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不好了。

虽然崔梦溪平时说着看淡生死,但这种关键时候,她确实怕得要死。死死的攥着纪青夜的袖子,每次脚踝一动时,就疼得飙眼泪。

从来没那么脆弱过。

有了这些宠爱之后,她跟以前确实不同。

太医来了之后,说药贴会对胎儿有损伤,不过这种损伤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同样的,药效也可以忽略不计。

崔梦溪连喝下两碗黑不见底的药后,差点想把自己舌头割掉,苦得掉渣了!

“娘娘忍忍就好,现在也只能借助外药来消肿……”太医汗颜道。第一次见到孕吐反应那么大的。

崔梦溪已经疼得浑身是汗,虚弱的摆摆手,表示殿里不需要那么多人。

“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出去。”

“是。”

纪青夜盘腿坐在地毯上,用热毛巾帮她扶着脚踝,温柔的冲她说:“太医也说了没有办法。你忍忍,这又不是伤筋动骨,没那么痛吧?”

听太医说,孕期时的情绪会很不稳定。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后悔,果然,崔梦溪扭过头不想搭理他。

他好声好气道:“好吧,很痛,我跟你感同身受。你打我吧,有多痛就打多重。”

崔梦溪挣脱开:“不要,松手!”

热乎乎的帕子贴在脚踝上,很舒服。纪青夜时不时替她轻揉着,带着老茧的指腹带给她异样的感觉。

时不时就盯着纪青夜认真的脸,越看越喜欢。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让她无限放大这点痛苦。

以至于到最后,纪青夜以为她真的伤到哪了,把整个御书房的东西都搬过来,时时刻刻陪着她。

两个时辰后,崔梦溪第三次翻身,心想自己为何越来越矫情了……

纪青夜以前说过,她就算是断了腿都不会喊一声,更别说掉眼泪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脆弱,默默在被子里流泪。

等纪青夜掀开被子躺进来时,吓了一跳!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是怎么了?怀个孕那么委屈。”

崔梦溪钻进他怀里使劲撒娇,蹭掉了脸颊上的泪痕,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我巴不得天天这样。”

“唯有这样的时候,说明天下太平,皇宫太平。”

崔梦溪感动得覆上去,却被纪青夜并指堵住,他点了点她的肚子:“嗯?”

好吧。崔梦溪重新躺回去:“晚安。”

纪青夜在被子里牵着她的手,缓缓闭上眼。

半夜时,她一顿乱踢,纪青夜一遍遍重新给她盖好被子,不知道孩子以后会不会跟他们的娘亲一样,如此的……暴力。

纪青夜抓住她脚踝,发现消肿了,难怪能如此“作妖。”

把着崔梦溪的肩膀拧过来,重新抱进怀里安抚。

次日清晨,外面的雪渐渐消融,湿气骤赠,崔梦溪正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她准备一天都不下地,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宫女们连点了四五个火盆进来,还是冷。

“娘娘,奴婢伺候您用早膳。”

崔梦溪坐起来,露出一颗脑袋:“陛下什么时候去上早朝的?”

“大约半个时辰前。”

天还没亮就去了。

崔梦溪叹了口气,幽怨地看着外面。

“怎么啦?”

她觉得很矛盾,一边想纪青夜勤政爱民,一边又想纪青夜抽出更多时间来陪自己。

又想他做明君,又想自私的占有他。

“把我昨天没绣完的工具拿过来。”所以她打算打发一下时间。今天看着小肚兜还挺顺眼的,崔梦溪喜滋滋的继续绣着。

宫女们看着她的表情,时而开心时而苦闷。

不一会,制衣局的人来了。敲了敲门,外面吹进一阵呼啸的风雪,将几个火盆吹得欲灭。

宫女连忙关上门,拍了拍衣摆:“嬷嬷是来给娘娘量身体的吗?”

“是的。”

“请随我来。”

崔梦溪展开自己的双手,软尺在身上量着。嬷嬷笑道:“娘娘今日的脸色真好。”

她摸了摸脸,看镜子里的人,果然是红润了些。

“拿些金瓜子来。”

“是。”

崔梦溪塞了一把给这位嬷嬷,道:“历来皇后的服饰都是一样的吗?”

嬷嬷摇摇头道:“不一样的,也不能一样,这是规矩。”

“嗯,可有画纸?”

嬷嬷拿出来展开,纸上画着的是一件十里嫁衣,融合了皇后服冠,又贴合民间的嫁衣,十分惊艳。

她和纪青夜成亲那日并不算完美,因为被一帮人破坏了。

纪青夜也多次说想偿还她。

“娘娘有不满意之处,尽管吩咐老奴们。”

崔梦溪看到纸上有个盖章,愣道:“这图纸是陛下画的?”

嬷嬷还以为她知道这事呢,点点头道:“比制衣局的师傅们画得还好看。”

“那就按这个做吧,不用再改了。”

“是。”

“图纸可以给我么?”

“可以的,反正制衣局里还有另一份。”

崔梦溪单纯想收藏一下,因为这上面是纪青夜亲手画的,跟其他复刻出来的不一样。

“娘娘休息会吧,今天绣了那么久,眼睛都累了。”

“吩咐御膳房,待会送碗雪梨莲子羹去御书房,务必让喝下,他昨晚咳了几声。”

“是。”

崔梦溪又把宫女喊回来,还是自己去比较妥当。裹上厚厚的衣裳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面飞雪连天,风像刀子一样锋利割在脸上,疼得厉害。

来到御书房时,纪青夜才从早朝里下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今日那群老臣没有气他。

“怎么亲自来了?让人送过来不就好。”

进屋内,纪青夜连忙搓着她的手,冻得僵硬发紫。

崔梦溪道:“我也不能在床上呆那么久,会发霉的。快把莲子羹喝了。”

她挑了几张折子来看,纪青夜也不说她,任由她随意看。

“陛下怎么一直在笑?”

“陡然间想起你说的那句话,我跟那群老臣叫相杀相爱,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崔梦溪挑眉:“怎么?他们又逼你开选秀大会啊?”

纪青夜有趣地看着她的反应。

“一个个的,成天不关心大事,反倒在这种事情上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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