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启越上门了。
他竟然明目张胆地坐在我家的餐椅上,喝着我妈端给他的豆浆。
看到我出去,严启越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朝我点了下头。
只是在他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特意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满含警告。
这个王八蛋!你还会怕我不给你面子?
我暗暗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忍!
瞧瞧我妈见到严启越那开心劲,我打死都不敢让她知道严启越是想让我当他情妇。
哪个母亲会受得了女儿受这样的羞辱?
我妈已经为了我操碎了心,我不想她再难过。
“静静起来了?怵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吃早餐。你看看启越对你多好,还特意过来接你上班。”
我妈看到我站在那里盯着严启越看,还以为我对他旧情复燃了,高兴地嘴巴都合不拢。
我没法解释,索性不说话,安静过去吃早餐。
“启越你别见怪,昨晚静静有些失眠,所以今天睡得晚了些,平常她起床很早的。”我妈替我解释起来。
我心中一紧。
原来我妈知道我昨晚失眠了,我还以为我躺着不动她不会察觉。
“失眠?”严启越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正巧,昨晚我也失眠了。”
“哎呀这么巧?”我妈立即跟他去套近乎了。
巧?
你怕是因为被我说能力差所以才气得睡不着吧?
我暗暗磨牙,低着头,拼命喝粥。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但下一刻,我突然听到我妈问严启越:“你嘴巴怎么也受伤了?”
咳咳……
我差点没被粥噎死。
严启越看了我一眼,抽了张纸巾递给我,盯着我的嘴巴,说:“我上火了。”
我的手一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嘴角被他咬伤的地方,觉得忽然痒起来。
我妈听到他的话,立即找到了话题,说“我们静静也上火了,我煮了金银花茶,启越你也喝一点。”
我妈就是个自来熟,从她跟严启越说话没超过十句就叫他启越能看出来。说话间就过去给他倒了一碗金银花茶。
严启越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真的喝了一大碗,还给我端了一碗。
我真想撕烂他的脸!
好在我妈要赶着去上班,马上就走了。
她走的时候,偷偷把我叫到门口给我使眼色,让我抓住机会。
我看着我妈眼里真诚的期待,忽然很难受。
她怕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女婿人选,正想尽了法子的想要羞辱她女儿。
我妈走后,我飞快地收拾好碗筷,拿起包就出门,也不管严启越还在我家里,门都没关就走了。
他真的踩到我的底线了。
家是我最后的港湾,我不希望我连住的地方都不安全。
下了楼,我看到他那辆奔驰停在小区门口。
在我想要逃跑的时候,严启越从后面追上来,把我塞进了车里。
又是这样,严启越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我一声不吭地绑上安全带,当自己是个哑巴。
“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严启越启动车子后不久,忽然说道。
我心漏跳了一拍,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道歉?是为了中途把我扔下道歉,还是为了让我当情妇道歉?
一句道歉,就能磨灭你的那些阴谋?
我靠在座位上,冷声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放过我?”
严启越不说话了,抿着唇,安静地开车。过了一会,拿出一根烟,点燃,也不抽,就那样单手夹着。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现在好像在生气。
很生气那种。
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要生气的明明应该是我好吗?
我猜的没错,严启越真的动气了。
他把车开进菁华集团的地下车库后,就自己下了车,很用力地甩上了车门。
而后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前面几天他都会拉着我的手拖我上去。
这样更好,我等他的电梯上去了,才搭乘电梯上去。
意料之中的,销售部的同时们看到严启越一个人来上班,当即就跟被戳中了什么点一样,兴奋得不得了。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到我躲在哪里偷偷哭了。
“说不定那个胖女人现在正在打听哪里的美容医院好,打算去抽脂整容呢。”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看那背影,我就知道是方曼曼。
看来昨天给她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啊。
要不要告诉她,昨天她那富二代男朋友开着车专程跟踪我要挖墙角?
好吧,我没这么幼稚。
其他人看到我进来,立即作鸟兽散。
方曼曼觉察到不对劲,扭过头看了一眼,见到我,立即轻蔑地白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弃妇来了啊,脸皮真够厚的,我要是你,早就没脸来上班了。”
我眯起眼,仔细地打量了她一遍,心中了然。
看样子,昨晚她正式获得尚一竣家人的认可了,或者是有了某种依仗,所以才有恃无恐,连装装样子都不装了。
我淡笑着,也不说话,一直盯着她笑。
笑得她毛骨悚然。
“神经病!”方曼曼被我笑得脸色微变,骂了一声,就回自己的工位了。
我收起笑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要让一个人害怕,有时候笑容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我已经吵够了。
就在这时,前方走过来一个人。
我抬头一看,脸色微沉。
严启越朝我走了过来。
这一次就像是在办公室里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一样,擦肩而过,谁都没理谁。
我拿着包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手指,指甲掐入肉里,刺得生疼。
没关系,不过就是打回原形?迟早会这样。
可就在我打算释然的时候,严启越好像停了下来,然后我听到他说。
“方曼曼,你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违反公司规定对同事进行诋毁,如果再有下次,就收拾东西自己去财务室。”
我猛地停下脚步,心又咚咚咚地跳起来。
原来,刚才他都听到了。
“严总监,我只是开个玩笑。”方曼曼站起来,委屈地说,“褚敏静昨天当着我男朋友的面挑拨离间,你不罚她,却要辞退我?这不公平!”
“你拿自己跟她比?回去照照镜子,你有什么资格跟她比?”严启越冷冰冰地说完这几句话,就朝办公区外面走去。
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像是藏着一股电流,瞬间将我电得浑身酥麻。
我的心快要跳出心口了。
我始终是个人,是个女人,听到自己曾今深爱过的男人这样维护我,不可能没感觉。
可我怕沉沦。
褚敏静,你要清醒!
方曼曼气哭了,可这会没有人敢去安慰她。
“褚敏静,跟我去个地方。”严启越竟在门口又停了下来,对着我慢慢吐出几个字。
“大庆工程。”