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美人，像个什么有魔力的称号一样。
沈冬道：“你别气馁，她是第一，你是第二，依我看，你比秦小姐还美十倍！”
纪青夜似乎没发现后面有两道激烈的目光正在射来，转眼和身旁的秦月若说话。
片刻前，在纪府外就看见了秦月若的马车，他匆匆回书房后，心里总觉得不舒坦，处理完事务后，出来喘口气的时间，刚好与秦月若碰上。
这大概就是他和秦月若的缘分吧。
一步三咳的秦月若让他蹙眉，“身体怎样？有没有找大夫看看？”
秦月若咳得眼睛发红，连点头都是轻轻柔柔的，“无妨的，老毛病了，天冷，所以咳嗽声多。”
身旁古灵精怪的丫鬟插嘴：“小姐还说呢！从纪将军去边关后，您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什么时候有好过？”
“多嘴。”秦月若惭愧看着纪青夜，“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身子弱，每天大把大把药的灌，也不见吸收。我能活多久，便看老天的旨意了。”
她说话总是带着股悲伤，看着纪青夜的眼神里更是带着无数缱绻，还有那么一丝丝不甘。
两人之间看似离得很近，实则各自保持距离。
纪青夜温声道：“我府上有位军医，医术了得，你这两天有空的话，就来一趟吧。”
看着纪青夜的眼神忽然有些激动，闪烁着薄薄一层水光，秦月若点头，“好。”
说完后，似乎没话了。
刚才结伴走来，也没超过十句话。
秦月若鼓起了勇气，含情直视着纪青夜，许久不见，她心里的少年郎越发的耀眼了，若不是当初家里阻挠，现在，她恐怕已经风光大嫁给纪青夜做夫人。
“你在边关的日子，还好吗？”
纪青夜从鼻腔哼笑一声，不是调笑，也不是嘲笑。
“还行，那边的环境没有想象中艰苦，熬得过去。”
秦月若有些惭愧低头，“当初……我……”
纪青夜知道她要说什么，“不怪你。”
“幸好，你回来了。否则这辈子，我都跟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
秦月若说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愧疚。
正在远处观察他们二人的沈冬摸了摸下巴，“他们在干嘛？看着不像叙旧。”
崔梦溪学着双腿交叠，手肘挎在后面的桌子上，有种山大王的威风凛凛感，饶是沈冬看了都自愧不如。
“不看他们，看着我干嘛？”
沈冬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竟然从里面拿出一包瓜子，递给崔梦溪，“吃瓜子。”
崔梦溪嘴角疯狂抽搐：“你一个名门公子，怀里就揣这玩意？”
随时随地嗑瓜子看戏？看来沈冬这个八卦之王名号不是闲的。
“怎么嘛，看不起瓜子啊？这瓜子贵着呢。”
沈冬跟交贡品一样，献给崔梦溪。摆了摆手，崔梦溪抿了口茶。
“你说他们在聊什么？站在那半天了。”一边说，沈冬一边嗑瓜子。
嗑得咔咔响！
沈冬拉来旁边的小厮，吩咐道：“你靠近他们，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沈冬。”崔梦溪这次是真的忍不住笑出声，“我算是服了你了。”
头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八卦成这个样子！
要是给沈冬一点本事，都能在京城开个情报局了，专门收集些有用的消息，然后卖钱。
崔梦溪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危险。
沈冬自豪道：“天桥底下说书的都得来跟我讨要素材，你说呢？”
不一会，小厮就回来了，脸色犹犹豫豫，挠了挠头，“爷，他们在讨论什么生辰帖，好像在谈婚论嫁。”
沈冬差点被这颗瓜子呛到，猛地给小厮抡了一掌，“你听清楚了？”
“是啊，爷，小的听得真真的！”
崔梦溪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沈冬跟听到了末日一样，呆呆坐下来，脸色凝重看着她。
“完了。”
“什么完了？”
沈冬连瓜子都不吃了，“纪青夜要谈婚论嫁啊！他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崔梦溪理解他的意思。
好比现在纪青夜是在事业上升期，如果结婚，势必被分去一半精力，加上势力众多，盯着他的人不少，这不是自己给人家找软肋吗？
沈冬连连叹气，崔梦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气馁什么？要娶人的又不是你。”
“我为你心疼啊崔崔。”
“……你想死吗沈冬。我跟纪青夜有什么关系？他就算是娶十个老婆都不关我的事。”
沈冬龇牙笑：“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我只是心疼你苦尽甘来。你想啊，他要是娶了秦小姐，肯定就没那么多精力管你，到时候你不是更加自由了吗？”
听起来还颇有道理。
崔梦溪道：“你当我傻？”
“不敢不敢。唉，我虽有家财万贯，但始终没有什么权利，无法去掉你的奴籍身份。否则，我早把你捞上岸了。”
沈冬说得情真意切。
他好像，真的把崔梦溪当朋友了。
“身份在这里就这么重要吗？大家都是人，为什么还分高低贵贱？”
风格外的寒，不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一幕，还是因为现实的冲击。
“唉。”已经是沈冬今晚第二次叹气了。
“重要到能让你寸步难行。像一般的偷窃犯罪事件，奴籍人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不论再怎么辩驳，也不会有人会信。简单来说，奴籍不是人。”
沈冬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跟你说现状。”
崔梦溪恩了一声，声音慵懒：“这个制度是谁制定的？我觉得有些可笑。”
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偷听，沈冬悄悄凑近，“是当今官家。”
“凡是被抄家，或者犯过大罪之人，皆会被降为奴籍，一辈子任人践踏。”
崔梦溪看透似的，“所以我这种身份，无论走到哪都会被人打压。”
她转头，问沈冬：“对吗？”
“恩。”沈冬肯定的点头。
寒冬里，年轻的少女忽然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暗器，几个月前，她告诉自己要过安稳的生活，现在恐怕不能如自己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