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夜眼神眯了眯,“沈老三,你再说一次?”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严肃;沈冬罕见的没有嬉皮笑脸,抓着纪青夜的手指泛白,力道不小。

暗暗较劲,纪青夜抬眉,“难不成你想留我的人?”

沈冬正经的面庞终于露出一笑,自己缓解了尴尬,“你的人?我可是查过了,这个少女属于奴籍,按理说,应该是官家的人,不过是分配到你这里而已,还不属于你呢,纪兄。”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

松了手,沈冬往后一靠,双手懒懒胯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笑嘻嘻地说:“纪兄,你出个价吧,把这个人给我。”

纪青夜蹙眉:“我缺你那点钱?”

“我知道你财大气粗,腰缠万贯,嘿嘿,你这次回来后,不少达官贵臣都想把女儿许配给你,那些名门小姐哪一个不好?这个奴籍,就让给我吧。”

“唔——”崔梦溪嘟囔一声,酒劲上头,趴在桌子上打酣。

嘈杂人群中,独独这个角落气氛不同。

两人谈话间,少女忽然举高了手,“啪”一声拍在桌子上,“我还能喝!再来……十坛!小二!死哪去了?”

纪青夜面色不爽,“你身边也不缺人,再者,她虽是奴籍,但对我有用。”

沈冬撇嘴:“我再加多点钱,不然,我把这间店铺抵给你?”

老三酒肆是沈冬心头肉,经营多年,生意很好,算是沈氏旗下产业中最赚钱的顶流支柱了。

沈冬来真的?

“你爹会打断你的腿。”纪青夜拉了拉旁边的人,“醒醒,让你出来办事,你倒喝得烂醉?!”

明明是斥责的语气,同样的口吻,对崔梦溪说的时候却温柔了两分。

沈冬听出来了,目光落在崔梦溪精致的下巴上,“现在这家店是我的了,我爹管不着我。纪兄,你我认识多年,从小到大,我都没求过你什么,你就行行好,把人给我嘛!”

纪青夜冷冷睨了沈冬一眼,轻吐三个字:“你做梦。”

“哎,今夜的京城,又要多我一个伤心人。”

纪青夜把人拉了起来,少女恍恍惚惚,脚下踩云,时不时跌撞着他,这双眼迷离,又带着世俗的清醒。

“伤心人?我看是要多个死人!”纪青夜好不容易把人拎正,一双手忽然扒住了他的腰,笑呵呵的想挑起他的下巴。

这个女人,果真不能沾一点酒!纪青夜抽出崔梦溪的发带,一瞬间,青丝倾泄而下。

这双不老实的手,一定要绑上!

沈冬看得目瞪口呆,嘶了一声,还能这么玩?

崔梦溪隐隐有点意识,无奈这酒实在是太烈了,冲得她晕晕乎乎,依稀能辨别眼前的人影。感觉到手腕被人提起来后,睁了睁眼,一条红色的发带捆着她的双手。

“你究竟灌了她多少酒?”眼见无法对醉酒的人发火,纪青夜转移目标,在沈冬身上撒气。

沈冬觉得自己冤,哀怨道:“这还没喝一两口呢,你就来了。”

纪青夜拿起酒壶一闻,脸色随即变了,“这么烈的酒,难怪了。”

“她自己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我哪知道她酒量这么差啊,不能怪我。”

“下次她再来,你就打断她的腿,扔她出去。”

“打断腿”三个字跟针一样忽然刺进崔梦溪耳朵里,哆嗦一下,忽然揪住了百里骄的衣领,“你要打我?你竟然要打我?!”

沈冬再次打开扇子,非礼勿视的样子。

“你居然要打我……”带着点鼻音,崔梦溪竟然锤着纪青夜的胸膛,一脸“你这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你”的样子。

不是没见过她撒疯,但这种接近撒娇的还真没见识过。

沈冬啧了一声,又羡慕又好奇。

纪青夜抓住挥过来的手,低声喝道:“疯够了没?”

“没有!”崔梦溪的意识确实在游离。

纪青夜提着她手上的发带,就要往外走。

不少人的眼神都往这边看来,纪青夜丢不起这个脸,疾行出去,跨过门槛时,发现身后的人不动了。

“走不走?嫌不够丢人?”

崔梦溪摇头,“我过不去。”

纪青夜又提了提她的手:“我没绑你的腿,过来。”

每次让人来他身边时,语气都是命令的。

“不要。”

“你堵在这当门神吗?”

劝说没用,纪青夜眼神一暗,把人打横抱起,在后面跟着的沈冬刚好撞见,惊讶的“啊”了一声。

纪兄怎么越来越口是心非了?一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样子,实则比谁都更像情场浪子吧!

“纪兄你放心,今天这一幕,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绝对不会在京城圈子传开。”

沈冬朗声笑了几下,纪青夜为一个奴籍人纡尊降贵,可是件罕事!

那些望而不得的名门小姐要是知道她们还不如一个奴籍,那得多伤心呀?

纪青夜把人粗暴的扔了进去,忽然听见一阵莺莺燕燕的声音,回头一看,沈冬周围围着四五个美人。

沈冬看了过来,放荡不羁一笑:“忘了说,旁边这家乐坊也是我沈老三的了,嘿嘿,要不要入股啊?”

“你好自为之。”微微弯着的身子顿时探了进去。

沈冬摇头,“你这人就是不懂享受,整天板着个脸,跟谁都欠你钱一样,唔?唔唔唔?”

沈冬忽然觉得膝盖一疼,喊道:“你往我身上打了什么?!”他的脚动弹不得!

车窗内透出纪青夜的声音:“两个时辰后,你就能恢复自由身。”

“纪青夜!我杀了你信不信!”

帘子被挑起一角,露出纪青夜一点侧颜,“好好玩,告辞。”

“!”沈冬把手中的扇子狠狠扔了过去!

纪青夜这个老畜生!这不是要他在这罚站吗!

“爷?您怎么了?”

“滚!全给老子滚!”

沈冬气得想打人,命令几个小厮把自己抬进去,小厮们面面相觑,抱着沈冬的大腿,跟抬大佛一样将他抬上二楼。

马车内。

崔梦溪蜷缩在地板上,忽然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扶起来。

“睡得那么死,不怕在梦中捱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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