了。

心中一沉,崔梦溪浑身发疼,连十指都在忍不住的抖动。

如果事情真相太沉重的话,要不要揭开它?

在一片声讨中,还是有人站出来按住了崔梦溪,像对待什么屠村仇人一样;紧接着,崔梦溪就被扔到了隔离区中。

隔离区几乎没有人了,一片寂静,风越来越呼啸,血月之下,一双凛冽的眼睛正在盯着崔梦溪看。

“阿鸢?”

许鸢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隔离区里,袖口中藏着一把小刀,那刀上似乎还有血。

崔梦溪动了半步,就被许鸢喝了一声,“别靠近我!”

那个初见时笑吟吟的黄衣少女变得敏感暴戾,忽然挥着刀指向崔梦溪,暴躁得如同摔进陷阱中的野兽不断挣扎。

“你和江泊亮是一伙的?”崔梦溪质问道。

“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能听得出来,许鸢在克制自己声音里的害怕。

这是她第一次拿刀。

崔梦溪注意到了刀剑上的血滴,查看底下,果然有条血痕从巷子处一直蔓延出来。

“我不想伤害她的,是她要反抗!”

“阿鸢,你这是在害人!”

许鸢突然冲她大吼:“那又怎样!我不管那么多!我就是见不得他们好!”

崔梦溪彻底懵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许鸢口中的“他们”,大抵就是行云村的村民。

“你还小,不能葬送自己的前程。乖,把刀给我。”

崔梦溪慢慢靠近她。不料此时许鸢忽然忽然后退一步,捡起地上的麻绳,用力把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被捆的人正是小乔!脸上全然没有血色了,衣服上一团浓重的血迹。

“你松开她!!”崔梦溪彻底怒了,从丹田处涌上一股力量,化作掌中一阵风,狠狠想把许鸢拍出去,不料此时忽然一阵寒光挡在眼前,手掌竟是划过了一片利刃,顿时鲜血直滴!

王刀疤护住了许鸢,大刀就要落下。

“等等!先别杀她!”

王刀疤不耐烦道:“她不能再留了,这是江大夫的意思。”

支撑在地上的崔梦溪眸光一沉,这三人果然是一伙的!

恨啊!她难道要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么?

许鸢揪着王刀疤衣角,“反正她迟早都是要死的,也不急在这一刻,再说了,计划都快完成了,不会再出岔子的。”

“阿鸢,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崔梦溪今晚必须死,明日云国密探就要到了,难道你不想复仇吗?”

许鸢犹豫不觉。

两人正在争执时,身后出现一阵怪风,吹得人凉飕飕的。忽然,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

“谁允许你们动本将军的人了?”

谁给这群人的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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